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挨完一巴掌的男秘書捂著臉,眼鏡都被打掉了。
橘律師發泄完剛才在女會計那裡吃癟的怒氣,收回手,冷冷看著他:“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跟我頂嘴?——從古到今,哪個學徒不為師傅忙前忙後?人家可沒有你這麼多怨言!就你這種不懂人情世故的家夥,彆說當律師了,你在哪都出不了頭!”
柯南眼角微抽:“……”這個律師居然還好意思拐彎抹角地從孩子們那裡打探江夏的醜聞,他自己身上明明都不乾淨……不過印象裡,這家夥的名聲好像已經差到不能再差,隻是毆打和侮辱部下,這種事情,似乎沒法對他構成威脅。
……最好能找點其他違法犯罪的證據,讓這個律師忙的焦頭爛額,打不了其他壞主意。
一位假小學生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
雖然心裡那麼想著,可行動上,柯南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
——身為一個偵探,他擅長且熟悉的事,一直是解開謎題,複原對方的行動。
而要像現在這樣主動出擊,尤其是在一個沒那麼熟悉的領域主動出擊……顯然需要比破案更長的思考時間。
一位假小學生的輾轉反側中,平靜的一晚就這麼過去。
第2天。
天光明媚,空氣清新,幾個高中生從各自的房間出來,四處溜達起來。
到了院子裡,鈴木園子正悄聲跟江夏說著自己昨晚的推測,提醒他小心那兩個危險的假粉,不要跟她們靠近。
這時,她無意間看到柯南,愣了一下:“你的黑眼圈怎麼這麼重?”
柯南:“……”動了一晚上腦子,能不重嗎。
走廊裡偷聽著他們談話的庫拉索:“……”
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眼底同樣一片烏青——即使有用來偽裝的厚厚妝容遮蓋,在連著熬了兩個通宵以後,那片陰影也有些擋不住了。
“昨晚居然也沒有尖叫聲。”庫拉索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嗬欠,她努力睜大眼睛,打起精神,“還是說,那個老律師已經死了,隻是還沒被發現?”
人生頭一次,她盼著烏佐的舞台能早一點開始,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快速收場,讓她結束這場糟糕的出差,然後回到那同樣不算安全、但多少有同事幫她分擔烏佐注意力的東京。
一位組織乾部憔悴祈禱著的時候。
屋外。
女傭給那隻長毛狗投放了狗食,幾個高中生閒得沒事,蹲成一圈看狗吃飯。
這隻叫約翰的狗脾氣果然很好,麵對周圍的陌生人,它沒有一點攻擊跡象,隻低下頭以二倍速默默吃飯,像是怕被什麼人搶飯一樣。
“吃這麼快乾什麼。”鈴木園子摸了摸狗腦袋,“聽那個律師說,這隻狗是撿回來的流浪狗——難道是以前搶飯習慣了,所以才吃得這麼迅速。”
約翰耳朵動了動,餘光瞥了一眼好奇地在它麵前晃來晃去的鬼們,並不吱聲,隻是很有危機感地吃得更賣力了。
這時,彆墅門打開,橘律師穿著一身防曬的衣物,套著救生馬甲,背著魚竿,走了出來。
“嗯?你們這麼早就起了啊。”他看到了聚在一起玩狗的學生們,笑了笑道,“昨晚睡得怎麼樣?我這就讓八重子給你們準備早飯,一會兒你們記得吃飯。”
說著,他又拍了拍魚竿:“難得最近空閒,我今天肯定能釣上一條大魚——你們就等著加餐吧。”
毛利蘭客套道:“打擾您這麼久,給您添麻煩了。”
“哎呀,這是什麼話。”橘律師像個慈祥的長輩一樣,笑得眯起了眼睛,“這麼大的彆墅,隻住我們幾個,實在太冷清了——我巴不得這裡多來幾位客人,你們住的越久,我就越開心。”
說著,他拍了拍背後的漁具包:“昨天帶你們去釣魚,你們好像不感興趣,看來這項消遣對你們這些孩子來說,果然還是太早了點——今天就讓櫻庭和白井帶你們到附近逛一逛吧,野外可是藏著很多樂趣的。”
藏在走廊裡的庫拉索:“……”
這個老頭怎麼還活著!活著就算了,他剛才在說什麼?誰帶誰到附近逛一逛??
橘律師沒能察覺遠處那道暗含殺意的視線。他正保持著慈祥的模樣,專心對付著眼前的江夏等人。
——自己的名聲究竟有多差,他本人其實也很清楚。
而江夏能破那麼多案子,肯定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傻子,多少對他有些防備才正常——既然這樣,不如自己找個借口退走,這樣也好讓江夏和他那些看上去不太聰明的夥伴放鬆警惕,更方便秘書他們套出話來。
這麼想著,橘律師沒有多留,他接過男秘書遞來的便當,彆有深意地道:“那今天就辛苦你了。”
男秘書恭敬地鞠了一躬,目送他離開。
柯南仰著腦袋,十分詫異地看著這一幕——如果不是昨天偷聽到了書房裡的衝突,他簡直要相信這兩人之間,相處起來真的這麼和諧了。
橘律師越走越遠,身影很快消失。
庫拉索隔著窗戶望著他的背影,暗暗合掌:“……”走吧,走了以後可千萬彆再回來,她已經熬不起第3個夜了。
短暫祈禱了幾句,發現高中生們不再在屋外逗留,而是打算回屋吃早飯了。她連忙離開走廊,先一步回了餐廳。
……
餐廳靠著院子,眾人正吃著早飯,外麵的約翰突然叫了起來,叫聲一直不停。
毛利蘭吃了幾口飯,有些憂心地看了出去:“約翰怎麼一直在叫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庫拉索攪著紅茶的手一頓,眼睛微亮:難道是它發現它的主人死在了附近?
然而很遺憾,老女傭很快給出了答案,她一邊把托盤裡的甜點擺到眾人手邊,一邊猜測道:“可能是因為平常的這個時間,是我帶它出去散步的時候——現在我一直沒有動靜,它等得不耐煩了。”
男秘書喝了一口紅茶:“也可能是因為夫人每天上午都會回她自己家——每次有車輛往來,約翰就很興奮,今天它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