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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地走出小巷子,大誌又一次看到明媚的陽光,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好消息是,他已經不流汗了。
字頭給的安家費,是不會收回來的。
大誌掏出狗仔,用袖子遮擋住狗仔,準備橫穿馬路。
“滴滴滴滴”
“滴滴滴”
因為有人違反交通法規,馬路上立刻炸開了鍋,香江的司機們,也都是路怒症,全都拚命地按著車喇叭,讓擋路的大誌趕緊滾蛋。
此時的大誌,腦袋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過馬路,將灰狗七的腦袋打爆江!他沒管亂成一團漿糊的大馬路,繼續快速往前走,直勾勾地奔著押送灰狗七的衝鋒車走。
坐在衝鋒車內的灰狗七,無聊地打著哈氣,這是自己的第一次開庭,o記的條子們已經跟自己交代過,要自己按照口供上的講。
把罪名全都推到拳王升身上,最好順便咬一口神仙錦,說波膽外圍集團的鈔票,最後都會流向水房控製的公司。
自己也不是傻佬,會丟掉小命的話,灰狗七可不敢講,他的拜門大佬拳王升已經掛了,沾皇氣,出賣大佬,不是什麼要命的事。
可要真連帶上字頭,連累到坐館阿公,自己全家老小可不會有好下場。
昨天晚上,自家婆娘過來探監,提了一句,說自己的細路仔,拿回來一書包的鈔票,全都是紅杉魚,點了一下,足有二十萬。
這就是字頭給的封口費,安家費,隻要不亂講,保證沒問題。
坐在灰狗七對麵的荔枝皮,是o記派來的夥計,感覺車外麵有點吵,無奈地摳摳耳朵。
這裡是九龍島,馬路全都是四車道,隻要出點問題,就會被堵得嚴嚴實實,就跟馬桶一樣。
見到灰狗七低著頭,他便開口說道:“想咩嘢?不要耍花樣!”
“你要是配合,我們就把你送到新西蘭,找一間有單人牢房的慈善監獄,如果你搞東搞西,我們就把你安排到祠堂。”
“水房現在把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如果你進了祠堂,十分鐘都撐不過去。”
“好好配合!我們會按照約定,把你全家老小都安排到新西蘭,踏踏實實地過完後半生。”
“按照協議,你最多判兩年,算上現在的關押時間,頂多一年,隻要蹲班房蹲一年,就能免費移民,這買賣很劃算。”
簽完汙點證人協議,當著大老爺麵反悔的古惑仔有很多。
所以o記和毒品調查科,各區的反黑組,在送人去見大老爺之前,都要經過扯謊儀,萬無一失的時候,才敢報送律政司。
大老爺每天日理萬機,如果天天都拿這點小事去煩,往後肯定有小鞋穿。
荔枝皮警告了一番,然後又給灰狗七描述了一下美好前景,就握緊拳頭,用力地敲了敲車門,讓外麵的軍裝,打開衝鋒車反鎖的門。
站在外麵的軍裝,按照荔枝皮的要求,把車門打開。
“sir,綠色通道正在開啟,最晚兩分鐘。”
軍裝看了一眼沒打開的法院側門,輕聲稟報道。
跳下車的荔枝皮,點了點頭,他一路上都沒有吸煙,早就忍不住了,掏出紅萬煙,塞進嘴裡一支,一拍口袋,發現打火機沒有帶,隻能對著麵前的軍轉勾勾手。
反應過來的軍裝,趕緊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次性打火機,遞給了荔枝皮。
點著煙的荔枝皮,吸了一口煙,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已經開啟的側門,打了個響指,大聲說道:“做事!”
“隻要進了側門,交給律政司的法警,我們就大功告成。”
“撲街!往常都是直接開進院內,今天隻能等在門外,外麵太陽這麼大,曬的人頭暈,都是給女王當差的夥計,用不用相互折磨人!”
荔枝皮吐槽了一句,讓身旁負責押送的軍裝,把車上的灰狗七押下來,隻要送進側門,就徹底大功告成。
等到大老爺審訊,再原封不動地押回總部班房就搞定。
這種涉及上百萬賭資,幾十人的波膽外圍犯罪,最少要審兩個月,也就是說,這兩個月中,自己要送灰狗七來最少五六次,才能最終結案。
每一次押人,都是一次考驗,尤其是灰狗七這種已經當上二五仔的撲街,水房肯定不會放過他,肯定會抽紅簽做事。
大家都是老對手了,每一步怎麼走,全都心知肚明。
“yes,sir!”
