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曹勝所說，黃清雅“清雅夫人”這個筆名，在紅袖已經有一定的名氣，她上本書《三生三世十裡桃花》，在紅袖的人氣很高，人氣最高的時候，曾登頂過紅袖的周點擊榜、月鮮花榜等諸多榜單。
在紅袖的很多讀者心目中，清雅夫人就是紅袖的大神之一。
所以，她的新書《小喬傳》在紅袖發表後，就獲得了紅袖大神的待遇。
很多讀者自動彙聚而來，試閱她這本新書。
這本書雖然被灣灣和大陸的出版社紛紛拒稿，但出版社的出版標準，和讀者們的口味並不一致。
很多讀者們眼裡的好書，其實都不符合出版社的出版標準。
如原時空紅極一時的網遊題材，就很難出版，哪怕在網上的熱度很高，出版社也不會考慮。
如原時空的都市重生文，除了極少數超人氣作品，其它也都難得到出版的機會。
還有同人作品，就算在網上的人氣爆炸，出版社考慮到作品的版權問題，也不會出版。
等等。
而這，也是曹勝建議黃清雅將《小喬傳》發到網上的一個原因。
因為他很清楚出版社拒稿的作品，在網上未必不會火。
出版社的審稿標準，從來都不是一本網文能不能火的標準。
《小喬傳》發到網上的第一周，因為字數少、曝光不足，各項數據漲幅都不大，看上去和玩單機遊戲差不多。
但隨著字數稍多，發現這本書的讀者越來越多，各項數據的漲幅就越來越大。
關鍵是每天新增的真正書評，基本上都是好評。
這給了黃清雅一點信心。
更讓她有信心的是——幾天後，紅袖給《小喬傳》安排了一個推薦位。
將她這本書放在“名家新作”的推薦位上。
曝光度大增，吸引了不少讀者的矚目。
從上這個推薦位開始，《小喬傳》的各項數據增幅就跟開了掛似的。
各項數據上，和紅袖目前其它當紅新書的數據相比，毫不遜色，在新書榜上的排名一升再升，沒幾天就衝上新書榜前十名，並且上升勢頭依然強勁。
《小喬傳》在紅袖的出色表現，讓黃清雅心裡格外複雜。
她想不通這本被多家出版社拒稿的作品，為什麼在紅袖會這麼受讀者喜歡？
讀者們這麼喜歡，說明她這本書寫得不錯，可是……既然她這本書寫得不錯，為什麼又會被那麼多家出版社拒稿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她來到徽州師專，來到曹勝租住的教師宿舍，讓他騎姐。
等他騎完，她趴在他胸膛上，閉著眼睛，低聲問出心裡的疑惑。
“爸爸，你看見我的《小喬傳》最近在紅袖的數據了嗎？”
曹勝笑了下，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她還喊爸爸。
這當然是他倆之間的一點小情趣。
也是他重生前，男人們很喜歡的一個稱呼。
“看見了，數據很漂亮，怎麼了？”
他問。
黃清雅：“你說……既然讀者們這麼喜歡，為什麼出版社都不願意出版呢？”
曹勝失笑，“這不很正常嗎？難道你沒注意到網絡上，很多人氣不錯的，都沒出版？作者都在用愛發電？”
這是這個時代網文圈的普遍現象。
能夠出版、賺出版社稿費的作者，終究是極少數。
大部分作者，即便作上的人氣很高，作品也沒出版的機會。
用愛發電，並不代表所有用愛發電的作品，都是質量不行。
黃清雅：“為什麼呢？那麼多讀者喜歡，出版社為什麼不願意出版？難道他們不是根據讀者的喜好來選擇作品嗎？”
曹勝：“這個……原因有很多，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黃清雅睜開眼睛，微微抬頭看著他，“那你仔細說說唄！”
最近她的笑容都沒以前開朗了。
《小喬傳》不能出版，讓她有點笑不出來。
曹勝看著她，想了想，說：“舉個簡單的例子吧！比如你有一筐蘋果，很普通的蘋果，你擺攤賣的時候，沒幾個人買，但如果你在路邊免費送給路人品嘗的話，你覺得會不會有很多人願意品嘗？”
黃清雅微微點頭，“當然，免費的，肯定有很多人願意品嘗。”
