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要打箕子國,就是明牌打。
太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一切都名正言順,以堂堂之師,征討不臣之國。
“駱定遠給了我三千兩黃金。”沈慕歸是主動來跟顧道坦白的。
“什麼消息,能這麼值錢?”顧道毫不意外的問道。
駱定遠的使者來了,不找沈慕歸就奇怪了。
“我跟他說,侯爺海陸並進,陸戰為虛張聲勢,艦隊才是真正殺招。”
沈慕歸說道。
“三千兩黃金買個消息,他會相信麼?”顧道問道。
“不會。”
沈慕歸十分肯定的回答。“駱帥生性多疑,他絕不會相信我,必定會反著來。”
顧道想了想。
“不,你說得不對,也許他會認為,你知道他會認為你騙他,所以他很可能正著來。”
顧道說完,沈慕歸翻譯了一下。
“顧侯說得不對。也許他會認為,我知道他會認為我知道他會認為我騙他,所以還是選擇反著來。”
懷疑循環,無窮無儘。
沈慕歸和顧道說完,兩個人同時笑起來。
哈哈……
“那就讓駱定遠頭疼去吧!”笑完了之後顧道說道。
他已經明白,沈慕歸按照駱定遠的性格,給他設置了一個懷疑陷阱。
水陸並進,一正一奇。
到底哪路是虛張聲勢,哪路是致命一擊,其實根本不重要,因為顧道麾下熱武器軍團已經形成。
而且海軍也打造差不多,加上白狄配合,完全可以做到兩路都是實。
隻要駱定遠去思考,到底哪路是虛,哪路是實的時候,他在兵力布置上必然要有所取舍。
那就已經落入圈套。
神木白沒提黃金的事情,顧道也當做忘了,逼近他這個陷阱比三千兩黃金值錢。
南越。
二皇子代表大乾跟魏無極進行談判。
這一次魏無極比上次客氣多了,畢竟無敵艦隊都被全殲了,而且兒子還落在人家手裡。
“大乾的條件我都可以談,但是必須額外增加一條,把我兒子還給我。”
魏無極說道。
二皇子態度悠閒地玩著自己的扳指。
“吳王說笑了,世子是被遼東艦隊抓走,跟這次談判沒關係,這個條件不成。”
二皇子現在很不著急。
他現在徹底跟皇位無緣了,隻能退而求其次,不要惹監國的太子生氣。
好好談判,將來混個好一點的封地。
而且這個節骨眼上,最好遠離京城。所以魏無極提的要求,他一個也不會同意。
談唄,我有的是時間。
“遼東難道不屬於大乾麼,難道大乾連遼東都無法節製麼?”
魏無極不懷好意的問道。
聽著他赤裸裸挑釁的話,所有人都看著二皇,卻發現這位皇子吹了吹扳指上,不存在的灰塵。
“吳王說得對,那就這樣,我回去寫信問問,咱們談判就暫停吧!”
二皇子說著,戴好扳指,起身拱手。
就這麼走了。
魏無極氣蒙了。
“李敏,你這是談判的態度麼?如此羞辱本王?”魏無極一拍桌子怒道。
“啊,吳王對我這個談判正是不滿意?沒事,那我這就寫信,要求朝廷換一個。”
二皇子不瘟不火的說道,然後轉身背著手離開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
任憑你著急或者不著急,我就不著急。
任憑你滿意不滿意,我還是不著急。
二皇子這一招,取得了十分好的效果。雖然魏無極拍桌子,裝怒的成分比較大。
但內心的煩躁,讓他險些控製不住。
二皇子李敏,什麼時候變成滾刀肉了?讓人無可奈何。
箕子國。
使者把情況,告訴了駱定遠。
“大帥,要各地送錢,恐怕現在不是時候,至少要打出一個僵持局麵,也許才有用。”
使者說出自己的想法。
卻發現,駱定遠有些神思不屬,好像沒有聽自己說的話,他又不敢提醒。
隻能靜靜地等著。
“嗯……哦……你說什麼?”駱定遠突然反應過來,又問了一遍使者。
使者把話重複一遍。
發現駱帥又陷入了那種充耳不聞的狀態。
“帥主,您……”使者實在忍不住了。
“啊,你說得對,不過你把跟沈慕歸見麵的過程,一字不落地再跟我說一遍。”
駱定遠說道。
使者蒙了,這事兒你都問三遍了,怎麼還要我再說。
但是沒辦法,既然帥主問了,他也不敢推辭,把他跟沈慕歸見麵的情景重現了一次。
說完之後,駱定遠眉頭緊鎖,還是不滿意。
立即找來一個人,讓那人假扮使者,而使者則把沈慕歸當時的對答全都驗出來一遍。
使者蒙了,大帥這是怎麼了?
好在演完一遍之後,駱定遠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如你所見,沈慕歸收了三千兩黃金,說的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話讓使者一下子也猶豫了。
對啊,沈慕歸畢竟已經是顧道的人了,並不十分可信。但畢竟跟了駱帥十多年。
仔細回想了當時的情景。
“屬下認為,沈慕歸雖然不是將軍的人了,但是這件事上,他應該沒有說謊。”
“何況他還拿了三千兩黃金,不至於不講道義,所以顧道進攻海軍才是真正的主力。”
聽了使者的話,駱定遠眼神陰沉。
“不,相反,此人恩怨分明,他既然已經完全投靠顧道,那就一定會為他謀劃。”
“所以,老夫認為,他說的是相反的。”
使者一聽,有道理。
“果然是帥主更高一籌,屬下佩服。”使者趕緊恭敬地說道,帥主不愧是帥主,謀劃好深。
可是使者恭維之後,發現駱定遠的眉頭依舊緊鎖。不由地問道:
“帥主?還有什麼事情不解麼?”
駱定遠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看一個蠢貨。
“沈慕歸智計過人,又跟了老夫那麼多年,難道會不知道老夫懷疑他?”
“所以?”使者蒙了。
“所以,他一定料到老夫不會相信他,所以他故意說的是實話,讓老夫以為是假的,反而上了他的惡當。”
駱定遠說道。
“帥主高深,屬下佩服的五體投地。”使者恭敬地說道,帥主就是帥主,想的果然不是我能想到的。
然後發現,駱定遠看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蠢貨。
“帥主,難道還有更多?”使者更蒙了。
沒想到駱定遠冷哼一聲。
“萬一沈慕歸已經想到了老夫剛才想的那些,那他豈不會說假話,讓老夫上當?”
聽著駱定遠的話,使者已經完全跟不上了。
帥主你在說啥?
要不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