佟泰來沒想到馮曉梅會向他提出這樣的問題,竟一時語塞了。但沒過一會,他就對她說:“曉梅,你真的不用這麼悲觀,我相信你不會有事的。但你如果真的有事,我會按你說的把你的女兒接到我的身邊,像對待自己孩子一樣把她撫養成人的。”
聽了佟泰來的話,馮曉梅深情地望著他:“泰來哥,我們沒白好一回,我知道你說的話都是真的。”說著,她就伏在他的大腿上痛哭起來。
這一夜,佟泰來和馮曉梅就互相依偎著,靠著床頭一直到天色發白。早上,因為考慮到要驗血,他們都沒有吃飯,就直接去了市第一人民醫院婦科。到了婦科門前,佟泰來把馮曉梅送進了醫生辦公室後,就守候在外麵。過了四十多分鐘,一個戴眼鏡的男醫生走了出來,向外喊了一聲:“誰是馮曉梅的家屬?”
聽到了呼喊,佟泰來就向他迎了過去:“我就是她的家屬。”在此情景下,佟泰來也隻能這樣回答了。
那位戴眼鏡的醫生看了一眼佟泰來說:“我看你怎麼這麼麵熟呢,一定是在哪見過你。”說著,他就把佟泰來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坐下後,那位戴眼鏡的醫生對佟泰來說:“剛才對你夫人的身體進行了初步檢查,情況很不樂觀,經我們初步判斷,你愛人可能是得了頸癌。但現在還不能下最後的結論,還需要進一步進行病理診斷。”
聽了醫生的話,佟泰來的心裡一沉,他有點不相信馮曉梅會得這樣的病。
“她知道自己得了這病嗎?”
“考慮到患者的心理承受能力,我們還沒有告訴她得了什麼病。”
“這就好,她是一個非常熱愛生活的女人,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得了癌症她會受不了的。”
“你放心吧,我們會本著對患者負責的精神,讓她積極配合治療的。”
“那她的病理分析什麼時候能出來呢?”佟泰來焦急地問。
“最快也得後天,所以這幾天你們就先住進來吧,暫時打一些消炎針,緩解一下病情。”
聽完了醫生的話,佟泰來就去了診療室。這時,馮曉梅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神情黯淡無光。
看到佟泰來進來了,馮曉梅就問他:“醫生剛才找你了,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佟泰來朝馮曉梅笑了笑說:“醫生找我就是問你一些情況,他說你的病沒什麼,就是有點炎症,打打針就好了,他讓你現在就住院。”
“泰來,你就彆騙我了,如果我病得很輕,醫生何必讓我住院治療呢?我是不是得了重病?”
“曉梅,你就彆瞎猜了,你真的什麼事也沒有,在這住幾天院,打幾針就沒事了。”
看到佟泰來那誠實的麵容,馮曉梅的臉上出現了微微的笑容。“泰來,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何必騙你啊,沒病還不好嗎。”
佟泰來說著,就坐在了她的身邊,並用手攬過了她的肩膀:“曉梅,我一會就給你辦理住院手續,上午就給你打針。”
說著,他站起身,離開了診療室,去大廳的窗口辦理住院手續去了。
就這樣馮曉梅住進了醫院。佟泰來利用空閒時間,不時地來陪馮曉梅。由於她的女兒陳婷婷現在在長托幼兒園,佟泰來暫時還不用照料。
過了第三天,佟泰來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讓他趕快來醫院一趟。接到電話後,佟泰來就讓司機把他送到了市第一人民醫院。到了婦產科,那位戴眼鏡的醫生告訴他,切片的病理結果已經出來了,你愛人患了頸癌,已經是晚期了。
聽完了醫生的這些話,佟泰來險些沒站住,他隻感覺腦袋嗡的一聲,眼前就出現了一片黑。看到他的身子有些站不穩了,那位戴眼鏡的醫生急忙站起來扶住了他。
“我說這位先生,這個時候你可要堅強起來,你妻子得了這種病,她還要需要你的陪護呢,你可不能先倒下啊。”
聽了醫生的話,佟泰來猛然清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醫生,他說:“我想這個病理結果就作為一個秘密吧,我想讓她在沒有任何恐懼的心理下像花凋落那樣安靜地離開人世。”
“我們會按家屬的意見辦的,但是得了這樣的病,一般是瞞不住的,因為我們還要給病人做放化療,到時,隻要病人心智健全,她自己都能猜到自己得了什麼病。”
“要是那樣,就一切順遂自然吧。”佟泰來說著,就帶著悲傷的心情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到了走廊,一想到馮曉梅得了癌症,佟泰來就心如刀絞。這時,他的眼前又浮現出了他們在一起的畫麵。她的溫柔和熾熱似乎還在溫暖著他的心。他又想起了她那雙細膩柔軟的纖手,多少次這雙手小心翼翼地在擦拭著他臉部的黑色素瘤。她那精致細膩的手法分明在傳遞著她的心曲。還有她身上那永遠都不會消散的香水味兒,那是一個妙曼女人為她喜歡的男人布設的誘人的香餌,他喜歡這樣的香餌,多少次他都在這綿延不絕的馨香裡迷醉了。更讓他不能忘懷的是,他們在宣軟的大床上的無限纏綿,那如魚得水的感覺,那在愛河裡幸福遨遊的滋味,這些過往的一幕幕此時開始在他的腦海裡繽紛呈現了。
想到這一切,佟泰來的眼睛不由濕潤了。此時,他真想在走廊裡大喊一聲,好把他心中的鬱結的情緒釋放出來。但他怎麼能喊呢?
