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宋青雲一番細致入微的解釋，句句話都像重錘般敲在方大海心上。那些關於世代傳承、權力穩固、圈子壁壘的言論，在他腦海中不斷碰撞回響，讓他原本固執的看法開始動搖。高梅適時地添了幾句溫言細語，從另一個角度佐證了宋青雲的觀點，言語間既柔和又透著不容置疑的真理感。
這番雙管齊下的攻勢，讓方大海徹底理清了思緒。他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但最終還是順暢地滑落下去。抓起手邊的啤酒瓶，他仰頭猛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卻帶不走心底翻湧的情緒。
一口氣喝乾瓶中最後一口酒，方大海重重地將酒瓶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他轉頭看向陳陽，目光複雜，有幾分自嘲，也有幾分敬佩。
陳陽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剛想開口詢問，方大海已經咧開嘴笑了，那笑容裡帶著幾分釋然，幾分尷尬，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妹夫啊，”方大海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自嘲，手不由自主地拍上了陳陽的肩膀，“想當初你追小薇的時候，我還瞧不上你呢，覺得你油頭粉臉，不像個正經人。”
他頓了頓，像是要用力壓製住內心的波動，“現在看看，我混的……真是不如你呀！”說完，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肩膀微微垮了下去，眼神裡閃過一絲落寞。
陳陽聽到這裡，不由微微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沒想到方大海會如此直白地說出這些話。
片刻的沉默後，陳陽輕鬆地笑了一下，試圖緩解氣氛，“大舅哥，這話讓你說的，是不是喝多了？”
方大海輕輕擺擺手，眼神清明，“我可沒喝多！這點酒量還醉不倒我。”
他抬頭笑著看看陳陽，眼中帶著幾分感慨，將手搭在了陳陽的肩膀上，“說真的，起初你弄那些瓶瓶罐罐的時候，我壓根就沒當回事。”
“我心裡想著，”方大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嘲，“成天擺弄著那些破玩意能有什麼出息？當時我還跟小薇說過，讓她彆跟著你瞎折騰。”
說著，方大海苦笑了一下，搖搖頭，“真是沒想到，你小子居然真的靠那些瓶瓶罐罐出名了！”
“現在想想，”方大海繼續說道，語氣中滿含敬佩，“你小子，是真有本事！我妹妹的眼光確實沒錯，她從一開始就看出了你的潛力。”
方大海說完，另一隻手拍拍自己的胸口，神情黯淡下來，“再看看我，眼看著就要三十了，卻還是一事無成！”
第(1/3)頁
第(2/3)頁
“喂喂喂！”陳陽連忙攔住了方大海，“大舅哥，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你也不差呀！”
“咱們江城大大小小的案子，你破了多少了？”陳陽笑嗬嗬地拍拍方大海的肩膀，真誠地說道，“你可是咱們江城最年輕的刑警大隊長！論能力，你可比我強多了！”
“切！”方大海聽完不屑地撇了撇嘴，“我這個大隊長是怎麼來的，我心裡清楚得很！”說著，方大海無奈地搖搖頭，“要不是有我爸在後麵撐著，彆說大隊長了，我能當上刑警就已經不錯了！”
陳陽伸手拍拍方大海的大腿，認真地說道：“大舅哥，你這麼想就真的不對了。關係是關係，能力是能力。有關係確實是好事，但前提是你得有那個能力才行。”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陳陽繼續開導道，“我要是沒有我師叔、師爺的指點和幫助，我現在恐怕也就是個普通的古董商而已！”
宋青雲在旁邊看看兩人，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光芒，隨後一邊嘴角輕輕翹了起來，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戲碼一般。
他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我說，你們倆彆在這互相捧了，我聽的都想吐了。”說著，他還故意做了個乾嘔的動作，惹得高梅在一旁輕笑出聲。
宋青雲慢慢站起身來，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在燈光下輕輕晃動著杯中的酒液，那琥珀色的液體在杯壁上劃出優美的弧線。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既有自嘲，又有幾分無奈，“我不行，行了吧？”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我全是靠我二大爺，靠我哥才有的今天，二位滿意了不？”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滿意就把這杯喝嘍！”
幾人相視而笑，都能感受到彼此話語中的真誠與坦率。陳陽率先舉起酒杯，方大海緊隨其後，高梅也優雅地端起了自己的杯子。
四個酒杯在空中相遇，發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那聲音在包廂裡回蕩著，仿佛在見證著這份難得的友誼。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爽朗而真摯，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友誼的珍惜。他們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帶著淡淡的辛辣和醇香。
就在這溫馨的氛圍中，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了寧靜。方大海放下酒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伸手從腰間摸出那個黑色的大哥大。鈴聲在包廂裡顯得格外刺耳，讓原本輕鬆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喂，徐局。”方大海按下接聽鍵，聲音立刻變得正式而嚴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疑惑，隨後下意識地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表盤上的指針清楚地顯示著時間——都快十一點了。這麼晚了，徐局為什麼要給自己打電話？難道江城出了什麼大事？方大海的心中開始隱隱不安起來。
第(2/3)頁
第(3/3)頁
“大海，你們到京城還順利吧？”電話那頭傳來徐局關切的詢問聲，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也是剛剛忙完工作的樣子。
方大海微微點點頭，儘管知道對方看不見，但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動作。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些，“徐局，我們挺順利的，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問題。”
說到這裡，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您有事就直接跟我說吧，是不是江城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電話另一邊，徐局似乎在組織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那種猶豫的語氣讓方大海更加緊張，他能感覺到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隨著徐局的敘述，方大海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眼中的輕鬆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聽徐局說完之後，方大海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那雙眼睛裡寫滿了驚訝和擔憂，“行，那明天我們就回去！”
最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讓陳陽跟我們一起回去！這次的事情可能比較複雜，需要他的幫助。”
陳陽看著方大海掛了電話，一臉狐疑問道，“我說大舅哥，什麼事呀？還非得拽著我一起回去？我還有......”
“你彆有其他事情了，”方大海把大哥大往旁邊一放，“徐局剛才來電話說，上一次跨省盜竊大案，他們順著嫌疑人交代的黑市情況，提審了一名在押犯人，經過犯人交代，在古林黑市有人交易古董文物。”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