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
一家餐廳包廂中，王祖嫻低著頭，一邊吃東西，一邊聽經紀人給她分析。
“小嫻，據我所知，現在圈內一線明星都聞風而動了，都想抓住這個機會，就連好幾個說要退圈的，都坐不住了，都在想方設法跟華仔拉關係，想在這部戲裡弄一個角色，聽說蔓玉、芝琳都去找過華仔了，你怎麼還坐得住呀？現在的市場你又不是不清楚，一年也開不了幾部大戲啊！關鍵是這個本子可是中原一點灰寫的，再加上華仔做男主角，你要是能演女主角，多好的機會，是吧？”
王祖嫻默默聽著，繼續對付碗裡的水晶肴肉。
經紀人在跟她說華仔，她腦子裡想的卻全是曹勝。
一會兒覺得自己跟他借種幾次了，還沒讓自己懷上，白白讓他占了便宜。
一會兒又忍不住想：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他也不來香江找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一會兒又想這麼好吃的水晶肴肉，他吃過嗎？要不要喊他來香江嘗嘗？
“嘿！嘿！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到底聽見了沒有呀？”
經紀人見她似乎在走神，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愉地問。
王祖嫻回過神來。
抬眼看向經紀人，微笑道：“不用找華仔，我有曹勝的聯係方式，回頭我問問他劇本裡有沒有適合我的角色。”
經紀人又驚又喜，“真的？你傍上他的大腿了？你什麼時候傍上的？這、這……你怎麼不早說呢？你怎麼不早說？怎麼不早說呀？”
王祖嫻：“……”
什麼叫我傍上他的大腿？
我好歹也是一線女星好不好？他誰呀？不就一個寫的嗎？我出道的時候，他還不知道有沒有斷奶呢！
心裡雖然這麼吐槽。
但王祖嫻其實很清楚曹勝目前在華語影視圈內的地位。
是！他原本隻是一個寫的。
但在香江電影被好萊塢大片衝擊得一蹶不振，灣灣電影一直不振、內地電影又陷在文藝片的怪圈裡，無法自拔的現狀下，跨界而來的中原一點灰寫的劇本，如今已經成了很多人眼裡的票房靈藥。
本來已經不敢再重金投資香江電影的影視公司們，這兩年在一次次目睹他編劇的電影票房大賣之後，好像又敢重金投資港片了，前提是拿到中原一點灰的劇本。
前些日子，她就聽圈裡一些朋友在聊天的時候說，香江不少導演、公司都在想辦法找中原一點灰寫劇本。
有些影視公司的老板甚至放話說：誰能拿到中原一點灰的劇本，公司就會投資！多少錢都投。
所以，眼下她這樣的大明星，在影視公司眼裡的份量，其實是比不上曹勝的。
因為能頂替她的女星有不少。
但能頂替中原一點灰的編劇，目前還沒影。
物以稀為貴，人也如此。
但凡圈內能多幾個像曹勝這樣，寫出來的劇本，票房從無敗績的編劇，他的重要性都不會這麼離譜。
“他是我的影迷。”
她想了想，對經紀人這麼說。
她經紀人很意外這個答案。
“就這個原因？”
王祖嫻嗯了聲。
經紀人：“行吧！反正是好事，既然你有他的聯係方式，那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問吧！小心耽誤了時間，這部戲的女主角人選就定下來了，對吧？”
王祖嫻看了看經紀人，微微搖頭，“不急！一會兒我回去了再打。”
經紀人繼續勸。
王祖嫻卻始終不改變主意，她非要回去後再打這個電話。
犟得像一頭驢。
……
入夜。
回到住處的王祖嫻撥通曹勝的號碼。
“嗨！還記得我嗎？”
電話接通，她心情複雜地問。
曹勝正在校園操場上散步。
夜色下的操場上，其他人不走到他近前，都看不清他的臉，所以，能讓他悠然散步，不被彆人打擾。
如果是白天，他走到哪兒，都會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因此，他最近喜歡天黑後，來操場走走。
聽見王祖嫻這麼問，他微微失笑。
“如果記得的話，有獎勵嗎？”他問。
王祖嫻：“沒有！”
曹勝：“那就不記得了。”
王祖嫻：“……”
一陣啞然後，她問：“你寫的那個什麼誤殺記的劇本裡，有沒有適合我演的角色？”
曹勝友情提醒：“不是《誤殺記》，是《誤殺瞞天記》。”
王祖嫻：“不重要！你就說這劇本裡有沒有適合我演的角色吧！”
曹勝想了想，說：“重要角色沒有，龍套角色有很多，你要演嗎？”
王祖嫻：“……”
又一陣沉默後，她又換了個話題，“我今天發現一家餐廳的水晶肴肉很好吃，你要不要過來嘗嘗？”
曹勝嘴角上揚，“有你好吃嗎？”
香江。
王祖嫻眼裡終於浮現笑意，“那肯定呀！我又不好吃。”
曹勝：“誰說的？我覺得很好吃。”