曹勝：“我們寫的，就像是這筐蘋果，免費給人看的時候，很多人都有興趣看，但真正出版後，拿到市場上賣的話，可能就沒幾個人願意掏錢買了。這大概就是出版社挑選作品的一個標準，他們認為有些作品，免費的時候，讀者會喜歡看，但需要真金白銀買的時候，就沒什麼銷量了。”
黃清雅蹙眉，“你的意思是……我的《小喬傳》就是這樣的作品？讀者隻願意免費看？真出版的話，就沒什麼人買了？”
曹勝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黃清雅狐疑，“那你是什麼意思？”
曹勝：“我的意思是：拒稿你這本書的出版社，可能就是這麼想的，他們也許也覺得你這本書寫得不錯，但他們怕你這本書拿到市場上，會沒什麼讀者買，因為這本書在出版市場上，沒有很多成功的先例。”
頓了頓，曹勝又補充一句：“還有，你的筆名名氣還不夠大，如果你名氣再大一點，書迷人數再多一點，那不管你寫什麼，出版社可能都會願意出版。”
黃清雅自嘲一笑，點點頭，“對！你說的對，就像你，我相信你現在不管寫什麼，出版社都會願意出版。”
曹勝莞爾。
但也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以他中原一點灰現在的人氣，他新書不管寫多冷門的題材，恐怕都有的是出版社想給他出版。
……
兩天後。
晚上9點多。
一套裝修簡約而不簡單的出租房中。
說頻在大陸的收稿編輯——白鳳吟，穿著舒適的家居服，坐在陽台上的一張圓桌旁。
桌上擺著她工作用的筆記本電腦，以及一瓶紅酒、三碟下酒小菜。
作為一個女強人，她這麼晚，依然還在工作。
但作為一個常年在大陸工作的灣灣人，這樣的夜晚，她頗感孤寂，所以，漸漸養成了晚上一邊工作，一邊喝點紅酒的習慣。
這年頭，都市女白領挺流行晚上睡覺前，喝點紅酒。
說是能美容養顏。
她也覺得紅酒美容養顏的效果不錯。
每次喝完，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麵若桃花的樣子，就覺得紅酒真有美容養顏的效果。
此時，她筆記本電腦上，顯示的是紅袖的首頁界麵。
紅袖作為目前女頻站中的佼佼者，白鳳吟平時隔三差五，就會登錄看看。
想在紅袖找幾本適合出版的作品。
當然，作為說頻在大陸的收稿編輯，她平時更多的是在男頻站中，尋找作品。
隻是，她畢竟是女人，看男頻的，代入感總是會差一點。
特彆是目前最流行的網文，總是帶點少兒不宜的情節。
男頻的，男主角開後宮是普遍現象。
寫著寫著，男主角就脫一個個女主角的衣服。
這樣的劇情，她知道很多男讀者都愛看，但她看著總覺得有點不適。
尤其是當她看見那些腳踏幾條船的男主角，被女主角們發現他花心之後，這些女主角還是對他死心塌地的時候，她就更覺得自己智商遭到侮辱。
最讓她無語的是——男頻的那些男主角，普遍都是天賦異稟，少兒不宜的能力一個比一個強。
這些劇情，都讓她很無語。
她覺得自己身為女人，從沒遇到過那麼猛的男人。
所以，她平時最喜歡看的，其實是女頻的。
雖然女頻的，套路其實和男頻差不太多。
隻是將男主角多弄幾個，男一、男二、男三……等等，都癡迷女主角，每個女主角也都天賦異稟，石榴裙下的男人，每一個都願意為她去死。
但……
身為女人，她看這樣的劇情，卻願意不去追求劇情的合理性，隻要劇情足夠爽就夠了。
此時，她一邊喝酒，一邊瀏覽紅袖首頁各大榜單上的作品。
看著看著，她就看到新書榜排名第六名的《小喬傳》。
《小喬傳》？
看到這個書名，白鳳吟有點驚訝，這個書名她有印象，記得是黃清雅前些日子投給她的新書書名。
但被審稿編輯拒稿了。
她記得事後，黃清雅還在qq上問過她具體的拒稿原因。
也記得自己給過建議，建議黃清雅重新寫一本仙俠或者玄幻題材的新書，然後重新投稿。
她原以為黃清雅肯定會采納她的建議。
畢竟，這年頭不能出版的，是掙不到錢的。
