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從信封裡取出了信,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梅,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自從你回來見到了我,跟我說了你離開我的原由,但至今我仍然忘不了你。你知道在我們的婚禮上你沒來我內心的感受嗎?那天,那麼多的客人都等候在大廳裡,期待著一對新人的出現,可到頭來,婚禮司儀以一句新娘因身體不適而無法到場為婚禮劃上了。當時大廳裡一片嘩然,聽到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我真的感到無地自容了。梅,即便是這樣,我感到你的離去也有你自己的道理,我無法對你苛責什麼。我今天要跟你說的是,在這個世界上,我會一直等你的,隻要你一天不嫁,我就有追求你的權力。為了你,我願意改變自己。我知道你在心裡總是以為我很孱弱,但你真的不了解我的內心。假如你有了什麼危機,我會不顧一切地去保護你的安全,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梅,你是我這個世界唯一深愛的女人,我會以自己的赤誠等待你的回歸。我知道,在時光的流逝中,愛情會接受真正的考驗,而我願意等你到地老天荒,因為你是我一生最值得愛的女人。魯德銘即日。”
看完了魯德銘的來信,石梅的心裡有點百感交集了,她沒想到這個有點木訥的魯德銘會以這樣的方式表達他的愛意,她內心深處竟起了幾處微瀾。無疑,她是相信魯德銘說的都是心裡話的。此時,石梅顯得很糾結,那個來自北京的陌生女人的電話讓她的心很不踏實,難道佟泰來跟這個女人真的有曖昧關係。想到這些,石梅的心裡充滿了醋意。雖然她剛才被魯德銘的來信感動了,但她知道這感動不是愛情,她的心裡除了佟泰來誰也裝不下了。想到禮尚往來,石梅就找出了幾頁信紙開始給魯德銘回信了。
“德銘師兄,來信收悉,讀後十分感動。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是真實的。但感情不是愛情。從念研究生開始,我就嘗試著接受你的愛情,但最後我失敗了,因為你實在是無法讓我的一顆心燃燒起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平靜的很,沒有泛起一絲一毫的感情漣漪。我知道你是一個正人君子,像你這樣品行的人在當今社會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我自己也感到很遺憾,為何我對你就沒有一點愛的渴望呢?德銘,你是知道的,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單相思是成就不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情的。正因為我知道自己的內心是怎麼想的,所以我才在我們婚禮的當天逃遁了,我不想繼續騙你了,單方麵的愛是無法將愛情進行到底的,而且這樣對另一方也是一種傷害。德銘,既然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們就好好地過自己的生活吧。我知道你是一個好男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比我好的姑娘。你還是把我給遺忘了吧,這樣對誰都好。最後,感謝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石梅寫完了信,就讓大廈的服務員給郵走了。
郵完了信,石梅就給佟泰來打了電話。不一會她就聽到了佟泰來溫和的聲音:“小梅,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呢?”
“泰來,你今晚還來我家嗎?”
“小梅,今晚我可去不了你家了,我要到市第一人民醫院去護理一個病人。”
“泰來,是誰病了,還需要你直接去護理啊?”
“是我的一位非常好的朋友,她得癌症了,我去護理,也是儘朋友的一點責任和道義。”
聽著佟泰來的話,石梅沒有再說什麼,她要今晚去醫院看看,她現在對佟泰來說的話有點半信半疑了。
下了班,石梅就去了市第一人民醫院,到了醫院她就直奔腫瘤科病房。
腫瘤科病房在醫院大樓的六樓,到了六樓,石梅就挨個病房查看,終於她看到佟泰來坐在那跟一個躺在床上的女人在說話:“曉梅,你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感到渾身無力,骨節疼。”
“沒事的,醫生正在想著辦法治你的病,我想過個快把月,你就能出院了。”
“泰來,你就彆哄我了,我知道自己得了很不好的病,但我不怕。我這一生愛也愛過了,我沒有遺憾什麼,隻是我的女兒還小,我無法再陪伴她了。”
“曉梅,你可彆這樣,有了病心態一定要好,這樣才能更好地康複。”
“泰來,我不想再住在這裡了,我想出院,到時你帶我去旅遊好嗎,我還一次也沒跟你出去過呢?”
