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炁在此刻激蕩,化為一顆顆漆黑光點彙聚身後,拉出十二屬酉雞法門的【睛珠旦印袍】大擺,隨風飄舞。
陸鼎伸手一卷。
玄色大擺在他手中卷成了鑽頭狀,前段尖銳,隨著轉動角度不同,反射各色妖異顏色,絢爛奪目。
明明是柔軟之物,在此刻,竟顯得是那麼鋒利。
麵對簫景白掌推樓閣的鎮壓。
【睛珠旦印袍】破土摧樓,直接硬鑽強拆,打穿樓閣。
最後隱藏在袍中的手臂,握拳直鑿,宛如攻城錘一般,一拳命中簫景白胸口。
鑿碎胸骨,打碎胸腔,將他整個人當場轟的倒飛而去。
陸鼎回收手臂,用另一手輕輕擦拭著拳峰:“除了他,沒人會慣著你這種傻逼。”
這個他,雖然指的是秦景浩,但那是以前的秦景浩。
現在的秦景浩已然清醒。
麵對被打的倒飛而來的簫景白。
秦景浩眼中擔憂褪去,還好陸太歲沒事,純粹殺意登場,現在你有事了!!!!
沒有半點留手!!!
雙掌橫推,直接撞上了倒飛而來的簫景白。
“給我碎!!!!”
那股子特殊霸道的勁力,直接在空中將簫景白拍成了天女散花,到處都是。
最大的那一塊兒,是胸腔往上,連著腦袋。
就這麼掉在了碎石之中,磚瓦之間,連續翻滾好幾圈後。
簫景白吐著半拉身體裡,僅剩不多的鮮血,看著飛來落地的秦景浩。
恍惚間彌留之際,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秦景浩第一次幫他扛黑鍋的畫麵。
那是他和景浩貪圖玩樂,沒有做完功課,師父說第二天要檢查,雖然他上課認真,但就是學不會。
為了幫他完成作業,景浩全程輔導,連自己的都沒做。
最後被師傅打屁股。
當時景浩憋著眼淚,沒有哭喊,事後隻有他兩人的時候,景浩故作輕鬆,笑著說了一句‘景白,我屁股好疼’
現在,簫景白也故作輕鬆,笑著說出了那句:“景浩,我屁股好疼”
屁股?
哪兒還有屁股?
身體都裂開了。
他的下半身屁股,早就飛到了幾條街之外的綠化大榕樹上。
秦景浩眼中瞬起水霧。
想起來了,他都想起來了!!!
簫景白有些不自然的吞吐著空氣,結結巴巴的說著:“景浩對對不”
啪!!!!
聲音不清脆,黏糊糊的,就好像是什麼瓜開裂了一樣。
仔細一看。
原來是秦景浩一腳踩碎了簫景白的腦袋。
並且這一腳之後,他動作沒停。
不停的抬腿踩著,大聲哭喊:“放屁!放屁!放屁!!!!”
“老子再也不信你了!!!!”
“把我的景白還給我!!!”
“他不是你這個白眼兒狼,畜生,廢物”
秦景浩把自己所知道的臟話,都罵了個遍,最後身體癱軟,跪在了血泊之中,雙手抓著被他踩成肉糜的血肉,仰天大喊:“景白!!!!!”
血淚從眼角滑落。
他強忍著情緒,不讓自己放聲大哭。
痛,是真的。
回憶也是真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痛下殺手。
師父曾教導過他們。
‘人可以感性,但永遠不要讓感性,影響了理性,如果有一天,你們要跟影響你們感性至深的人分生死,一定要記住師傅的話,不可留手,親朋滅親朋,好友絕好友’
那時候聽慣了古言古語的他們,第一次聽到這種簡單通透的大白話,兩個小不點兒瞬間感覺,道理不過是手拿把掐。
飄了。
下課之前,師傅抽查,問他們理解沒有,兩人都說理解了。
還說今天的課,最好理解。
殊不知師傅臉都黑了。
說著:“怎麼?難道以前的課不好理解嗎?”
兩人點頭又搖頭。
最後師傅無奈說著:“這可不是聖賢書,這是大漢那邊傳過來的‘道理’。”
從那之後,師傅因材施教,用著大白話解讀意思,教育兩人。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兩人心中埋下了對大漢向往的種子。
故此,才會在下山之後,來到新城。
秦景浩不知道景白有沒有學以致用師傅所說的道理。
但他做到了。
雖然這個後果是痛苦的
忽然。
腥風吹來,血雨隨後。
當一滴血色雨水,打在秦景浩手心濺開之時。
他抬頭看天。
大雨傾盆,風聲呼嘯。
這一刻,秦景浩坐在雨中放聲痛哭。
雨水掩蓋了淚水,風聲帶走了哭聲。
陸鼎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不斷調整著【腥風血雨】中的靈炁支出,做到了,有風,有雨,但沒有威力。
該死共情能力,讓他又一次共情到了一個驕傲者的崩潰。
昂首之人不會流淚,所以天空應該下雨。
殘垣斷壁的街道,血雨,腥風,雨中痛哭的少年,和被淋成落湯雞的少女。
看著靈炁耗儘,走路頭重腳輕的沈棲雪,正拖拽著她的好閨蜜想去還沒徹底倒塌的建築裡躲雨。
陸鼎走過去。
一把提起唐憐。
沈棲雪艱難抬頭,眼眸就要閉合,就這樣,她還能堅持著說一聲:“謝謝”
然後一頭往地上栽去。
力竭了。
健過身的都知道,不管你再強壯,一套力竭套餐下來,第二天可能拿勺子都費勁。
特彆是那種,許久沒練,然後突然來這麼一下。
此時的沈棲雪就是這種情況。
今天真是她的極限了。
陸鼎隻能再拎一個。
兩手真是一個不空。
路過秦景浩身後的時候。
看他太傷心,打暈又過於強製性那
“一場雨,把我困在這裡~你冷漠的表情,會讓我傷心~六月的雨,就是無情的你~伴隨著點點滴滴,痛擊我心裡”
家人們,誰懂啊,這簡直就是暴擊,還不如打暈呢!
在聽到這個不要太應景的歌聲之時。
秦景浩突然想到以後我沒有家了
瞬間悲傷過度。
噶一下,抽過去了。
眼前一黑。
閉眼前最後一個畫麵,是陸鼎走來將他一把提起。
然後秦景浩斷片了。
彆管什麼方法,好用就完了!
陸鼎的歌聲還在繼續。
“卻為何把我丟棄在風雨裡”
血雨中身影忙碌,正在收拾著簫景白的屍體。
本來這種貨色,是不配的。
但誰叫,秦景浩以後是他手下調查員呢。
給人好兄弟的屍骨收著,至少他還能有個念想嘛。
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意思,但不麻煩,大不了以後再扔嘛。
最後回到屋簷下,看著地上的三人。
一個哭昏了,一個累暈了,一個睡美了。
最終,忙碌了一天的陸師傅決定,先給他仨送回去。
與此同時。
另外一邊。
某處大樓上,看著下方,成三三製前壓清洗枯骨道禍亂煉炁士的白嶺調查員們。
告秋離站在樓頂,長發被微風吹動,隨意的一手抱胸,一手拿著女士香煙。
妥妥的氛圍感美女。
抽一口輕吐:“死亡的恐懼,你們能品嘗多少呢?”
殊不知。
白嶺調查員:恐懼?什麼叫恐懼?這是烈士身份領取流程,我他媽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