王祖嫻：“嘁！少騙我了！如果好吃，那你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來香江？”
曹勝：“天太熱了，不想出門。”
王祖嫻：“哼！說到底還是因為不好吃，如果你真覺得好吃，這都不是事！”
曹勝莞爾。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給她換個理由，“好吧！是因為我最近在準備新書，新書要寫一個我以前從未寫過的題材，難度很大，我不敢分心。”
王祖嫻：“真的？”
曹勝：“嗯，比鐵木真還真！”
王祖嫻：“嘁！”
默然數秒，她再次開口：“是一個什麼樣的題材呀？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這是她第一次問他寫的。
重生前，每個問他這種問題的女人，都想跟他處對象。
曹勝輕笑一聲，隨口道：“國術流的，主要寫的是各種傳統功夫的對決，比如太極拳、八極拳這些。”
王祖嫻：“哦，這不就是武俠嗎？這種題材，不早就被人寫爛了嗎？你覺得很難寫？不會吧？你寫那麼大名聲，武俠都覺得難寫？”
曹勝失笑，“不一樣！不是傳統武俠。”
王祖嫻：“哦？哪兒不一樣呀？”
曹勝：“是現代都市背景下的故事，傳統武俠，基本上都是發生在古代的，對吧？”
王祖嫻蹙眉，“不就是把故事背景換了一下嗎？區彆很大？”
曹勝：“如果隻是換一下背景，區彆當然不大。”
王祖嫻：“你的意思是你還換了彆的？”
曹勝：“嗯。”
王祖嫻：“比如呢？”
曹勝：“比如修煉體係！傳統武俠的修煉體係，基本上都是招式加內力這一套，作者可以隨便編一些內功名字，再編一些刀法、劍法等招式名字，加在一起，就能讓正反兩派打得很精彩了。
但我要寫的國術流，沒有神乎其技的內力，招式也全是現實中存在的各種傳統功夫，像太極拳、八卦掌、形意拳等等這些，需要追求合理性，爭取讓讀者在看的時候，分不清和現實，懷疑現實中的傳統功夫，真的有裡那麼厲害。
如果說傳統武俠，是童話性質的幻想類故事，那我要寫的國術流，就是比較貼近現實的寫實流故事。你懂我的意思嗎？”
香江。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王祖嫻，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端著紅酒杯，早就聽懵了。
她感覺自己誤入了曹勝的內心世界，看見的全是另一個行業的陌生知識，他說的每句話，她都能聽懂，但他這些話放在一起，她一時間就難以理解。
不明覺厲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決定趕緊退出他的內心世界，要不然她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你晚飯吃了嗎？”
曹勝：“？？？”
我剛跟你介紹我的新書呢！我介紹了這麼多，你突然問我晚飯吃了沒有？
哪有這麼聊天的？
“嗯，吃了，你呢？”
王祖嫻：“我也吃了，吃了水晶肴肉。”
曹勝：“……”
不得不說，她成功勾起曹勝對水晶肴肉的好奇。
這什麼肉，真有這麼好吃嗎？她為什麼老是提？
“我過段時間來香江，你帶我去吃？”
王祖嫻眼睛一亮，“好呀！可以！完全沒問題，那你快點來呀！”
曹勝：“嗯，好。”
……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才結束這次通話。
具體跟她聊了一些什麼，曹勝已經記不清了，但卻清楚記得水晶肴肉。
在操場逛了幾圈，他就回到租住的教師宿舍。
打開電腦，準備碼字。
《洪荒演義》接近尾聲，他創作的激情恢複了不少，每天腦中都會閃過很多靈感，關於書中每個重要角色怎麼收尾，他每天都會產生新的想法。
他想趁著最近的狀態正好，抓緊時間把結尾全寫出來。
這樣的狀態一旦沒了，結尾部分的質量就會差很多，會給讀者爛尾的感覺。
這是他多年碼字的經驗。
電腦在開機的時候，他習慣性地掏出手機，準備將手機靜音。
卻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來電顯示：馮導。
馮小鋼？
他怎麼又打電話來了？
曹勝皺了皺眉，遲疑了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馮導，還有事啊？”
馮小鋼：“嘿！你總算是接我電話了，兄弟！今天下午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都沒看見嗎？”
曹勝笑了笑，“我下午在寫稿子。有事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