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落下帷幕,泉湖山莊內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
李超佇立在原地,望著滿地的死屍,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的疲憊與殺戮的氣息一同吐出。
而後,他看向陳寶山,神色平靜地說道:
“老陳,收拾下戰場。”
雖說此次他並未受傷,可內力卻損耗嚴重,此刻也僅是強撐著罷了,每一絲內力的調動都仿佛要耗儘他全身的力氣。
陳寶山身上血痕不少,但並無大礙。
聽到李超的吩咐,他趕忙點頭應道:
“好嘞,老板!”
那聲音中充滿了乾勁。
隨後,他迅速收起飛刀,便準備去搜羅戰利品。
那些死去的修羅島修士身上,或許藏著不少有價值的東西。
這時,李超瞧見陳寶山的模樣,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從玄天塔內拿出條褲子扔過去,提醒道:
“先把褲子穿上。”
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隻見陳寶山上身勉強還算完整,可下身卻隻有一條大褲衩,而且那褲子破破爛爛,鬆鬆垮垮的,走起路來,某個部位晃來晃去,仿佛要掙脫束縛透透氣。
陳寶山一愣,低頭看去,這才想起自己的褲子一開始就被那個黑人胖女人扯爛了。
也就是說,自己剛才一直穿著大褲衩跟人拚殺?
關鍵是,那條大褲衩穿了有些年頭,皺皺巴巴的,實在是毫無形象可言。
他頓時老臉一紅,心中暗自懊惱。
本以為自己剛才威風凜凜,現在想來,從彆人的視角看,可能騷氣都蓋過威風了。
這事兒鬨得!
好在自己出場比較晚,除了老板,也沒彆人瞧見自己這窘迫樣兒。
當然,已經鑽回手提箱休息的小金龍不算。
李超安排完後,稍作思考,拿出手機,分彆給秦天河與張峰打了電話,報個平安。
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仿佛在向他們宣告,這場戰鬥已經勝利。
一旁的陳寶山趁著這個空檔穿好褲子,趕忙跑到周圍的屍體旁摸索起來,盼著能找到些好東西。
找了一會兒,他瞧見了高強的屍體,眼睛一轉,立刻跑過去,先摸到高強的手機,接著五指用力一捏,把手機和內存卡都捏得粉碎。
完了還不放心,又丟到地上踩了幾腳,確定徹底沒法複原了才安心。
他心裡清楚,這手機裡或許藏著修羅島與三大家族的陰謀,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正在休息的李超有些納悶,開口問道:
“你在乾啥呢?”
陳寶山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
“老板,你都不知道趙世民有多卑鄙!他偷偷拍下我和妹子……那啥時候的畫麵,想以此威脅我,讓我背叛你、偷襲你。”
李超挑了挑眉,問道:
“那你怎麼回答的?”
陳寶山拍了拍自己乾癟的胸脯,一臉義正言辭地說道:
“老板,我陳寶山是那種人嗎?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哪怕麵對身敗名裂的後果,我也絲毫不在意!什麼美人計,根本動搖不了我!在我心裡,老板就是我的指路明燈,是我的再造恩人!”
說到這兒,他還舉起右手,三根手指並攏發誓,
“老板你放心!老陳我生是老板的人,死是老板的鬼!”
那模樣,活脫脫一個忠肝義膽的典範。
李超看著陳寶山,嗬嗬一笑,問道:
“美人計都動搖不了你?那你怎麼還被抓到這兒來了?”
要是換作外人,說不定真會被老陳這番言辭感動。
可李超太了解陳寶山的性子了。
這貨平時又賤又膽小,沒中美人計,主要是維西那體型他實在消受不起。
要是換個符合他口味的漂亮妹子,保準這貨立馬就被迷得暈頭轉向。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陳寶山確實立了不小的功勞。
人無完人,也沒必要太苛刻。
“呃!”
陳寶山一下子語塞了,尷尬地咳嗽一聲,趕忙說道:
“那個……我還沒搜完呢!老板你先歇著,我再去仔細搜幾遍!”
說完,麻溜地跑開了,生怕李超再追問下去。
……
京都,周氏集團內。
張峰掛斷電話,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嘴角掛著笑容,平靜地說道:
“陪你們演了這麼久的戲,如今,也該落幕了。”
嗯?
張建忠和朱元凱皆是一愣。
“什麼意思?”
張建忠眯起眼睛問道,此時他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張峰笑道:
“你們三大家族使出渾身解數,在這兒設伏,無非是想把駐守京都的龍組成員都吸引過來。但你們哪知道,我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這一次,咱們來個關門打狗,你們一個都彆想逃出去!”