而黃清雅出版過兩本，嘗過名利雙收的滋味，又怎麼甘心寫一本一分錢都掙不到的呢？
可這新書榜上的《小喬傳》是怎麼回事？
是黃清雅寫的那本嗎？
白鳳吟在好奇心驅使下，點開這本書書頁，看見這本《小喬傳》的作者名真是黃清雅的筆名：清雅夫人。
白鳳吟短暫的錯愕之後，不禁失笑一聲。
搖頭道：“真是不可理喻！都被拒稿了，竟然還發表出來……”
說完，她微微皺眉，心想：她這本書不會是通過彆的出版社審核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她表情微變。
因為她覺得黃清雅的實力還可以。
特彆是——黃清雅是曹勝的女友，黃清雅的作品，好像一直有曹勝的指點，在創意、故事主線等等方麵，都挺出色的。
上本《三生三世十裡桃花》，在灣灣的銷量就很不錯。
所以，如果黃清雅這次新書簽給彆的出版社了，就等於說頻以後恐怕都要失去黃清雅這個作者了。
而且，在白鳳吟的心裡，她其實一直沒放棄打曹勝的主意，她一直希望將來有一天，當曹勝不想繼續和信昌合作的時候，自己能通過黃清雅，簽下曹勝的新書。
她覺得這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如果說頻就此錯失黃清雅，不能繼續和黃清雅合作的話，那……說頻將來恐怕就沒希望簽到曹勝的作品了。
想到這兒，她起身在陽台上來回走了幾步，皺眉沉思。
片刻後，她停下腳步，轉臉再次看向筆記本電腦，看向紅袖新書榜上的《小喬傳》。
定定地看了數秒，她表情嚴肅地坐回原味，放下手中的紅酒杯，登上qq，發了一條消息給黃清雅。
——“在嗎？”
等了片刻，沒等到黃清雅回複，白鳳吟皺著眉頭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清雅，《小喬傳》我們出版社其實可以簽，稿費標準也可以比照你之前的《三生三世十裡桃花》，隻要你能幫我們說服曹勝，讓他把下本書簽給我們就行了，你考慮一下？你放心，我們給他的稿酬標準，不會低於信昌給他的稿酬，我覺得這是三贏，對你對我們對他，都有好處，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靜候你的佳音。”
信息發出去了。
白鳳吟雙手離開鍵盤，右手又端起桌上的紅酒杯，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紅酒，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這是她剛剛想到的一個機會。
一個簽下曹勝新書的機會。
雖然這個方案她還沒有向總部彙報，總部也未必會同意簽下黃清雅的《小喬傳》。
但她有信心，如果黃清雅答應幫這個忙，能讓曹勝答應把新書簽給他們說頻，總部那邊應該會同意這個方案。
畢竟，那可是曹勝……中原一點灰啊！
如果能簽下中原一點灰的新書，那對他們說頻的好處，可就太多了。
既能一舉打響說頻在業界、在作者圈中的名聲，也能重挫信昌，還能吸引不少作者投稿他們說頻，而且，她白鳳吟恐怕也會因此而升職加薪。
相比之下，簽下黃清雅的《小喬傳》算什麼？
即便將來《小喬傳》上市後，銷量不佳，也隻不過在說頻虧本的作品列表中，增加一本而已。
……
當晚11點多。
徽州，黃清雅寫完今天的最後一章稿子，習慣性地登錄qq，想看一下有沒有人給自己留言。
結果，就看見白鳳吟發過來的兩條信息。
看完白鳳吟的信息，黃清雅表情錯愕，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她沒想到白鳳吟給她開了這樣一個條件。
幫說頻簽下曹勝的新書？我的《小喬傳》作為添頭？幫我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