兩名年輕的軍裝跳上車,給灰狗七鬆綁,順便在這個撲街的腰間,雙腳,雙手戴上特製的手銬。
一名年紀大的三柴軍裝,管荔枝皮討要了一支香煙,摘下帽子,不停地扇風,嘴裡嘟囔道:“阿皮,你現在威風了,從反黑組調到o記。”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o記的郭sir,是差館出了名的神探,困擾香江好幾年教授團夥,也在他手上搞出了名堂,收繳了幾噸的豬肉。”
“你這步是走對了,毒品調查科的小司徒sir,最近在走背字,好幾件板上釘釘的大案子,最後都泡湯了。”
“跟郭sir幾年,拿到幾張個人嘉獎令,就算是最後搞不定晉級考試,退休了也能多開十幾萬。”
差佬之間,夥計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那個長官,那個阿sir有能力,有魄力,能破案,下麵這些軍裝們,各個都心裡門清。
荔枝皮也是得意地笑了笑,這次調部門,他本來是去毒品調查科的,可他找了黃竹坑的同班死黨,跟鬼佬們踢了一場波,送了一份大禮,才把目的地改完o記。
粉佬們出了名的沒人性,雖然現在不時興搞打黑槍,鯊魚點心坊那一套了,但起步十幾年的刑期,一般人都熬不過。
古惑仔手裡頂多有把匕首防身,但粉佬不一樣,賺了鈔票,粉佬肯定給自己置辦一把好用的短狗。
要是白小姐,豬肉的量大,這些粉佬們肯定會舉起短狗還擊。
維護治安可以,但讓自己為女王大人奉獻小命,荔枝皮自認自己沒有如此高尚的情操。
“魏佬,你也是三條柴了,可以換部門了,難道要天天出來巡街?就算是沒想法往上再走一步,也可以申請轉去文職,休息休息了。”
荔枝皮跟眼前的軍裝魏佬是老熟人,說話沒有太多的顧忌。
年紀大,反應遲緩,就不要在火線拚!
現在大圈仔多,各個都拿著土地瓜,長火打劫金樓,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牽連,不如轉去作文職,到點下班,工資也沒有少多少。
“我丟!你以為我老豆是李超人乜嘢!”
魏佬往地麵彈了一下煙灰,吐槽了一句,開口說道:“巡街有補助,每個月一千六百塊,大女兒上大學,算下來,每個月要八百塊。”
“小女兒念教會小學,還要學鋼琴,一個月也需要幾百塊。”
“家裡還供著樓,一個檔口,每個月也需要兩千多塊。”
“少了這一千六百塊,上街討飯不至於,但生活沒有質量才是真。”
“大街上吵吵鬨鬨的,是不是要出事乜嘢?”
馬路上的吵鬨聲,滴滴聲,愈演愈烈,魏佬把嘴上的紅萬煙扔到地麵上,扭過頭,就看到麵色慘白,雙眼通紅的大誌,如同行屍走獸一般,向自己走來。
“呸呸呸烏鴉嘴”
“舉起手來,把槍放下。”
荔枝皮呸呸兩聲,讓魏佬不要烏鴉嘴,隻要把灰狗七送進側門,就大功告成,但他沒有聽到魏佬的回話,疑惑地扭過頭,也看到了正在朝自己走來的大誌。
不過荔枝皮他眼力好,看的比較清楚,他發現大誌右手握著的短狗。
還真讓魏佬這個烏鴉嘴說著了!
荔枝皮在心裡罵了一句,然後從槍套內掏出獅子鼻,瞄準了正在走過來的大誌。
負責警戒的其他差佬夥計,見到荔枝皮拔槍,也全都反應過來,趕緊組成交替掩護的戰術位置,把身體靠在掩體前,用手上的獅子鼻瞄準,正緩步走來的大誌。
傻眼的魏佬終於反應過來,掏出獅子鼻,對準大誌,大聲喊道:“放下槍,跪下,雙手抱頭!”
見到自己被十幾把左輪手槍對準,大誌身體顫抖更加劇烈了,鬼神使差之下,他也舉起手上短狗,對準麵前的條子。
“彆逼我!彆逼我!”
“彆逼我”
上過cid課程的荔枝皮,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眼前的持槍匪徒,已經精神崩潰了,他右手持握獅子鼻,左手做出暫停開火的戰術手勢,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
“不要做傻事,你拜門大佬說做完事你就能紮職上位,彆傻了,非法持械,鬨市區響雷,沒有十年八年走不出來。”
“你現在還有回頭路走,雷沒響,我算你自首,我給你簽行為諒解書,認罪態度良好的話,最多蹲個一兩年。”
“現在班房內可以學習,你學學計算機,會計,學學英文,你出來就能找到工作,重新做人。”
“你身後的拜門大佬是坑你的,要真能上位,早就讓自己細佬來做了,不要搞了!你就是替罪羊!”
