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追上？”藍妖一把抓住他。
林小蘇橫她一眼：“逼我說我的名言是吧？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不能懷疑我的賽道！”
藍妖深吸一口氣：“現在就是追蹤時間是嗎？”
“是的！”林小蘇道：“我來開車！”
藍妖一個翻身，柔若無骨地貼著林小蘇身邊坐下。
林小蘇從副駕駛位直接到了駕駛位。
“開車追蹤，不影響說說話吧？”藍妖道。
“當然不影響，想說什麼你儘管說。”林小蘇車子啟動，馳上了前麵的公路。
“孤蛇在得知自己來路之後，真的前來找他姐姐了，你用了一個不適用於姐弟之間的詞兒叫‘癡癡’地看，其實是想說明一件事情，他還有親人觀念，是吧？”
“是！”
“間接說明他有救？”
“眼前還不宜下結論，但是，至少有一線機會。”林小蘇汽車一轉，上了大路。
“意思我明白了，現在是爭取孤蛇配合！”藍妖道：“你設計了什麼樣的方案來打動他？”
“找到他，給他一樣東西，送他幾句話。”
“這麼簡單？”
“事情原本就很簡單！”林小蘇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藍妖瞅著他，滿眼的狐疑。
在藍妖的字典中，在幾乎所有潛龍的字典中，策反內奸是一門大學問，你得精準地掌握內奸的心理薄弱點，你得通過各種方式來進行策反。
哪有你這麼簡單的？
然而，在林小蘇的字典中，這件事情本身的確很簡單。
他神奇的追蹤術，讓複雜無比的事情變得簡單。
隻要孤蛇出現，他就可以反方向追溯到孤蛇的行動鏈條，他從哪裡出來的，很快他就會知道。
那個神秘的尊主，不管藏在地球的哪一個角落，隻要他開始與孤蛇是在一起的，都將暴露。
藍妖設定的，孤蛇配合他們，才是行動成功最關鍵的東西。
其實，已經顛覆。
孤蛇願意配合，隻會形成孤蛇本人的救贖，並不改變結局的形成。
藍妖不明白啊，她打得冰冷也不可能想到，林小蘇神乎其神的偵探術，早已跳出了神奇的邊界，而步入當世之人，甚至修行道上的高人都不懂的境界。
他的逆溯時空，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叫術，它是法則，是時間法則！
時間法則是什麼？
修行道上，金字塔尖是天道七法，天道七法之中，時間為尊，空間為王！
藍妖深深吸口氣：“我想到了你半個月前說的那句話……如果孤蛇不出現，你其實還有辦法。”
“是！”
“那個辦法就是你成竹在胸的真正原因。”藍妖道：“能不能說說，你的底氣到底在哪裡？”
林小蘇笑了：“輕煙！”
“輕煙？你……你知道輕煙是誰？”
林小蘇道：“不得不說，古人有句話說得很對，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很久遠的一段路途中，我曾經遇到過一個藏族女孩，她，名叫達瓦，我們一起組隊進入迷煙路……”
這段邂逅，其實算不得很久遠。
從時間的維度來說，不過是兩年時間。
但是，事情的物是人非，不僅僅是以時間作為維度，還要參照很多變故。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修行路。
憑修為也就相當於一個“破窺人”。
他還根本不知道地下世界。
他也隻知道昆蒼這個地名，神秘的麵紗完全沒有掀開。
那次他想探秘昆蒼，進了迷煙路，路上遇到了一隊人馬，其中有一人就是達瓦。
達瓦，藏語中是“月亮”的意思。
她也充分體現了這個名字的含義。
善良、單純得無與倫比。
林小色給她編織了一個愛情故事，這樣的理想主義嚴重爆棚，“含糖量”嚴重超標的愛情故事，在外界爛大街，初中生都騙不了，她卻完全信了，帶著強烈的戀愛腦，幫他進迷煙路，幫他找解毒藥“劫胎果”……
然而，在迷煙路上，她展現了一種能力，讓林小蘇都心驚肉跳。
這種能力就是她似乎能夠讓靠近她的任何生物，都一瞬間抽儘生機。
比如說迷煙路上的惡狼。
彆人殺狼要麼是切掉狼頭，要麼是將狼丟下山崖摔死，而她，是直接抽取惡狼的生機，被她纖纖玉掌撫過頭頂的狼，就像是死了幾個月的狼一樣。
林小蘇本人沒有感受到這種恐怖，因為達瓦在他麵前，就像是個鄰家善良小妹妹。
不僅僅純情，而且還非常讓人感動。
比如說，她進了昆蒼，專門為他搜尋解毒的聖藥“聖枝露”，如此珍貴的解毒聖藥，她專門為他求取，等在校園裡隻為送給他。
因為她希望看到林小蘇和“小夜”，看得到他們的天空。
這段故事，第二次提起。
第一次提起之時，麵對的是長夜。
第二次提起，麵對的是藍妖。
兩次提起，結果自然完全不同。
