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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斯聽到陳陽這麼說完,絡腮胡子不由微微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看來安德森真的沒有說錯,這小子確實有些本事,連這些細節都知道。他原本以為這個年輕的華夏專家隻是徒有虛名,現在看來,自己可能小看了對方。
“有趣,”漢斯心中暗想,“這個年輕人提到的時間和人名都完全準確,看來他對歐洲考古史也有不少了解。”
“陳,沒想到你對古巴比倫也有研究?”安德森這時候走到陳陽身邊,笑著看著陳陽問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畢竟能夠如此詳細地了解這座城門的曆史,絕非一般的文物專家能夠做到的。
“而且你剛才提到的科爾德維,那可是德國考古界的傳奇人物呢。”安德森補充道,眼中流露出更多的好奇。
陳陽笑著搖搖頭,“那怎麼可能?我主要還是專精華夏文物,對古巴比倫的了解確實有限。”
陳陽微微聳了一下肩膀,一臉的無奈,“不過畢竟是四大古國之一,而且這座城門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之前在書籍上看到過相關資料,今天第一次親眼見到,真的很讓人震撼。”
“說實話,”陳陽的眼神變得深邃,“站在這裡,我能感受到兩千多年前巴比倫王國的輝煌與威嚴。那些琉璃磚上的每一個圖案,都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安德森在旁邊微微點頭,同時看了一眼華夏代表團,“陳剛才說的沒錯,這座城門確實是古巴比倫的城門。”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賞,“能夠一眼就認出城門的曆史背景,並且了解其發掘過程,這確實不簡單。”
“這座伊什塔爾城門,是古巴比倫宗教與藝術的重要代表,”安德森繼續說道,“其彩釉浮雕工藝對後世伊斯蘭建築釉麵裝飾產生深遠影響。特彆是那些龍和牛的圖案設計,至今仍被許多建築師和藝術家所借鑒。”
華夏代表團中有人低聲議論:“陳專家真是博學啊,連外國的古跡都了解得這麼詳細。”
“是啊,剛才那一番介紹,我估計戰車國的專家也不過如此吧。”另一人附和道。
漢斯又看了看陳陽,他原本以為這次文化交流隻是走個過場,沒想到華夏方麵派來的專家竟然如此有水準,接下來的展覽交流會比預期的更加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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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踏入展廳,腳步聲在大理石地麵上空曠回響。博物館頂棚挑高數米,充足的天光透過四周的玻璃幕牆傾瀉而下,將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種柔和卻又不失莊重的光線之中。中央展廳入口處的自動感應門悄無聲息地滑開,一股淡淡的冷氣裹挾著博物館特有的沉穩氣息撲麵而來。
剛走進展廳,陳陽的視線就被眼前的景象牢牢吸引。展廳空間開闊,卻絕非空曠,設計師仿佛用無形的手術刀般,將這偌大的空間精準地分割成東西兩部分。
西側,幾座古典主義風格的展櫃裡,擺放著雕塑、油畫及一些精致的歐洲工藝品,燈光從上方輕輕灑下,將金屬邊緣和油畫筆觸都映襯得格外清晰。而東側,則以亞洲區域為主,幾組特意布置的展架分列其間,上麵擺放著瓷器、卷軸以及幾件極具東方特色的青銅器,每一件都像在靜靜訴說著千年的故事。
就在這兩部分之間,一座造型獨特的玻璃櫃靜靜地矗立著,櫃體呈流線型,通體透明,仿佛現代藝術品一般融入展廳的整體設計中。
櫃子四周微微泛著淡藍色的冷光,與展廳內的其他照明形成微妙對比,格外醒目。
而最吸引目光的,無疑是櫃子中央那件通體覆蓋著厚重綠鏽的青銅鉞。
這件鉞通體呈暗沉的綠色,鏽跡間隱約透出古老的銅色光澤。器身紋飾繁複,饕餮紋與雲雷紋交錯,每一道紋路都像凝固的曆史痕跡,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
人麵青銅鉞
鋒利的刃口即使曆經歲月,依舊泛著寒光,令人望而生畏。整件青銅鉞靜靜地躺在櫃中,散發出古老而神秘的威嚴氣息。
“女士們先生們,請允許我向各位介紹——”漢斯的聲音因激動而略微顫抖,他挺直腰板,目光中閃爍著難掩的自豪,手指穩穩指向展廳中央的玻璃櫃,“——這尊無價之寶,我國博物館引以為傲的珍藏之一!”
他頓了頓,環視一圈,確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件青銅鉞上。陳陽站在幾步開外,視線早已被那綠鏽斑駁的古物牢牢吸引。
“這是一件來自古老東方的神器,”漢斯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某種神秘的韻律,“確切地說,來自華夏商代晚期——一個青銅器的黃金時代。”
他走到玻璃櫃旁,姿態莊重得像是在舉行某種儀式:“鉞高 30.4 厘米,刃寬達 35 厘米,重 4.8 公斤。在古人眼中,這樣的大鉞不僅是殺戮的工具,更是權力和威嚴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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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的目光細細描摹著青銅鉞的形狀。鏽跡掩蓋不住銅鏽下流轉的光澤,而那繁複的紋飾在燈光下若隱若現,仿佛訴說著千年前的故事。
“請注意這紋飾,”漢斯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一絲驚歎,“人麵紋!這可不是普通的圖案,而是極為罕見的藝術表現形式。看那頭發,一根根細密地刻畫,層次分明;再看那麵部肌肉,竟能以如此有限的空間展現出立體的效果!”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讚賞:“這種浮雕感,在你們華夏商周青銅器中堪稱翹楚,與常見的饕餮紋、透空裝飾有著天壤之彆。從藝術的角度來看,這件青銅鉞,無疑是孤品!”
陳陽屏息凝神,目光始終未離開過那件青銅鉞。他能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屬中蘊含著曆史的厚重感。
這時,漢斯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諸位可能會好奇,這樣一件珍貴的文物是如何來到我們戰車國的?”
他故意停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落在陳陽身上:“我必須澄清一點,這並非掠奪,也絕非不正當手段獲得。”
“事實上,”漢斯的聲音變得溫和,甚至帶著一絲歉意,“早在 1962 年,這件青銅鉞就由一位名叫陳仁濤的港城收藏家帶到了我國。”
“後來,經過我們與陳仁濤先生的多番'友好'商談——”他加重了友好二字,嘴角微微上揚,“最終,他出於對這件文物安全的考慮,將它托付給了我們保管。”
陳陽聽著漢斯的敘述,心中冷笑不已。什麼友好商談?不過是些冠冕堂皇的說辭罷了。陳仁濤人在他們的地盤上,還能不交出來?
“說的倒是好聽……”陳陽在心裡暗自腹誹,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目光更加深邃地注視著那件青銅鉞,看來這次文化交流的背後,戰車國的這些專家,想跟我們較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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