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在這裡?
然而,下一秒,她的心便沉入了穀底。+b¢o+ok′z¨u¢n¨c+o?~
跟在遲溫衍身後的,還有一個年輕女孩。那女孩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直發,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得像個洋娃娃,穿著一條嫩黃色的連衣裙,顯得青春又活潑。
女孩手上拎著幾個袋子,有水,有水果,還有看起來像是吃的東西。
她正仰著頭,對遲溫衍說著什麼,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眼神清澈,帶著毫不掩飾的依賴和親近。
而遲溫衍,側著臉,正低頭聽她說話,嘴角噙著一抹季晚從未見過的柔和弧度,眼神專注,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
兩人並肩而立,一個高大英俊,一個嬌俏可人,畫麵和諧得刺眼。
女孩似乎說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伸出手,親昵地挽住了遲溫衍的手臂,輕輕晃了晃。
遲溫衍沒有推開她。
季晚隻覺得一股怒火和酸澀,混雜著難以言喻的失望,直衝腦門。
“疼疼我?”
他那句卑微的祈求言猶在耳,現在看來,多麼可笑。ˉ±精¥武?小:?1說′?網a ?2追?最±!?新¥章??節
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蘇酒酒一個,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更年輕漂亮的。
她季晚算什麼?一個他不想放手的舊玩具嗎? 芭蕉
遲溫衍這時也看到了已經坐起身的季晚,臉上的柔和瞬間凝固,隨即快步走了過來:“晚晚,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關切,但季晚隻覺得虛偽至極。
那個年輕女孩也跟著走了過來,好奇地打量著季晚,然後甜甜地開口:“溫衍哥,這位就是嫂子嗎?嫂子你好漂亮啊。”
溫衍哥?嫂子?
季晚冷笑一聲,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射向遲溫衍:“遲總真是好興致,這邊陪著小美人,那邊還能抽空來看看我這個人,真是辛苦你了。”
她特意加重了我這個字。
遲溫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晚晚,你胡說什麼,這是……”
“我是誰不重要啦,”年輕女孩似乎沒聽出季晚話裡的火藥味,依舊笑嘻嘻的,“嫂子你沒事就好,溫衍哥可是擔心壞了,一接到電話就立刻趕過來了呢。”
“哦?是嗎?”季晚扯了扯嘴角,眼神冰冷,“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遲總的大駕光臨?”
她看也不看遲溫衍,徑自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鮮血一下子冒了出來。÷ˉ幻¢想e?姬° ?a最·新d°章?節更·?新d快?
“晚晚,你做什麼?”遲溫衍大驚失色,急忙抓住她的手,想要按住針眼。
“彆碰我。”季晚猛地甩開他的手,眼神裡充滿了厭惡和決絕,“遲溫衍,我覺得惡心。”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紮進遲溫衍的心臟。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嫂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叫林初夏,是溫衍哥的……”年輕女孩急忙想解釋。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什麼阿貓阿狗,”季晚冷冷地打斷她,目光重新落在遲溫衍身上,帶著濃濃的譏誚。
“遲溫衍,我們的離婚手續,我會讓律師儘快處理。希望你高抬貴手,彆再糾纏不休,我們好聚好散。免得,耽誤了你和這位林小姐的好事。”
說完,她看也不看兩人一眼,拿起旁邊自己的包,忍著頭暈和身體的不適,踉蹌著朝病房外走去。
“晚晚。”遲溫衍心急如焚,想追上去。
“溫衍哥。”林初夏拉住了他,“嫂子好像真的生氣了,你快去解釋啊。”
遲溫衍看著季晚毫不留戀的背影,隻覺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恐慌席卷而來。這個誤會,比蘇酒酒那次,似乎更讓她難以接受。
他狠狠一拳砸在牆上,眼底布滿了紅血絲,聲音沙啞:“她不會聽我解釋的”
季晚衝出醫院,外麵依舊是毒辣的太陽。
她站在路邊,隻覺得渾身冰冷,心口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呼呼地灌著冷風。
眼淚不爭氣地湧了上來,她倔強地仰起頭,不讓它們掉下來。
遲溫衍,你這個混蛋,大騙子。
她再也不會相信他了,絕不。
出了醫院,毒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她卻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心口那個大洞,此刻更是被塞滿了碎冰,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她站在路邊,像一尊被遺棄的雕塑,茫然四顧,天地之大,竟無枝可依。
眼淚洶湧著要衝出眼眶,她死死咬著下唇,倔強地仰起頭,試圖將那不爭氣的液體逼回去。
天空藍得刺眼,像遲溫衍那雙曾經盛滿溫柔的眼眸,如今卻隻剩下虛偽和欺騙。
遲溫衍,你這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大騙子,她再也不會相信他了,絕不。
就在她晃神間,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在她身邊緩緩停下。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俊朗而略帶幾分不羈的臉。
“季小姐?”傅臣略帶驚訝的聲音傳來,“你怎麼在這裡?臉色這麼差。”
季晚怔了怔,才認出是傅臣。是他,那個在酒店救了她的飛行員。
此刻,他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頭發隨意地搭在額前,少了幾分製服的嚴謹,多了幾分鄰家哥哥的親和。
“傅機長。”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沙啞。
傅臣推開車門下來,幾步走到她麵前,目光在她蒼白的臉和明顯有些紅腫的手背上停留片刻,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剛從醫院出來?”
季晚點點頭,不想多說。那些不堪的、令人作嘔的畫麵,她一個字都不想再提起。
“上車吧,”傅臣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你這樣子,不適合一個人在外麵晃。想去哪裡?我送你。”
季晚猶豫了一下,她現在確實無處可去。
回那個曾經和遲溫衍共同的家?她做不到。
去酒店?她現在身心俱疲,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躲起來。
“我……”
“先上車,外麵太熱了。”傅臣的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
季晚最終還是坐上了車。車內冷氣開得很足,驅散了些許燥熱,卻驅不散她心底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