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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近舟正睡著,被吵醒了。
他眼眸不睜,握著手機,慢條斯理道:“您老從來隻盯著我爸,哪管我的死活?我都出來兩三天了,您老才反應過來。人家都是隔代親,您倒好,眼裡隻有您的徒弟,沒有徒孫。”
墨鶴想把這小子吊起來打!
臭小子,要麼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要麼就陰陽怪氣地說氣人話。
他哪裡老了?
他看外形不過三十歲上下,和顧逸風站一起,不像師徒,像哥倆!
他哪裡不疼他了?
他把畢生所學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他!
真是占了便宜,還賣乖!
墨鶴板起麵孔,嚴肅道:“給你三分鐘時間,馬上出現在我麵前,我要和你爸去剿滅邪惡勢力,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師徒倆的厲害!”
顧近舟語氣慵懶,“您老胳膊老腿的,還是悠著點吧。獨孤前輩也來了,這是他們那一派的事。對付蠱、邪、僵屍、鬼怪那些沒有底線的邪教,咱們名門正派打不過。”
墨鶴情緒一向穩定,但是對上顧近舟除外。
成天要麼被他憋死,要麼被他氣死!
他搞不明白,這小子明明是顧逸風的種,逸風性格那麼好,怎麼生出這麼個頑劣叛逆的臭小子?
墨鶴厲聲道:“誰說我們名門正派打不過那幫邪教了?”
顧近舟慢悠悠地說:“我聽說獨孤前輩當年搞了一群黑鳥來,你們一群人才和他勉強打個平手。我其實一直想向獨孤前輩拜師求教,奈何和他有緣無分。”
墨鶴被他三言兩語氣得暴跳如雷!
他罵道:“逆徒孫!逆徒孫!”
顧近舟笑,“彆生氣,生氣容易長皺紋。”
墨鶴立馬消氣了。
沒辦法,家中嬌妻比他小十多歲。
墨鶴道:“發地址,我去找你。”
顧近舟把酒店和房間號發給他。
幾分鐘後,墨鶴出現在顧近舟的房間裡。
他一個人住,卻開了間當地最豪華的總統套房。
墨鶴環視一圈,問:“阿珩呢?”
顧近舟仍然躺在床上,並不起來迎接師公,不緊不慢地說:“在隔壁。”
“他年紀小,此地危險,為什麼不讓他和你一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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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近舟慢騰騰道:“他要和異能隊的人保護薑苑,那女人中了蠱,身上一股子難聞的氣味。”
墨鶴暗道,真是秦珩的“好”大哥!
一點哥樣都沒有!
顧近舟撥通戚剛的手機號,“戚排長,你和易隊長帶著姓盛的醜婆娘,來我房間一趟。”
墨鶴心想,臭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禮貌。
戚排長好歹是一排長,他把人當兵使喚。
戚剛卻沒覺得,應道:“馬上。”
很快,戚剛和易毅拎著盛媚走進來。
盛媚被顧近舟前日打得鼻青臉腫,眼神呆滯,像沒了魂一樣。
聽到他們進門的動靜,顧近舟這才從主臥室堪堪走出去。
走到沙發前坐下,他長腿交疊,拿起酒店管家準備的手磨咖啡抿了一口,看向戚剛,高高在上的口吻問:“人抓得怎麼樣了?”
戚剛彙報道:“那條術屍被雷劈死後,邪教教主盛魁七竅出血,沒多久身亡,其他人都抓了,但是跑了一個,是盛魁的小兒子,叫盛魄。盛魁還有個大兒子,叫盛魂,當天沒在邪教老窩。盛魁除了盛魈,還有兩個兄弟,分彆叫盛魑和盛魃,這倆人當天也沒在他們的老窩。整個邪教老窩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搜了整整三遍,沒找到蚩靈等人。”
顧近舟嗤笑一聲,“邪教就是邪教,取的名字全帶鬼。”
他居高臨下睨著盛媚,“說,你三叔、四叔和你哥弟藏在哪?”
盛媚麵目呆呆的,不出聲。
顧近舟抓起手中咖啡杯朝她臉上扔去。
盛媚不躲不避。
溫熱的咖啡液體淋了她滿頭滿臉,可是她臉上絲毫表情都沒有。
顧近舟微微蹙眉,看向戚剛,“她瘋了?”
戚剛道:“那天沈公子引雷劈死那具術屍後,我們從地下密室把盛魁抓上來,沒多久他就咽氣了,盛媚當場就瘋了。後來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不哭不鬨不吃不喝。”
顧近舟手一揮,“這人廢了,把盛魈帶來吧。”
盛魈由異能隊負責看管。
易毅撥了個電話。
很快盛魈被帶進來。
盛魈身上被粗粗的麻繩綁得結結實實,帶著手銬和腳鐐,昂著尖瘦的下巴。
幾日沒讓他睡覺,本就是一陰鷙老頭,現在熬成了一又陰又乾的老頭。
他和盛魁煉的巫蠱術屍不一樣,儘管他的飛降頭已消失不見,但是他沒死。
顧近舟眸光冷寒睨著他,“盛魁已死,他的僵屍被我方引雷劈死,盛媚已瘋,你們餘黨已被抓,你也在我方手上。隻要你交待出你三弟四弟和你兩個侄子的下落,我們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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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魈紋絲不動,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顧近舟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朝他臉上扔去。
盛魈不躲不避。
煙灰缸砸到他臉上,把他顴骨當場砸破,血流出來,很快腫起一塊。
顧近舟起身走到他麵前,垂眸俯視著他,不疾不徐道:“隻要你說幾個字,就能保住你的性命,何必如此愚蠢?”
盛魈仍不吭聲。
顧近舟就知道他骨頭硬。
不過他也有對付硬骨頭的方法。
他抬手在他身上點了幾處穴位。
盛魈頓覺身上又疼又癢,奇癢無比,想撓,奈何手被銬著,撓不了。
他強忍著,把牙齒咬得咯咯響,嘴唇咬出血,本就醜陋陰鷙的臉越發猙獰。
顧近舟輕嗬一聲,“還挺有種。這樣吧,你隻要告訴我,蚩靈等人被關在哪裡?我就饒你不死。”
盛魈仍不說話。
顧近舟忽然抓起他的後脖頸,把他的頭朝大理石壁櫃的棱角上撞去。
咣咣數十聲。
盛魈的臉被撞得全是血淋淋的印子,其中一道清晰見骨。
可是他仍不吭聲。
顧近舟失了耐心,將他扔到地上。
他看向戚剛,“我昨日讓你查他妻子兒女,你查得怎麼樣了?”
戚剛道:“他原配妻子前些年已經病逝,他的長子煉飛頭降失敗而死。他後娶的小老婆和兒子,躲在外市,已經找到了,正在帶來的路上。”
顧近舟從墨鶴手中接過消毒濕巾擦了擦手,對盛魈慢條斯理地說:“我們名門正派其實懶得用這種下作手段,但是曆史告訴我,想對付奸臣,就得比奸臣更奸,想對付邪教,就得比邪教更邪。如果你還是不肯開口,彆怪我對你妻兒下手,盛媚就是他們母子的下場。”
一直裝聾作啞的盛魈突然下腮幫咬緊,眼神陰冷瞪著顧近舟。
渾濁泛紅的眼白漸漸充血,像流血一樣。
幾分鐘後,他突然開口,聲音陰鷙狠戾,像從地獄裡冒出來,“我說!但是,如果我說了,我妻兒還會出事,我死後化作厲鬼也不會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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