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夏綺瑤明天就要回來了,簡世超顯得很興奮,他感到生活的陽光真是無照不徹。就在他為自己的情人即將歸來而心花怒放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他隨之說了一聲請進。他的話音剛落,就看見從門外走進來一位年輕小夥子。一進屋,他就對簡世超說:“簡部長,我是文體局的,是我們閆局長讓我來給你送檔案的。”他說著,就把一個檔案袋放在了簡世超的辦公桌上。之後,就畢恭畢敬地站在那了。
簡世超看了一下那牛皮紙製作的檔案袋,之後對這個小夥子說:“你一會回去,給我捎句話,就說謝謝你們的閆局長了。”
那個年輕的小夥子聽後,就朝簡世超點了一下頭,之後就離開了。
簡世超坐在椅子上,似乎又想起了在文體局看到和聽到的一切,眼睛不由盯在檔案袋的封皮上,在那裡他看到了一個很陌生的名字:伊長文。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竟敢吃了豹子膽動我的女人?
此時,簡世超有了一種急切的心情,他要看看這個男人是何許人也?
帶著一種怒氣,簡世超從檔案袋裡拿出了伊長江的檔案。
凡是有單位的人都知道,檔案就是一個人的學習和工作的曆史記錄。從檔案裡能看出一個人的人生軌跡。
在翻閱伊長江的檔案之前,他以為這個小小的文化館長不會有什麼背景,但一打開了檔案,他就對伊長江不能不刮目相看了。在他父母的一欄,簡世超看到了伊法憲和慕容妍的名字。對於這兩個人簡世超可是認得的。伊法憲是a省的副省長,而慕容妍是a省的文化廳廳長。
看到此,簡世超才知道什麼叫含而不露。這個伊長江真的很不簡單,這麼大的和尚卻能在泰城這座小廟裡待著。
說來也怪,一看到伊長江有這樣的背景,簡世超滿腹的憤怒瞬間就少了不少。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力懲罰這個小小的文化館館長了。於是,簡世超就接著看下去。這一看他就什麼都明白了。在伊長江的履曆上,簡世超知道他也畢業於泰城大學藝術係。跟楊曼柔認識後,簡世超就聽她說過,她畢業於泰城大學藝術係。這樣看來,楊曼柔跟伊長江肯定是同學了。
簡世超是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情看完伊長江的檔案的。就在瀏覽檔案的時候,簡世超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打算,他不想借此事去懲罰伊長江和楊曼柔了,但他必須去找楊曼柔談一談了。
想到這裡,他又給楊曼柔打了電話。這次楊曼柔接起了電話,簡世超在聽筒裡又聽到了楊曼柔溫柔的聲音:“簡哥,你找我有事嗎?”
簡世超聽後,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你剛才的電話怎麼沒人接呢?”
“簡哥,我剛才在辦公室忙一個材料,就沒有接電話。”
聽楊曼柔在撒謊,簡世超真想在電話裡罵她幾句,但他還是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可是簡世超曆來所欣賞的。
停頓了片刻,簡世超對楊曼柔說:“曼柔,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見你一麵,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簡哥,你若有事,就在電話裡說吧,我現在剛到一個新單位,要熟悉的事很多。”
簡世超已經聽出了楊曼柔的弦外之音,她沉默了片刻,就對她說:“曼柔,你看這樣行不,我們就晚上在楓蘭幽穀的房子見麵吧。”
“簡哥,今晚恐怕不行了,我今晚要跟大學的同學有一個聚會,你看明晚行不行?”
