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雲是在鬱晴下班後見到她的。一見麵,金彩雲就把小紅的遭遇告訴了她,希望她能出手相救。鬱晴聽後,先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給自己的工作單位打了一個電話,說她最近有病了,要請幾天假。之後,就訂了一張從京城飛到a省的機票。等這些事處理完了,她就給父母寫了一張字條,大意是告訴父母,這幾天她要去泰城處理泰忻鐵路的事,大概得一周左右才能回來。寫完了字條,鬱晴就把字條交給了金彩雲,讓她代為轉交。並告訴金彩雲,關於解救小紅的事,等她從泰城回來,她一定會鼎力相助的。說完,鬱晴就拎著旅行包趕往機場了。
自從上次在泰城見到佟泰來跟孟怡心在一起,當天鬱晴就悲傷地離開了泰城。本來她以為回到京城後自己能忘掉佟泰來,但她想錯了,一到晚上,佟泰來的形象仍然會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她知道自己真的戀上了他。可她又不能接受那天在泰城看到的事實。可就在這時,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對此,她又驚又喜,她感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張無形的手在嗬護她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決定再一次去泰城,把這個重要的消息告訴佟泰來。
鬱晴的飛機是下午三點起飛的。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就到了a省機場。到了機場她就馬不停蹄地從機場趕往長途客運站,她想爭取儘快見到佟泰來。
鬱晴到了泰城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的黃昏。
在泰城長途客運站,鬱晴給佟泰來打了電話。
鬱晴打電話的時候,佟泰來正在世紀佳苑的家跟妻子章曼華和兒子佟果吃飯。這一段日子,佟泰來幾乎是天天正點下班。雖然,市府的應酬依然很多,但都被他推掉了,他要利用更多的時間陪章曼華和兒子。自從章曼華回到泰城後,他們的華來公司的開發態勢一片大好。不僅望江大廈工程進展順利,而且公司還在市區棚戶區改造上分得了一杯羹。對此,他十分感謝章曼華。
不僅如此,夫妻的感情也日見纏綿。每到晚上,他們都會依偎在一起。以前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就喜歡一起裸睡,用醫學的話來講,裸睡易於深度睡眠。但這樣的裸睡對於他們夫妻來來講,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作用,就會以此來加深彼此的感情。所以,一到晚上,他們讓保姆看護兒子佟果,兩人洗漱完畢就會來到臥室過他們的二人世界了。章曼華現在可不想再失去佟泰來了。最近她看了一些有關感情方麵的書,其中有一句話她感到非常有道理,那句話是這樣說的,“要想不讓一個男人變心,先是要籠絡住他的身體,然後再贏得他的心靈。”正是有了這樣的理念,章曼華在跟佟泰來的時候,把女人柔情似水的陰柔之美表現的淋漓儘致。這讓佟泰來對她的身體越來越感興趣了,他們的情感指數大大地提高了。
聽到放在茶幾上的電話響了,佟泰來不由對章曼華笑了笑:“曼華,你看我當這個市長,吃飯都不讓我吃消停。”
說著,他就站起身離開廚房,向客廳走去。
到了客廳,他從茶幾上拿起了電話。
他剛接起電話,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泰來,我已經到了泰城,我現在在長途客運站呢,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你必須出來見我。”
聽到了鬱晴的電話,佟泰來朝餐廳看了一下,看到章曼華依然在跟兒子吃飯,就小聲對鬱晴說:“那你就在長途客運站等我,我半個小時以後趕到。”
接完了電話,佟泰來就回到了餐廳,他坐下對章曼華說:“曼華,剛才接到了辦公廳的電話,我市的雲陽縣現在一個水庫因為洪水襲擊潰壩了,我要立刻趕往雲陽縣,今晚就回不來了。”
看到佟泰來很焦急的樣子,章曼華就對他說:“那你快去吧,不過你一定要當心一點,這水火可是無情的。”
一看到章曼華沒有懷疑他,佟泰來就去臥室做比成樣地往旅行包裡裝了幾件衣服,之後,從臥室走出來,又去了餐廳,走過去親了一下兒子的小臉,然後才離開了家。
出了門,佟泰來就要了一輛黃包車,趕往長途客運站。
坐在車子裡,佟泰來的頭腦如陀螺般飛轉著,他在心裡反複琢磨,這個時候,鬱晴來泰城找他究竟有什麼事嗎?那次鬱晴搧了他一個大嘴巴後,他以為鬱晴就此跟他一刀兩斷了。可現在看來,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他有一種預感,鬱晴此番來找他,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跟他說,否則她在電話裡不會那麼說話。
黃包車飛快地奔走在泰城的迎賓大道上,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把繁茂的樹葉在路燈的映照下,顯得樹影婆娑,給人一種迷離朦朧的感覺。
當黃包車停在長途客運站的停車場上的時候,佟泰來對司機說:“你等我一會,我接一個人,一會還坐你的車回市中心。聽後,那個車夫有點猶豫,見狀,佟泰來對他說,你就放心吧,我會多給你錢的。
佟泰來下了車,就往長途客運站休息大廳走去。
一進去,他就看見了在長椅上坐著的鬱晴。他不由朝她呼喊了起來。
聽到喊聲,鬱晴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泰來!”鬱晴也朝他喊了一聲,聲音剛落,她眼角就開始濕潤了。
走近了鬱晴,佟泰來仔細地看了她一眼,他發現她並沒有多少變化,臉色依然是那樣粉白如桃。此時,佟泰來感到自己在心裡跟她一點也沒有疏遠,反倒因為這一段的疏離,對她有了一些新的憧憬。
“小晴,你怎麼這麼晚來找我?”