石梅雖然隔著門聽裡麵的人說話,但因為裡麵不太隔音,佟泰來跟那個女人說什兒都聽得一清二楚。
通過兩人的對話,石梅感到佟泰來跟那個女病人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出於一種好奇,石梅翹起腳尖往病床上細看了一眼,這時她才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容貌。雖然她的神情有些懈怠,但這絲毫掩飾不住她的美麗。這一看,石梅的心裡更慌亂了。也就在這時,佟泰來在她心目中的安全感消失了。
石梅已經無法再在這裡看下去了,她沒有勇氣走進去問佟泰來跟這個女病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隻能選擇離開。
回到家,石梅幾乎一夜沒有合眼。通過這幾天的事,佟泰來在她的心目中的形象已經打了許多折扣。她在心裡劃著問號,自己心儀的男人到底有幾個女人呢?
此時,她又想起了魯德銘的來信。她知道,自己的師兄比佟泰來可純正多了,他對她的愛也不比佟泰來少,可自己為何對他就不起電呢。
但此時,石梅的心裡已經有了矛盾。因為她隱約地感到佟泰來並不隻是愛著她一個人。對於這樣泛愛的男人,她感到最終是靠不住的。
可即便是有了這樣的憂慮,她的內心還是對佟泰來有七分不舍,因為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在她的身心裡,到處都留有了她的痕跡,而這痕跡又是那樣牽絆著她的生活。
就是在這樣矛盾之中,石梅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黎明才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石梅還是有些沉不住氣了,一起床,穿上衣服連飯都沒吃,就去市府找佟泰來了。
一見麵,看到屋子裡沒有其他人,石梅就很直露地問了佟泰來:“泰來,我問你,那天你在我家的臥室裡接的北京來的電話,你能告訴我這個來電話的女人是誰嗎?”
聽了石梅的話,佟泰來感到很驚詫,他心裡想,她是怎麼知道打電話的是一個女人呢?誘惑之間,他的腦子迅速地轉了一下,難道是她知道了什麼?
此時,佟泰來感到也沒什麼可回避的了,越回避就會越是讓她猜疑。於是,他就微笑著對石梅說:“你可彆瞎猜疑了,那個打電話的女人是北京鐵道部的工程師,她前一些日子來到泰城幫助我們研究泰忻鐵路建設問題,那晚她給我打電話,就是跟我說鐵路建設的事,我們之間可是一清二白的。”
聽了佟泰來做了這樣的解釋,石梅的心裡好受了一些。
澄清了陌生電話的事,石梅又跟佟泰來說起了昨晚他在醫院護理女病人的事:“泰來,昨晚我去看你了,但到了腫瘤病房看到你跟一個女病人說話,看起來你跟那個女病人很親近啊,你們之間是不是有特殊關係啊?”
佟泰來聽了石梅的話,就又開始解釋了:“這個女病人叫馮曉梅,她現在患了頸癌,已經是晚期了。這個女人對我有恩,是她為我治好了黑色素瘤,所以,我才會護理她的。這一點請你理解我。”
石梅聽了佟泰來的解釋,心裡感到踏實了。她微笑著對佟泰來說:“泰來,你可彆以為我是一個醋壇子,因為我愛你,才會這樣做的。”
看到屋裡沒人,佟泰來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說:“小梅,一個女人也要學的大氣一點,彆一天天總懷疑這個懷疑那個,這樣有時是會傷害彼此的感情的。”
“行了泰來,我這不是因為在乎你嗎,我今後注意就是了,你就彆跟我一般見識了。”說著,她抬起腳尖,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送走了石梅,佟泰來坐在椅子上嗟歎了一聲:“女人啊女人,都是為情所困啊。”
因為昨夜陪著馮曉梅,佟泰來感到很困,就走過去反鎖了門,之後就去裡麵的休息室小憩了。
這一覺,佟泰來一眯就是一上午,好在今天辦公室沒人來打擾,他睡得昏天暗地,直到聽到砰砰的敲門聲,佟泰來才起開去開門了。開了門,他往外一看,原來是原經濟局局長魯學通站在門外,看了了魯學通,佟泰來急忙把他請到了辦公室裡麵。
佟泰來請魯學通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就問他:“魯局長,你今天怎麼這麼閒著呢?”
魯學通看了一眼佟泰來說:“還不是為我兒子來的。你有所不知,為了石梅,現在他飯不吃茶不飲,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我看到他很心疼,後來我得知石梅在淩宇大廈上班,我就想到了你。因為我知道淩宇大廈你才是真正的老板。所以,我才冒昧地找到你,想請你幫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