第一次長夜是有點感動，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這次麵對藍妖提起，藍妖臉色變了：“如此純情如此善良的小姑娘，竟然就是九頭蛇隱藏得最深的涅槃者？你確定？”
“基本確定！”
“就因為她匪夷所思的特異能力與輕煙完全合拍？”
“當然，還得結合她的家鄉與來路！”林小蘇道：“上次封鎖昆蒼之後，我搜尋了很多關於她的信息……”
搜尋她的信息，林小蘇聯係了一個人。
誰？
白衣教授向一休。
向一休受潛龍委托，駐守無相寺。
守無相寺於他這個風流教授而言，原本是不可接受的，但是，他做得風生水起，因為鎮守這道門戶，他可以得到很多異界的動物資源，皮、肉、晶核甚至活的異獸，這對於向一休而言，豈不是研究最好的地方？
何況，潛龍接管無相寺後，對他也是大開綠燈，他家幾個女研究生時常過來請教學問，請注意，不是一個，而是幾個……
到了把佛門不當清淨地的境界，這座佛寺，也就是他的紅塵樂土。
他能有今日，林小蘇居功至偉。
是故，接到林小蘇的電話，這位教授二話不說，直接開始了清查。
這一清查，達瓦的基本情況全部查清……
達瓦曾經告訴過林小蘇的事情，半真半假。
她的確來自藏地莫邪山穀，她那一支種族的確叫鵬分。
但是，她不是因為自帶“瘟神”體質，導致牛羊死亡的原因，而被族人排擠，她的幼年其實很幸福，那個時候，她也並沒有綻放出瘟神體質。
她與她的父母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在她十歲那年，被人擄走。
從族人的世界裡完全消失。
此番在巫神山上，林小蘇再度跟向一休聯係，向一休告訴了他一個新的消息：
十月十一日，達瓦進了昆蒼。
“幼年時期沒有綻放瘟神體質，失蹤之後綻放！”藍妖道：“涅槃所致！”
“是！”
“時間上完全合拍，來路也合拍！”
“是！”
“她一個多月前進了昆蒼……是不是有什麼圖謀？”藍妖道。
“請注意這個時間點，10月11日！”林小蘇道：“我們10月7日完成了克奈島的行動，10月11日，是九頭蛇成員全球名單公布的次日。”
藍妖眼中光芒微動：“你的意思是，九頭蛇自知大勢已去，所以，打算借助昆蒼裡麵的勢力，來一場絕地突圍！”
“有兩個可能，一個很悲觀，一個很樂觀。”林小蘇道：“悲觀的結局如你所料，她有可能作為一顆九頭蛇的棋子，打進了昆蒼！樂觀的結局是……輕煙知道自己麵臨尊主的召喚，所以，進入昆蒼，逃避尊主的管控。”
九頭蛇，如此龐大的組織，百足之蟲，死也不會僵。
何況目前還隻是半死狀態？
尊主手上的線，基本全斬斷，他擁有的力量已經不太多。
所以，在外圍全線儘失的情況下，他惟一能夠動用的力量，恐怕也隻有身邊最後的底牌，比如說，最強悍的涅槃者。
輕煙的能力，極其恐怖。
動用她的可能性非常大。
輕煙，真的有可能為了逃避，而躲入昆蒼。
“悲觀的且不多說，就說說你所說的樂觀……”藍妖道：“如果輕煙真的有逆反尊主的打算，為什麼不主動跟我們……嗯，跟你聯係？”
“她不敢！她還有父母，還有族人！她知道尊主的強大，她不敢將族人與親人的性命，交付給我們。”林小蘇道。
“你似乎一直都相信，你心中這輪月亮，並沒有蒙塵。”藍妖道。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或許，這也是一個美好的向往吧！”林小蘇道：“手頭的事兒辦完之後，我也要進昆蒼走一遍。”
“進昆蒼，做什麼？”
“明年三月初三，我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大事發生，但是，總得作些準備。”林小蘇道：“我要向昆蒼借些人！”
“潛龍……不足以應對麼？”藍妖內心不知是什麼滋味。
“我要采用的手法是陣法！陣法，需要大量的修行高手，潛龍，沒有太多的修行高手。”
修行高手！
這還的確是進昆蒼，無可辯駁的理由。
潛龍多的是高手，但多是基因人，古武修行人，屈指可數。
藍妖輕輕歎口氣：“隨著戰局的步步推進，我開始感覺到自身能力不足了，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我……我無法跟在你身邊。”
“彆呀，師姐，我們並肩走到今天，你始終是我頭頂最亮的那一輪月亮，你得照著我。”
藍妖噗哧一笑：“你呀，讓我怎麼說你，甜言蜜語的都不分對象了……我說的是真的！到時候，我就算想陪著你，也跟不上你的腳步。”
“師姐，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其實有可能……也可以升級！”
“不可能的！姐是基因人！基因人的特性注定，出道即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