在走廊站了半天,等情緒平穩了一些,佟泰來才向婦科病房走去。
到了病房,佟泰來看到馮曉梅已經躺在床上睡了。於是他就問那位他請的臨時陪護:“大姐,今天她的情緒怎麼樣?”
“今天她的情緒很不好,從早晨起來就一直叨咕要取什麼結果,這不她剛剛睡去,你就來了。”
這位陪護是佟泰來雇來的,因為這幾天市府事多,他怕自己照顧不過來,就從勞務市場上請了一位大姐。
聽大姐說完,佟泰來就囑咐她說:“你這個妹子心思很重,其實她隻是得了一般的婦科疾病,隻要打上幾針就會好的。”
兩人的說話聲可能是驚醒了馮曉梅,她忽然睜開了眼睛。“泰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也是剛來,看你在睡覺就跟大姐說會話兒。”
“那你去醫生那兒了嗎?我的病理結果今天就出來了。”馮曉梅說話的時候,神情顯得十分複雜。
“剛才我已經看到了醫生了,你的病理結果沒什麼問題,你就是患了一般的婦科疾病。”
“泰來,你真的沒騙我?”馮曉梅的臉上流露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我為什麼要騙你呢,你看我把診斷結果丟給你帶來了。”說著佟泰來就把那張讓醫生寫的假診斷拿給馮曉梅看了。
馮曉梅手顫抖著拿起了那張診斷書,看過之後,她高興地大喊了起來:“我沒病了,我沒病了。”
看到馮曉梅高興的樣子,佟泰來就對她說:“曉梅,即使沒病,我們也得在這安心住幾天院,這幾年你一直拚命掙錢,也難得在醫院有這麼幾天清閒,你就在這安心養病。白天由大姐照看你,晚上我就過來陪你。”
聽了佟泰來的話,那位大姐就對馮曉梅說:“妹子啊,你多幸福啊,有這麼一個疼你的老公,這可是上輩子托來的福分,你就在醫院調養幾天,什麼都不要想,安安心心地把病養好,沒幾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佟泰來離開醫院,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林誌豪的電話,林誌豪對他說:“這幾天經過細致的調查,那張大字報的事已經搞清楚了,想做一下彙報。佟泰來就對他說:”我剛到辦公室,你這就過來吧。”
不一會,林誌豪手裡拿著一打材料走了進來。
佟泰來看了一眼林誌豪說:“你的工作效率挺高的嗎,這麼幾天就把問題搞清楚了。”
林誌豪聽後不由笑了笑說:“對市長的指示我敢怠慢嗎,雷厲風行的作風不是您經常強調的嗎。”
“那你說說調查的情況吧。”
林誌豪聽後就把大字報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他說,寫大字報的人叫饒雨晨。她跟陳光華是在一次酒局上認識的,認識後的當晚兩人就在一起了。說來也是無巧不成書,雖然他們隻是有了一次男女關係,但這個饒雨辰卻懷上了陳光華的孩子。原本饒雨晨想跟陳光華結婚,但卻遭到了陳光華的拒絕。為此,饒雨晨為了報複陳光華就寫了這張大字報,她想讓他在市府名譽掃地。”
“那你們現在找沒找陳光華談話?”
“已經談過了,可是這小子態度很不好,他說那天去淩宇大廈吃飯,是受了大廈的經理蕭宇昂的陷害,而且他還含沙射影的說您就是這個陷阱的幕後指使者。”林誌豪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佟泰來。
聽完了林誌豪的彙報,佟泰來不由大聲的說:“看來這小子真是不識好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