鬱晴聽到了他的問話,並沒有回答,而是對他說:“我們找一個地方說話吧。”
佟泰來就說:“那我們去香格裡拉大酒店吧。”
說完,兩人就走過去,坐在了那輛黃包車出租車的後座上。
今天,鬱晴穿了一件很時尚的米駝色的連衣裙,身上也撣了一些法國香水。一坐到後座上,佟泰來就被她身上的味道感染了。他們的胳膊不時地碰撞著,她細膩的玉膚給了他一種很溫馨的感覺。這時,他的內心裡有了一種衝動,他的眼前又浮現出了他和鬱晴溫存的畫麵。
鬱晴坐在車裡一聲也沒有,她在尋思一會究竟怎樣跟他說自己懷孕的事。她是知道佟泰來的秉性脾氣的,對他一定不要硬著來,而是要以情感動他。
不到半小時,黃包車車就到了香格裡拉大酒店。
進了酒店,佟泰來就向前台要了一間豪華客房。一進客房,兩人放下旅行包,就一起來到了沙發前。
“鬱晴,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呢,我給你要點菜吧。”
經過這一路顛簸,鬱晴還真的有點餓了,所以對他的提議也沒有反對。
不一會,佟泰來點的飯菜就送上來了。
“小晴,你趁熱吃吧。”他說著,就為她扒開了包裹在衛生筷子上的軟軟的一層塑料皮。
看著佟泰來很關心她,鬱晴就朝他笑了笑,之後,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可吃了沒幾口,她又感到有點惡心了。她堅持著又吃了幾口,可惡心的症狀忽然加劇了,最後,她終於忍耐不住,急忙向洗手間跑去。
不一會,佟泰來就聽見了鬱晴很痛苦的嘔吐聲。聽到這樣的聲音,佟泰來急忙也走進了洗手間。
“鬱晴,你怎麼會嘔吐呢,你哪不舒服啊?”佟泰來有些擔心地問道。
嘔吐了一會,鬱晴抬起了臉很難受地說,“我現在吃什麼東西都是這樣,做一個女人真是太麻煩了。”
聽了鬱晴的話,佟泰來似乎是聽出了其中隱含的玄機。
“小晴,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此時,已經把胃吐空的鬱晴已經走到了鏡子麵前,她用手拂去了額頭上的細密汗珠,有些慨歎地說:“我現在才知道懷孕女人的心理,既充滿了憧憬,也充滿了痛苦,這就是做女人的無奈。”
鬱晴的話,像一個響雷,讓佟泰來感到振聾發聵了。
“她懷孕了?”
佟泰來在心裡詰問著。
看到佟泰來站在洗手間發著愣,鬱晴感到此時應該鄭重其事地向他說出自己懷孕的事了。於是,她就對他說:“今天我去積水潭醫院婦產科檢查了身體,醫生告訴我說,我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那你想怎麼辦?”
“我懷了你的孩子,我當然希望能與你結婚。”鬱晴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了鬱晴的話,佟泰來的心裡有了五雷轟頂的感覺。
此時,他感到自己遇到了平生以來最大的難題。
看到佟泰來眉頭緊蹙的樣子,鬱晴就對他說:“泰來,我現在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不高興呢?”
佟泰來此時已經沒有勇氣跟鬱晴的目光相對了,他的頭始終以十五度的傾角低垂著。
半晌,他才從嘴縫裡斷斷續續吐出了幾個字:“鬱晴,對不起,我已經結婚了。我無法跟你再結婚了。”
“你結婚了,那個女人是誰啊?”聽著佟泰來的話,鬱晴有些震驚了,她大聲地向佟泰來質問著。
麵對鬱晴的質問,佟泰來真的感到有些無地自容了。但此時,他什麼也無法回避了,於是他就把他跟章曼華結婚的事如實說了。
聽到了佟泰來的敘述,鬱晴的腦袋不由嗡嗡地作響了,她感到了類似轟炸機的轟鳴聲,她被佟泰來剛才說的話徹底擊中了,頓時就感到天旋地轉起來,不一會,就暈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