“什麼?”
張建忠和朱元凱身體同時一顫。
朱元凱失聲驚叫道:
“你早就知道我們要對李超動手?”
張峰笑道:
“修羅島的十個人,如今都已被斬殺!現在,輪到你們了!”
朱元凱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張峰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殘影,朝著他衝了過來,一拳轟出,轟鳴聲如雷。
張峰身為地境大圓滿修士,對付普通地境修士都能一招致命,如今要殺朱元凱,自然不在話下。
在朱元凱驚恐的目光中,一個如山般的拳頭迅猛襲來,他身上的一次性防禦法器剛亮起就直接破碎,緊接著拳頭繼續向前,將他狠狠砸飛出去。
落地時,朱元凱胸膛凹陷,心臟破裂,這一拳,便輕易地取了他的性命。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那些富豪們依賴的外在防禦手段,簡直如同兒戲。
張建忠見狀,驚恐萬分,強撐著膽子大聲喊道:
“我們可是世俗豪門,你們龍組要是敢動手,就不怕引起龍國的恐慌嗎?到時候國內局勢動蕩,整個經濟體係都得崩潰!”
張峰搖頭道:
“不過幾個豪門大族罷了,你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既然敢出手,自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
說著,他再次邁步,朝著張建忠殺去。
“轟!”
拳頭砸出,張建忠身上竟浮現出兩道光圈。
這老狐狸居然配備了兩件防護法器。
即便如此,他還是被那恐怖的力量砸倒在地。
張建忠在手下人的攙扶下掙紮著起身,正想大聲呼喊,帶領手下與龍組做最後的抵抗,卻沒想到,一柄短劍悄無聲息地從他身後刺來。
“噗!”
短劍刺入,鮮血濺出。
張建忠一臉震驚地回頭,看著那個剛被自己提拔不久的供奉,昏黃的眼睛裡滿是憤怒與不甘。
“張老,屬於你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那個中年供奉笑了笑,抽出短劍,又狠狠捅了幾下,才將短劍扔在地上,望著身後的眾人說道:
“諸位,大勢已去!負隅頑抗隻有死路一條,還是老實認罪吧!”
這位張家中年供奉說完那句“大勢已去”,便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雙膝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臉上滿是絕望與不甘。
而張建忠身形搖晃了幾下,仿佛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也隨之倒下。
他的臉貼著冰冷的地麵,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鮮血正不斷從胸膛的傷口處湧出,順著臉頰滑落,如同他此刻一去不複返的命運,連同他的生命一同消逝。
說實話,他滿心不甘。
他一直覺得張家還能繼續興盛繁榮百餘年,憑借著家族多年積累的財富與勢力,定能在京都商圈屹立不倒。
卻萬萬沒想到,今日竟會在自己手中走向覆滅。
不僅如此,連帶三大家族最後的底牌,都被困在了這裡。
好一招“關門打狗”啊!
早在張峰起身之時,他就明白,這次精心策劃的陰謀終究還是失敗了。
哈哈!
不知為何,此刻的張建忠突然想放聲大笑,然而嘴角隻是抽搐了幾下,卻怎麼也擠不出一絲笑容。
他的眼睛艱難地轉動著,似乎想要最後再看一眼這個世界。
“我還不想死啊!”
但……張建忠無奈地搖了搖頭。
其實他心裡清楚,當張家一步步發展壯大,成為吞噬一切的深淵巨獸時,就注定有一天會被未知的深淵所吞噬。
曾經的輝煌與榮耀,在這一刻都化為了泡影。
“報應啊!”
張建忠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吐出這三個字,隨後頭顱無力地垂下,徹底沒了動靜。
他的生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曾經的權勢與財富都與他無關了。
張建忠死了,朱元凱也死了。
曾經不可一世的京都豪門家主,在這一刻,落魄得如同豬狗,卑微得好似螻蟻。
他們的屍體橫陳在泉湖山莊內,仿佛在訴說著他們的罪惡與結局。
沒了主心骨,周圍又有無數龍組組員虎視眈眈,再加上那個帶頭倒戈、擊殺張建忠的張家供奉做了榜樣,三家帶來的強者們猶豫了幾十秒後,便一個接一個地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畢竟,沒人願意就這麼丟掉性命。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曾經的囂張氣焰早已消失不見。
張峰環顧四周,隨後將目光落在那個倒戈的供奉身上,神色平靜地說道:
“雖說我向來瞧不上背信棄義、背後捅刀之人,但你此次確實立了功。回頭我會詳細調查你的情況,該獎勵的獎勵,該懲罰的也絕不含糊。”
他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
那個張家供奉倒也鎮定,點頭應了下來。
他心裡明白自己的行為為人不齒,可那又怎樣,他隻是想活下去,僅此而已。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生存有時候比所謂的道義更加重要。
張峰又看了這供奉一眼。
說實話,他覺得此人能力尚可,隻可惜選錯了陣營,還做出背主求榮之事。
這樣的人,即便再有本事,他也不敢重用。
畢竟,忠誠與信任是團隊合作的基礎,而這供奉顯然已經失去了這兩樣東西。
這邊事情剛結束,周恩建便得到了消息。
他站在會議室內,放聲長笑,笑聲中充滿了暢快與得意。
然後對著那些已做好充分準備的部門精英們吩咐道:
“三大家已經完了,去吧,按照我們之前商議好的計劃,用最快的時間把所有資源整合起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
這絕對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時刻。
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興奮地問道:
“周老,那以後京都商圈,是不是就隻剩周家一家獨大了?”
