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點頭:“既然已經暴露,咱得換個方式趕路。”
紅綃一愣:“將軍,他們恐怕還不知道您的身份吧?”
“現在不知道,但是很快就會知道的,既然能來乾這買賣,腦子稍微差點事,也活不到現在。”
“那咱怎麼走?”
林豐稍一思索:“留下小咚,讓巴斯牧照看一下,再雇用剛才的木頭臉漢子,走近路去嶺兜子城堡。”
紅綃驚道:“咱自己走?您認識路嗎?”
林豐笑道:“以前我就是在鎮西混的,路途基本都熟。”
“可是,小咚放在這裡安全嗎?”
“這個巴斯牧和甘十三,常年走這條道,隻要沒有我們確切的消息,就不敢動咱的人。”
紅綃想了想。
“好,我去跟木頭臉談談。”
林豐點頭同意,他覺得這個木頭臉既然能在自己危急時刻,伸手相助,想必是沒有背景,卻是個有故事的男人,混江湖久了,隻憑個人喜好動手。
林豐的這些判斷基本都正確,隻有一點令他沒想到,這個木頭臉漢子,是個啞巴。
他很痛快地跟著紅綃來到林豐跟前,同意跟著林豐他們一起走,比劃著自己會趕馬車,也會乾很多活,隻需給口飯吃就成。
這個漢子跟林豐差不多高,除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的手上結滿了老繭,不知是乾活磨得還是練槍磨的。
身體站得很穩,麵對林豐的注視,眼神很平靜。
林豐盯著他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沉吟片刻後,點頭同意雙方聯合前行,各取所需。
林豐將滿臉不舍的小咚,托付給巴斯牧後,便趕了馬車離開了商隊。
看著漸行漸遠的兩輛馬車,巴斯牧和甘十三鬆了口氣。
隊伍中有兩波高手,實在讓他們無法不緊張,自己的買賣也進行不下去。
現在好了,都走了,一波被打跑了,一波也待不住,自己走了。
林豐跟紅綃乘了馬車,沿著一條岔道,離開了巴斯牧的商隊,荒涼的原野上,隻有這兩輛馬車,看上去孤零零的,十分淒涼。
林豐帶了鎮西的地圖,自然不會迷路,他在尋找更適合自己走的道路。
半日後,他們在一處荒草坡下停住,四周也看不到村莊,眼見夕陽西下,這地方還能稍避一避風頭。
兩個馬夫,加上木頭臉,三個人開始收拾宿營的家什。
林豐則從馬車上弄了些木柴,準備點一堆篝火,煮點熱乎飯吃。
紅綃自己跑了出去,她想看看,能不能在荒野上,抓到野兔啥的,改善一下夥食。
時間不大,紅綃便提了一隻灰色的兔子過來。
林豐看了看兔子,身上沒有傷痕,兩條後腿還在亂蹬。
便笑道:“你這是比兔子跑得還快嗎?”
紅綃也笑:“短距離內,確實比兔子速度要快一些。”
兩人一邊烤兔子,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將軍,估計今晚就會有人找過來,咱下一步該如何走?”
借了火堆的光亮,林豐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地圖。
“這是我們所在的位置,從這裡往北三十多裡,再往西北四十多裡路,有一個鎮子,叫七裡衢,咱明天趕到這裡。”
紅綃不明所以,看著地圖問。
“然後呢?”
林豐仍掉樹枝,翻動了一下火堆上的兔子。
“我之所以走得慢,就是在等對方的反應,這些日子也該差不多了,七裡衢便是咱收網的地方。”
紅綃看著林豐:“就知道將軍不會如此輕易將自己放在危牆之下。”
“我既是餌,又是核心,不冒點險,如何把他們都吸引過來呢。”
林豐用短刀削了一片兔肉,放入嘴裡,嘗了嘗。
“多吃點肉,今晚可能沒覺睡。”
紅綃點頭:“嗯,我也覺得,今晚不會太平。”
兩人剛將兔肉削了兩塊,就聽到了遠處的馬蹄聲。
“來了。”
紅綃將兔肉填進嘴裡,嘟囔了一句。
“今晚是少數聰明的,跟得緊,也是來給老子試刀的。”
“將軍,彆太大意,這些家夥太過詭異,花樣百出。”
林豐當然不會大意,剛剛經曆過一場狼狽的戰鬥,知道自己的刀法並未達到天下無敵。
很快,夜色下,有兩匹健馬從遠處跑過來,循著篝火的光芒,徑直奔馳到林豐等人跟前。
距離篝火十幾步的位置,兩匹馬同時被勒住。
馬上坐了兩個漢子,頭上圍了頭巾,手裡各自提著兵刃,從馬背上跳下來。
兩個漢子拉開距離,大步來到距離林豐五步之外。
一個漢子手裡執了一把長刀,在身前轉動著,明亮的刀刃,被火光映照得一閃一閃,發出寒光。
“林豐,不得不佩服你的膽量,舉目皆敵,還敢如此出行,這個世上,老子隻服你。”
林豐坐在火堆前沒動,手裡依然用短刀插了一塊兔肉。
“目標明確,不簡單。”
另一個漢子笑道:“不知道是你故意呢,還是真蠢,總之,既然讓我兄弟二人先找到了你,這潑天的富貴到手了。”
林豐將兔肉塞進嘴裡,短刀扔給紅綃,自己站起身來,隨手將身側的鋼刀提起來。
“也許不止是富貴。”
說著話,左手衝紅綃搖了搖,大步往一個漢子跟前跨過去。
“好,管你還有啥,我兄弟一並取了。”
另一個漢子大聲喝道。
“我們兄弟二人江湖人稱”
這個漢子後麵的話,被林豐的刀風壓了回去,不及再說,舉刀攔截。
可惜,他反應很快,卻沒有攔住林豐的刀。
速度快不說,還在半途加了速,讓對方攔截的刀砍在了空處。
林豐一刀奏功,身體一轉,撲向另外一個漢子。
他身後的漢子甚至還將砍出去的長刀,往回收了收。
而另一個漢子,來不及驚詫,手中的板斧大力揮出。
隻是,夜色下,林豐的身影飄忽不定,無法鎖定目標,板斧劈空,正用力回收時,脖頸上一涼,全身的力氣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迅速消失不見。
紅綃喝了一聲彩。
“這才是真能耐。”
林豐在歪倒的漢子身上,擦了擦刀身,轉身掃了一眼四周,再無動靜。
“如此本事怎敢出來乾這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