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庚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臂像兩截枯枝般節節爆碎,卻連痛覺都來不及傳遞到大腦。
便瞬間化為了漫天血霧。
很快——失去雙臂的東庚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他的身軀在空氣中摩擦出刺目的火光,如同一道流星一般,身後拖出的氣浪更是將虛空中割裂開一道無比恐怖的痕跡。
地麵在他墜落軌跡下開始凹陷,還未真正接觸,恐怖的衝擊波就已將方圓數萬裡的土石全部掀飛。
“轟!!!”
隻聽見一聲滔天的巨響,東庚整個人被砸進了地裡。
以撞擊點為中心,無數裂縫如蛛網般急速蔓延。
掀起的土浪高達數百萬丈,混合著破碎的草木形成遮天蔽日的塵暴。
遠處幾座小山丘在這股衝擊下直接崩塌,滾落的巨石還未落地就被餘波震成粉末。
這一幕,讓整個戰場瞬間陷入死寂。
有熊部落的戰士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虛空中的那道魁梧身影。
那個堂堂聖人親傳,族長軒轅的大師兄,此刻竟被人一拳轟進了地底?!
“這……這不可能!”一名戰士手中的長矛更是‘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哪怕是玄微與軒轅二人,都在此刻停止了戰鬥。
與玄微臉上那顯而易見的喜色不同,軒轅的臉上,多了幾分困惑。
虛空中,那道纏繞著赤紅戰紋的身影緩緩收回拳頭。
虯結的肌肉上跳動著雷光,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聽說你就是散仙一脈的大弟子?”蚩尤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深坑,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視,“就這?”
地底傳來碎石滾落的聲音。
東庚艱難地從廢墟中站起,破碎的道袍下露出正在快速愈合的軀體。
他抬手擦去嘴角的金色血跡,望向蚩尤的眼中,既有憤怒,也有驚駭與困惑。
“你是誰?!”
東庚的聲音有些沙啞。
“嘿嘿……”蚩尤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你猜?”
隨著蚩尤的話音落下。
大弈與刑天的身影,也是陡然出現在蚩尤身旁。
笑吟吟的看著底下的東庚,悠然開口:“你也不必管我等是誰,我等隻是想看看所謂的散仙一脈,到底實力如何?!”
“不知道友能否讓我等見識見識?!”
聞言,東庚臉色頓時一沉。
但望著蚩尤三人,一時間,竟然也有些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前麵一人,便能讓自己吃了一記虧,更何況三人呢!
他心中也不禁好奇,這三人,到底哪裡出來的?
曾經從未見過,而且……實力簡直強的可怕。
甚至那肉身力量,更是遠在他之上。
肉身?!
東庚忽然臉色驟變,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麼。
有些驚駭的脫口而出:“你們是巫族?!”
聽到東庚這一句話,整個戰場頓時一寂。
尤其是有熊部落之人,更是臉色大變。
滿臉驚駭的看著蚩尤三人。
巫族之名,整個洪荒誰不知道?
雖然並未怎麼走入洪荒之中。
但整個洪荒,沒人敢輕視他們。
畢竟……那可是整整十二尊天地聖人啊。
更是盤古遺澤,道尊侄子啊!
就連軒轅,此時的眉頭也是皺到了極致。
望向蚩尤三人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凝重與忌憚。
而麵對東庚的話,蚩尤也隻是再度咧著嘴,歪著腦袋玩味著看向東庚,再度說起了之前的話:“你猜?”。
蚩尤等人雖未承認自己的身份。
但東庚已然無比確信自己的猜測。
蚩尤三人,絕對是巫族無疑。
要知道,整個洪荒之中,能有這般恐怖的肉身的種族,隻有巫族與凶獸一族。
而凶獸一族,自當初凶獸量劫之後。
便一直被道尊懲罰待在天外天之中,梳理天外天的靈氣,可以說,如果沒有道尊的命令,他們凶獸一族幾乎不會出現在洪荒之中。
那麼,便隻剩下了巫族了。
想到這,東庚一時間都沉默了。
作為擁有十二尊天地聖人的種族,可以說。
整個洪荒之中,沒有任何一個種族或者勢力能夠媲美。
哪怕是聖人麵對巫族,恐怕都不敢輕易對他們出手。
可如今,他們卻是出現在了戰場之中。
而且看樣子還是站在了青梧部落等人那邊。
這讓東庚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但軒轅畢竟是自家師弟,更是他們散仙一脈。
事關聖人之位。
他們散仙一脈,怎麼可能就此放棄。
咬了咬牙,東庚頓時厲聲喝道:“此乃人族人皇之爭,與你等巫族無關,確定要插手嗎?!”
蚩尤聞言,頓時樂了。
“我等巫族何時說過要插手人皇之爭?我等隻是想找諸位散仙一脈的道友論論道而已!再說了,這人皇之爭,你們散仙一脈不也插手了嗎?!”
聽到蚩尤這話,東庚頓時越發咬牙切齒了。
“簡直是一派胡言,你身為巫族之人,應該明白當初天庭拍賣一事,這人皇之師,為我散仙一脈所有,也正因如此,我散仙一脈在那一刻開始,便與此次的人皇有著諸般因果聯係,更彆說軒轅如今以拜入我師尊門下,乃我散仙一脈弟子!所以這場戰爭,我散仙一脈也是一份子,即為一份子,我散仙一脈為何插手不了?!”
“是嗎?!”蚩尤聞言,頓時愣住了。
有些詫異的轉頭看向了大弈:“他說的是真的嗎?!”
大弈歎了口氣,無奈的聳了聳肩:“嗯,不然你猜九鳳為何讓我等三人參戰後,不得扯上巫族?不正是因為他們散仙一脈乃是此次成功拍得人皇之師的原因嘛!”
聽到這話,蚩尤頓時訕訕的撓了撓頭。
看到這一幕的東庚,也是不由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的話,多少還是讓巫族忌憚了。
這巫族,應該不會再繼續插手此次事宜了。
畢竟若是可以的話,他們也不想與巫族有所紛爭。
然而下一秒,蚩尤卻是搖了搖頭。
麵色凝重。
“什麼人皇之師,與我沒關係,反正我沒聽到!”
說著,他看向了東庚,麵露凶光:“再說了,我等都說了,我等此次不是為了人皇之爭而來,我等隻是手癢,想找諸位道友論道一番罷了!”
說著,蚩尤咧開了他那隻猙獰的巨嘴,露出森白的牙齒:“還請道友……”
他緩緩擺出進攻姿態,渾身肌肉如同精鐵般繃緊:
“能夠‘同意’!”
說罷,他整個人瞬間暴動,朝著東庚而去。
看到這一幕的東庚,頓時臉色大變:“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