周恩建搖了搖頭:
“不,所有資源都是龍國的,周家也不例外。從今天起,京都再無四大家族。”
他深知,在這個國家,家族的利益必須與國家的利益緊密相連。
周家即便功勳卓著,也該急流勇退。
明哲保身,才是家族長久的生存之道。
自此之後,憑借這份功勞,隻要周家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至少能保家族昌盛百年。
……
京都公園內,棋局已然結束。
逍遙子長歎一聲:
“技不如人,終究還是敗了。此番貿然下山,叨擾秦組長,還望海涵。我這便返回昆侖,日後不再下山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落寞與無奈。
秦天河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今日棋局設在京都,可惜時間倉促,未能儘興。來而不往非禮也,改日我定當去昆侖拜訪,屆時再與掌教切磋棋藝。”
他的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
逍遙子微微挑眉,隨後點頭道:
“好說,到時候昆侖上下,定當掃榻相迎。那老夫就先行告辭了。”
秦天河笑道:
“我送掌教一程。”
兩人同時起身,走出涼亭。
遠遠看去,他們就像許久未見的老友,在公園裡悠然下棋、暢談,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
然而,在他們離開後,一陣微風吹過。
那副擺在亭內尚未收起的棋盤,連同棋子,竟在瞬間化為齏粉,隨風飄散到遠方。
而周圍的一切,卻完好無損,竟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操控著一切。
……
再看泉湖山莊內,李超看著麵前零零散散的東西,不禁搖了搖頭,略顯失望。
好歹這些人都是地境強者,尤其是地獄伯爵,還是地境大圓滿的修為,結果身上竟沒一件像樣的物件,實在是寒酸得很。
這些所謂的強者,在麵對死亡時,連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寶物都留不下,實在可悲。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李超如今眼光頗高,尋常的戰利品已難以入他的眼。
於是,他把這些東西都給了陳寶山,也算是對陳寶山此番付出的獎勵。
陳寶山激動不已,他興奮地接過這些東西,仿佛得到了稀世珍寶一般。
老板瞧不上的東西,在他看來可都是寶貝啊!
還是那句話,選擇大於努力,跟對老板,好日子就來了。
反正這次他是真的發了。
……
兩個小時後,京都四合院。
桂花樹下,秦天河坐在搖椅上,麵帶笑容。
當然,如果沒有昆侖逍遙子這檔子事,他估計會更開心。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勝利的喜悅。
李超和張峰則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張峰開口說道:
“三大家族帶來的人都已妥善安置,後續調查清楚後,會分彆進行處理。該任用的任用,該釋放的釋放,該誅殺的誅殺。周家已經開始行動,正迅速收攏整合其餘三家的資源,目前進展一切順利。媒體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很快就會有大量關於京都三大家族作惡後被鏟除的報道出現,並且會通過人為管控,讓熱度持續上升。這本就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也算是舉國同慶了。”
秦天河點了點頭:
“這些你去安排就好。”
彆的不說,伊藤山本電腦裡的那些文件就是鐵證,單憑與陽國勾結這一條,就足以讓國人群情激憤。
以前由於特殊情況,無法動手。
如今,也算是新賬舊賬一起算。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讓他們萬劫不複。
就在這時,李超開口問道:
“趙世民呢?”
事到如今,他已了解所有內幕,張建忠和朱元凱都已被誅殺,作為主謀的趙世民,自然不能放過。
張峰說道:
“這個老狐狸狡猾得很,一早就逃走了。”
頓了頓,又接著說,
“不過你放心,他跑不了多遠的。”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自信,仿佛已經看到了趙世民被繩之以法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