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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曆三十九年五月十三。
“會談結束,即便異教做出了妥協,可北海的態度卻沒有半點動搖,終究是臥榻之側,不得不防。”
上京城。
朝會後,左相呂玄並未離開,而是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方才對著坐在皇位上的憐月說道。
呂玄表現得很好,最起碼,在墨影和慶蒼國君接連死去,憐月即位之後,這位野心勃勃,權傾朝野的相爺,沒有一點出格欺君的地方,每一處都表現得很完美。
仿佛從前那個丞相已經死了,現如今站在這裡的是新的左相。
他就是這樣的人,深知自已在什麼樣的時候麵對什麼樣的人該做什麼樣的事情。
李子冀不會喜歡他專權,那他就安心的做一位一心為國的好丞相。
北海永遠都是慶蒼的威脅,這一點其實從來都沒有過什麼改變,在如今這個天下力求安穩的局勢裡,北海是否會對慶蒼做什麼呢?
呂玄不知道,但他認為應該有防範的必要。
不僅僅是在如今這個局勢,當憐月坐上皇位的那一刻開始,慶蒼就已經和北海走到了完全的對立的層麵。
既然這種對立已經沒有虛與委蛇的可能,提防,就是必須要做的。
憐月也很清楚這一點。
她坐在皇位上,身上穿著象征著慶蒼國君身份的皇袍,那張臉上沒什麼表情,任誰也看不出她的心思,這是憐月即位之後,第一件學會的事情。
如果是和李子冀交談,她這時候一定會說的確要提防,卻不知該如何防,慶蒼國力畢竟微弱,很多事情上都有心無力,何況是麵對北海這樣的龐然大物?
但她現在是皇帝,很多話都不能說出口,所以在聽見呂玄的話後她神色不變,隻是問道:“呂相心中有何計較?”
呂玄目光中帶著些憂慮,道:“我慶蒼國力比之北海要略顯孱弱,如果北海真的打算要大舉進攻的話,憑我們的國力,想要抵擋住無疑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唯一之策,便是尋求聖朝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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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就是聖朝幫助慶蒼退了北海之危,如今憐月即位,可謂是聖朝一手扶持上來的,那麼當慶蒼再次出現不可抵擋的危機之時,聖朝自然也應該要施以援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的力量,我們也可以借用。”
呂玄看著憐月,輕聲開口:“青山劍。”
憐月目光微動:“你的意思是,南離宗?”
呂玄點了點頭:“陛下聖明,青山劍遊蕩天下,蹤跡無處可循,但他的弟子陳倉卻在南離宗修行,陳倉畢竟也是慶蒼子民,南離宗也是我慶蒼三大修行勢力之一,隻要陛下送個消息,想必陳倉不會拒絕。”
在當今天下,想要請動青山劍,那麼唯一所能期望的,就隻有他的弟子陳倉。
至於為何非要憐月手書,而非呂玄自已,原因很簡單,通過陳倉與青山劍如此強大的人物產生交情,這份交情必須要把控在慶蒼國君的手裡,否則慶蒼國君都請不動的人物,你一位相爺倒是給請動了?
憐月不一定會在意這種事情,但如今的呂玄,絕不會讓這種被忌憚的事情發生在自已的身上。
“隻是....”呂玄話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隻是即便如此,也未必擋得下北海。”
現在的局勢和一千年前是不一樣的,一千年前聖朝可以竭儘全力阻擋北海,那時聖皇和院長尚還活著,威望天下無人能比,北海自然隻能退卻。
如今卻大不相同,聖朝在求穩的訴求下,能夠出動多少力量幫助慶蒼?
更何況,北海畢竟還沒有表現出對慶蒼有想法的跡象,難不成讓聖朝強者傾巢而出替你慶蒼鎮守邊境?
可若不是如此,隻怕到時候損失慘重。
這就是小國的悲哀,自身實力不強所必定會麵臨的結果。
憐月也很清楚這些,她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淡淡道:“知道了。”
呂玄躬身行禮,然後告退。
宮殿中就隻剩下了憐月一個人,臉上露出一些疲憊,隻有到這種四下無人的時候,她那張不會被任何人看出深淺的臉上,才會露出一些真實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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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這座空曠的大殿,似乎就連呼吸聲都能回蕩許久,以前她總是看著父親坐在這裡,後來漸漸長大了,她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看見兄長坐在那裡。
她其實從來都沒想過自已要坐在這個位子上。
可物是人非,如今卻偏偏是她成為了慶蒼的新皇。
憐月在皇位上沉默著坐了很長時間,然後方才站起身子。
“皇帝不好做。”
她走到宮殿門口,看著外麵站立的侍衛和行走的內侍,其實做皇帝這種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尤其是臥榻之側睡有猛虎的小國。
最起碼,要比看守一間字畫鋪子,要困難的多。
“陛下。”
就在憐月站在那裡想著事情的時候,一位內侍快步從遠處疾走過來,在距離憐月尚有十步的時候停下:“陛下,皇宮外來了個少女,說是想要見您,她說,她是李縣侯的妹妹。”
有人要來見皇帝,這種無理的要求通常都會被拒絕,嚴重一些甚至會被驅逐或圈禁,最起碼不會隨便來一個人就要特意通稟陛下。
可那也要看來的人是什麼身份。
當鎮守在皇宮門口想要驅趕的侍衛統領聽說了來人身份後,那是一刻都不敢耽擱,立即通報進來。
他們當然沒見過果果,但也的確聽說了名滿天下的李子冀在長安城的確有一個特彆受寵的妹妹,而且據說還和自家陛下姐妹情深。
憐月在外人麵前素來沒什麼神色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欣喜,那本有些疲憊的眉眼,所有憂慮的情緒都被一掃而空。
“快請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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