聽著楊曼柔的話,簡世超的心裡就像被刺蝟紮了一下,那種痛楚用語言很難形容。
但一想到明天自己還要去接夏綺瑤,簡世超就對她說:“既然你這麼忙,那我們就以後再見麵吧,你什麼時候有了從容時間,你就給我打電話。”
簡世超也不知道自己會這樣寬容楊曼柔。要是在以往,對已經背叛了自己的女人,他絕不會這樣客氣的。
打完了電話,簡世超有些頹靡地坐在了椅子上。
但此時,簡世超已經在心裡決定放棄楊曼柔了。雖然他對她還是有幾分眷戀,但一想到她跟那個伊長江已經有了曖昧關係,他就感到惡心了。
可放棄不等於放手。簡世超可是一個從不吃虧的人。自從跟楊曼柔認識以後,簡世超花在她身上的錢可不是小數了,光楓蘭幽穀這處住房就價值不菲了。所以,他不想輕易地放走楊曼柔,他感到這個楊曼柔還有利用價值。他坐在那裡,分析了楊曼柔背叛他的原因。她知道楊曼柔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而且是一個在床上占有欲很強的一個女人。他做了如下揣測。她遇見了伊長江之後,看到他這麼有背景,就想另攀高枝了,這很符合她的性格特點。想當初她在第五俱樂部時也有些老相好,但認識他之後,她不就把那些老相好一腳踢開了嗎。另一個原因,就是她一定是看上伊長文的英俊外表了。從檔案上可以看到伊長江的容貌,這個文化館館長五官也十分端正,而且是非常有貴族氣質的。
簡世超坐在那亂想了一會,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原來是安妮打來的。她在電話裡跟簡世超說,她還要請幾天的假。
聽著安妮的柔柔的聲音,簡世超的心又隱隱作痛了。
上周,安妮就跟他請了假,說她有些私事需要辦理。按照常規,臨近了年終歲尾,他是不想準她假的,但他還是給她三天的假,原因隻有一個,就是安妮曾經是他的情人。
但今天聽到安妮說還要請幾天假,簡世超的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對於這次安妮的忽然請假,簡世超心裡也是心知肚明的。那次在霧靈賓館接待裴思遠和唐文軒時,他就看出了一些端倪和眉目,從唐文軒看安妮的眼神上,他已經知道這兩個人對上眼了。所以,他猜測,這次安妮請假一定是跟唐文軒幽會去了。
接完了安妮的電話,簡世超的心裡感到更加失意了,這幾位他鐘情的女人現在已經都投入到了彆人的懷抱。失意之時,他感到腦袋暈乎乎的,不一會就靠在椅子上睡去了。
正如簡世超猜測的那樣,這次安妮請假就是跟唐文軒回北京見他的父母去。現在,唐文軒已經深深地沉陷在了安妮的身心裡。他癡迷於她的富有骨感的身體和柔婉的性格。安妮請假去省城的當晚,這一對情侶就在酒店開了房。這一夜,這兩個癡情男女就像一對新婚的夫妻,不知疲倦地互相索要著,幾乎是折騰了一宿,快到天亮時他們才疲倦地睡去。
第二天,他們就坐飛機去了北京。
快到唐文軒家裡的時候,安妮對唐文軒說:“文軒,我現在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一想到一會就要見了你的父母我就緊張得不行。”
“安妮,你有什麼可緊張的,我的父母可隨和了,你什麼也不要怕,他們二老看到我給他們領回來了一位氣質大美女,還不得高興死啊。”
聽著唐文軒的話,安妮的心漸漸地舒緩了下來。
兩人不一會就來到了京城一個有點像宮殿的四合院內。灰色的牆壁和屋頂的金色屋脊和飛簷,形成了鮮明的對照,一種曆史的滄桑感油然在她的心頭升起。
她不由問唐文軒:“這就是你父母家嗎?”
唐文軒看著她有些詫異的樣子,反問道:“安妮,你是不是感到這院落太陳舊了啊?”
“那倒不是,我隻是感覺這建築跟現代生活離得很遠。”
聽了安妮的話,唐文軒不由笑了:“安妮,一會到了家裡,你就知道這老宅的奧秘了。”
說著,他就拉著她的手往屋裡走去。
此時,正是上午十點多。當唐文軒帶著安妮走進這老宅的屋裡時,裡麵的景象讓她有些驚呆了。
隻見屋內天庭很高,空間也仿佛是被擴大了,進入她眼簾的是一組沙發。安妮也是見過一些世麵的,星級賓館也沒少住,她一搭眼就知道這沙發是用昂貴的紅木製作的。隨即她又把目光從沙發上往前移了一下,隻見一個布滿方格的古董架上擺滿了昂貴的瓷器。
安妮看到這一切,立刻就被這裡的豪華吸引了。
唐文軒一看這客廳裡沒人,隨即帶著安妮從屋裡走出來,向隔壁的另一個房間走去。
安妮邊跟他走邊問,“文軒,看來你父親沒在家啊?”
唐文軒不由回過頭跟她笑了笑:“我父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忙啊,不過我的母親現在應該在家。”
兩人走到另一間屋子的門口時,唐文軒對安妮說:“我母親現在肯定在家,去年她就從學校退休了。”
安妮聽著唐文軒的話,站在那,看著他的手輕輕地拉開了房門。
拉開了門,唐文軒和安妮就往裡走去。
安妮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寬敞的臥室,隻見一個滿頭銀發的女人坐在屋內的沙發上看書。
可能是由於精神過於集中,以至於唐文軒和安妮走進來她都沒發現。直到唐文軒呼喊了媽媽,她才抬起頭朝門口望去。
這時,細心的安妮發現了唐文軒的母親那一雙美麗而憂鬱的眼睛,而從這眼睛裡,她又撿拾起了幾縷隱含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