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跟白隆商量完築城的事情,這才慢悠悠地從北麵重新南巡。
至於港口大勝,雖然讓整個遼東振奮,打出了遼東的威風。
甚至遼東百姓都津津樂道。
但是,他對戰果並沒有那麼多的興奮!
相反,他心存疑慮的事,是這艦隊來得太巧了。
縱然有魏無極調虎離山的手段,但是也來得太巧合了。而且事先沒有一點征兆。
一定有人配合。
所以他在北方晃悠,眼睛卻在盯著南麵,就是想要看看各方是個什麼反應。
尤其是遼東內部怎麼反應。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駱定遠這老小子,屁股肯定是歪的。
遼東舊部有沒有人新念舊主那?
否則如此龐大的艦隊過來,他應該可以通知一聲,讓遼東有個防備地。
隨著他南下。
白隆鬆了一口氣,他非常後悔答應駱定遠,幫忙拖住顧道。
這要是露餡了,他可不是沒有好果子吃那麼簡單,完全可能要拖家帶口地跑。
顧道走了,沒帶上白娜。
白娜看著離開的隊伍很生氣,這個顧道是個傻子麼?竟然真的不要我?
"叔叔,我要去錦陽城,我倒要看看他的妻子,到底比我強在哪裡?"
白娜說道。
白隆哪裡願意搭理她,不過是沒送出去的廢物,過幾天找個部落聯姻就得了。
顧道要是看上白娜,那白娜一定是他最親愛的侄女,是部落裡最尊貴的女人。
顧道沒看上,那就是個貨物,頂多賣個好價錢。
春天已經來了。
遼東天氣逐漸變暖。
冰雪開化,山野變綠,顧道一路南下,卻碰上了北上的沈慕歸和崔甲。
“侯爺,這一仗有問題啊。”沈慕歸先開口。
他必須先開口。
“箕子國那邊應該是配合了南越的艦隊。而且有情報,駱定遠在邊境屯兵。”
涉及駱定遠,沈慕歸主動說出來,這是在表明忠心,跟舊主劃清界限。
“他想乾什麼?”
顧道看著遠方的綠草地,悠悠地問道。
“很明顯,若是艦隊取得戰果,那他在邊境一定有所動作。”
沈慕歸趕緊說道。
“哦?他想念遼東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遼東給還有沒有想念他的人?”
顧道說道。
沈慕歸翻身下馬,直接跪在顧道馬前。
“侯爺,彆人想不想他回來不知道,屬下絕無此心,若口不對心,死於萬箭之下。”
崔甲吞了吞口水,假裝看向遠方,實際上緊張得手心出汗。
侯爺這是開始猜忌了嗎?
“駱定遠把你留下,本侯毫不猶豫地用了你,並且給你很大的權利。”
“事實證明你的才華和能力,足以勝任本給你的權利。你那些小動作我一直當做看不見。”
沈慕歸心中狂跳,額頭上汗水冒了出來。
他知道,顧侯已經起了疑心,今天一個不好,就是身首異處。
顧道停頓了一下,空氣仿佛都被凍結了,就連崔甲都感覺自己脖子上壓著一把刀。
“本侯相信你沒有,但你背後的遼東舊部也沒有麼?本侯不喜歡殺人,尤其是殺自己人。”
“所以這次隻是警告,再有下次,本侯懶得甄彆……”
懶得甄彆,那就是大清洗。
“多謝侯爺信任,侯爺放心,經此一事他們應該明白,駱定遠不配做侯爺對手。”
沈慕歸趕緊說道。
“起來吧,給駱定遠寫一封信,告訴他,我要帶遼東兵馬去箕子國狩獵。
問問他可有好酒招待?”
沈慕歸翻身上馬,偷偷擦了擦汗水,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侯爺要對箕子國動手了?
“侯爺,對箕子國是不是不要馬上動手,畢竟……”
崔甲跟上之後說道。
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誰都明白。雖然朝廷對顧道沒有表現猜忌之心。
但是留著駱定遠還是放心一些
何況箕子國那個破地方,真要派兵駐守,其實挺費勁的,不如讓駱定遠在那裡折騰。
“侯爺應該不是想滅了駱定遠,隻是想要抽幾鞭子,讓他老實一點。”
沈慕歸終於插話說道。
遼東的戰事,還是上報到了兵部。高岸拿著戰報直接找到了皇帝。
皇帝看了一會兒,朝著高岸抖了抖手中的戰報。
“高卿,這是什麼意思?”
“朕記得,顧道和魏無極約戰不是在江南麼,怎麼在遼東開打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問道。
“回陛下,江南那一戰還沒開打,這是魏無極偷襲遼東,結果被顧侯輕鬆擊敗。”
高岸小心的回答。
最近皇帝狀態有些懈怠,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甚至剛說完的事情就忘了。
前兩天他被皇帝拉著,研究打北狄怎麼行軍布陣。
說道半路,皇帝好像才想起來,北狄已經被滅了,然後意興闌珊起,又讓他走了。
“哦,對了,朕想起來了。江南還沒打那。這魏無極太陰險,這是用了一招調虎離山啊。”
皇帝把戰報扔在桌子上。
“看來江南那一場,遼東艦隊也極有可能會贏,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是的陛下!”高岸說道。
等高岸走了之後,皇後帶著太醫來了,要給皇帝把脈。
“皇後,最近怎麼沒看到纖雲?”皇帝被太醫把脈,突然皺眉問道。
“快回來了。你不是挺煩她的麼?”皇後拉著他的手笑著說道。
“嗨,顧道那個小子也不爭氣,配不上咱們家纖雲,她鬨脾氣也……”
說到這裡,皇帝猛然想起來什麼。
“哎呀,朕忘了,纖雲嫁給駱馳那個臭小子了。那顧道也配不上錦瑟,錦瑟那?
怎麼好長時間,沒看到朕的小錦瑟了?”
皇後使勁兒抓著皇帝的手,臉上強行擠出笑意。
“出去玩兒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你真偏心,就想著錦瑟!”
太醫把脈完成,躬身退下。
皇後跟皇帝聊了一會兒天,離開之後,太醫已經在外麵等她了。
“陛下什麼病,怎麼好好的就變成這樣了?”皇後身上帶著殺氣。
“陛下沒病,隻是被朝政壓了二十幾年,突然放鬆有些不適應而已。”
太醫沉聲說道。
“你都退下。”皇後說道。
身邊的人,瞬間如同潮水一樣離開。
“高太醫,你在太醫院任職三十年,滿門四十餘口吧?”皇後冷聲說道。
“娘娘饒命!”太醫眼淚都快下來了。
“剛才那套說辭,你可以應付任何人,跟本宮說實話。”皇後怒道。
“回娘娘,陛下怕是‘返愚’之症,這種病在老年人身上多偶有出現。”
高太醫說道。
“既然知道病症就好,趕緊對症下藥。”皇後鬆了口氣說道。
高太醫臉色一白,低聲說道。
“回娘娘,這種病無藥可治,其症狀就是,人會慢慢失去記憶和智慧,朝著嬰兒的樣子轉變……”
皇後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
“你……你……敢胡說?陛下明明春秋鼎盛,怎麼可能是老年人?”
“你這庸醫,你沒辦法,難道彆人也沒辦法麼?”
皇後近乎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