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一邊想事情,一邊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埋頭走出一陣,他一抬頭,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壓根不知道廁所在哪。
怔了怔,他回過頭,看向溜溜達達跟在他身後的江夏:“咱們這是在往哪走?”
“嗯?”江夏看起來也在走神,聽到這話,理直氣壯道,“不知道啊,我以為你知道呢。”
柯南:“……”
跟靠譜起來很靠譜、不靠譜起來也很不靠譜的神奇同學對視片刻,他歎了一口氣,隻好左右張望,想找找有沒有路標。
這麼一找,還真的在走廊頂上找到一塊牌子,上麵寫有“入場口”的字樣。
“入場……”
柯南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心虛道:“咱們該不會……不小心闖到人家的後台了吧。”
江夏看向走廊儘頭過來的一行人,讚同地點頭:“你猜得很對。”
——他的視線儘頭,幾個穿著同樣隊服的人,正簇擁著“狼麵戰士”朝這邊走來。
在一群神情肅穆的隊友的護送下,狼麵戰士大步前行,身上的黑披風隨之飄動。
很快,這些人目不斜視地從江夏和柯南麵前經過,如同一輛氣勢騰騰的戰車,轟隆隆往比賽場地去了。
“這麼高冷。”柯南小聲跟江夏嘀咕,“和剛才過來找你要簽名的時候判若兩人啊。”
江夏點了點頭,卻沒看狼戰士,而是看向了一旁的休息室。
——休息室門口,一個綠衣壯漢正戴著黑白狼頭套,環著雙臂站在那裡。
看到狼麵戰士經過,這個麵具擋臉的神秘人朝他一笑,比了個大拇指:“狼麵,祝你好運。”
“狼麵戰士”敬業地維持著自己那“墨西哥人”的設定,沒有答話,他隻是朝那個人笑了笑,然後繼續走向了舞台。
柯南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有點不安。
這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他回過頭,江夏就見朝“狼麵戰士”他們登場的方向一指:“看,洗手間——你運氣果然不錯,隨便亂逛居然都能找到地方。”
柯南:“……”原來你知道我剛才是在隨便亂逛啊!那你怎麼不攔著我!
他無語地搖了搖頭,快步朝洗手間跑去——這一次來洗手間倒不是借口,他是真的很想上廁所。
隻不過,事與願違,剛跑到洗手間門口,突然,走廊儘頭的休息室那裡,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一個有幾分眼熟的平頭男人站在休息室門口,正一邊錘著緊閉的大門,一邊焦急道:“永瀨!永瀨!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在裡麵乾什麼呢?趕緊出來!”
“……這不是剛才‘狼麵戰士’找你要簽名的時候,喊他集合的那個隊友嗎?”柯南認了出來,他糾結地停住,身體的本能開始和吃瓜的愛好劇烈搏鬥,“出了什麼事?”
“去吧。”江夏貼心道,“我幫你看看這邊是怎麼回事。”
……
假小學生糾結地跑進了洗手間。
然後又跑了出來。
——上廁所的事勉強能忍一忍,相比起來,果然還是這邊更加令人在意!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這一趟出行的可疑人員太多,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江夏看了一眼這個好奇心旺盛的迷你偵探,沒說什麼,隻是走到那間休息室門口,問正在錘門的人:“出了什麼事?”
“是你!”小平頭認出了他。想起自家王牌選手在這個名偵探麵前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樣,他也有樣學樣地回答道:
“永瀨,呃,就是那個馬上要跟大神先生打決賽的對手,他在這間休息室裡休息,我是來喊他出場的——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可不管我怎麼喊,他都不肯出來。”
會場裡,戴著耳機的朱蒂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聲:“……”不管怎麼喊,都不肯出來?——那你還敲什麼門,趕緊報警啊!根據我的經驗,這種情況一般是死了!
然而很顯然,不是所有人都像這位外國友人一樣,在某種事上擁有豐富的閱曆和經驗。
選手休息室門口。
小平頭撓撓後腦勺,正跟江夏,以及其他聞聲出來查看情況的選手解釋著狀況:
“其實剛才,永瀨和我們其他人吵了一架,大家鬨得很不愉快,沒人願意給他當出場的跟班。
“但是我想著,他畢竟也是我們帝都摔跤協會的一員,一個人孤零零出場也太難看了,簡直像是我們在集體霸淩他一樣……我就想顧全大局犧牲一下,跑來找他。
“結果他居然不開門。這個任性的家夥,該不會是想逼我們給他道歉,不道歉他就不出場吧。”
剛才敲門的動靜不小,其他休息室裡的摔跤選手們,也陸續湊了過來。
這些職業摔跤手,顯然也知道永瀨豹太的臭脾氣。
為首的赤膊壯漢撩起搭在脖子上的紅毛巾,一邊擦汗一邊冷哼道:“破事真多——管他這那的,直接把他從屋裡揪出來,弄到台上不就行了?”
“木場前輩!”小平頭看到這位前輩,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點猶豫,“可是,永瀨最討厭彆人進他的休息室,隻要有人敢這麼乾,他就大發雷霆,大吼大叫的……”
木場前輩不屑地睜開眼,走到門口:“沒有什麼比比賽更重要!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居然還守著他自創的那點破規矩?”
說著他一擰門把,氣勢洶洶地推門而入:“永瀨,給我出……!!”
他的話說到一半,卡在了喉嚨裡。
其他人也望著這一幕,猛地愣住。
永瀨豹太確實在休息室裡,但看起來已經無法再繼續上場——門對麵的牆壁上,拖出了一溜恐怖的血痕,而在血痕底下,永瀨豹太背靠牆壁,一動不動的跌坐著。
他的胸口也有一長條血跡,血液一路拖到了地上。
“……永,永瀨!”木場前輩驚呆了,他愣了愣,大步跑到屍體旁邊,“你怎麼了?!永瀨!”
江夏也走過去,低頭看了看,又伸出一根指頭摸摸屍體的動脈。
檢查了一下,他遺憾搖頭:“已經沒有心跳了。”
隔著耳機偷聽的朱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