心理攻勢很重要,荔枝皮講的是真心話,非法持械罪名不大,隻要沒響雷,現在十幾條獅子鼻對著,灰狗七也回到了防彈衝鋒車,就算是關二爺下凡,也搞不定。
不如把手上的短狗交出來,在沒有造成傷害的時候,完全可以當做是自首。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語重心長的話,大誌是一句話都沒有聽下去,他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手裡的短狗一直都亂瞄,因為壓力太大,他已經開始流鼻血。
鼻血將大誌下半張臉全都掩蓋,讓其變得非常的猙獰。
街上的普通市民們,也發現了有好戲看,但他們看到大誌手上有手槍,就趕緊躲起來,生怕波及到自身,可看熱鬨的好奇心,又驅使著他們露出頭,觀察著現場的態勢走向。
李老師和池夢鯉兩人,也是看客中的一員,他們坐在椅子上,抽著煙,等待著好戲的落幕。
市民們嘰嘰喳喳的閒言碎語,全都一句不差地傳進大誌的耳朵中,這讓這位抽到洪票,精神崩潰的四九仔,更加崩潰了。
他感覺自己的手不受控製,眼前也開始出現金星,嘴裡麵鹹鹹的。
大誌想吐,他真的想吐,胃裡麵正在不停地翻湧,他快拿不住手上的短狗了。
“阿皮,不對勁啊!”
距離最近的魏佬,立刻就看出來大誌有不對,他不停地調整著位置,躲避著大誌不停晃悠的槍口,提醒著身邊的夥計。
不對勁?
大誌沒看出來大誌有什麼不對勁,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看熱鬨的市民們,並沒有脫離危險區域,他趕緊擺了擺手,比劃了兩個手勢,讓站在外圍警戒的夥計們清場。
後麵的差館,倒是防範嚴密,打開的側門,已經嚴嚴實實,三名法警拿著防彈盾堵住了大門口。
撲街!
荔枝皮在心裡罵了一句,然後看向魏佬,輕聲地開口說道:“看成色,是真槍,這個撲街情緒非常不穩定,很可能走火。”
“照著大腿來一槍?搞定他?”
魏佬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但他還是有點不放心,趕緊提醒道:“撲街!響雷可以,但隻能打大腿。”
“要是出了人命,報告就得寫十幾頁,還要做心理測試,我可不想提前退休。”
荔枝皮也不想被內務部調查,他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瞄頭,我打腿,擊倒就可以。”
“一,二”
正當默念倒計時的荔枝皮,將槍口對準大誌的腿上時,大誌突然口吐白沫,沒有保持平衡,後仰倒地。
可就在落地的一瞬間,他手裡的短狗突然走火響起。
“砰”
“砰砰”
三聲槍響,分彆來自荔枝皮,魏佬,和倒地的大誌。
聽到槍響之後,神情緊繃的荔枝皮,也管不住手指,對著大誌剛才還站著的位置扣動了扳機,但這一槍沒有傷到大誌,因為大誌已經仰麵倒地,離開原先的位置。
見到荔枝皮開火,魏佬也繃不住了,趕緊扣動扳機,射出一粒花生米,打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
三顆花生米,三發全都沒中!
而倒在地麵上的大誌,已經翻了白眼,嘴裡吐沫子了!
穩定住心神的荔枝皮,趕緊跑到了大誌的身旁,先把大誌手上的黑星手槍踢到了一旁,才敢關閉保險,收起獅子鼻,檢查大誌的狀態。
“叫救護車,要物證組支援。”
荔枝皮對後麵的魏佬喊了一句,用力將大誌的襯衫扯開,讓這個失了智的撲街,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呼叫總部,呼救總部,警員g33214,我在麥其道,請派一台救護車,請派一台救護車來,有傷者需要救援”
魏佬趕緊呼叫總部電台,讓人派來一部救護車。
見到危險解除,衝鋒車上的灰狗七,也被兩名年輕的軍裝押下來,緊急送到側門前。
法警們核對完身份信息,就打開大門,將灰狗七押了進去。
而剩餘的差佬們,則把大誌附近團團圍住,生怕有人殺人滅口。
無趣的開場,荒誕的結局。
跟這群軟腳蝦在一起,怎麼能混好江湖!
池夢鯉在心中感慨了一句,掏出錢包,點出一張紅杉魚,把單買了。
“我想到我第一次替大佬做事,也是頭發暈,手腳跟麵條一樣軟,就跟躺在地麵上的撲街一樣!”
“真懷念我的青蔥歲月,當時香江江湖,差佬不是最大的,鬼佬才是最大的,那些江湖大字頭,吊頸嶺的潰兵們,各個都不把差佬放在眼裡。”
“現在想起來,發現這些撲街們真是誇張,扔火瓶,敲悶棍,敢跟差佬們硬碰硬。”
“不過,看起來是我勝利了?”
李老師把自己的雪茄按進煙灰缸當中,感慨了一下自己的逝去的青春,順便提醒一下,他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翻白眼,口吐白沫,腎上腺中毒,人在恐懼和興奮的時刻,人體都會激發大劑量的腎上腺,來保證人能撐過最後一關。”
“有人身體強,意誌力頑強,就靠著腎上腺素,撐過眼前的大難關,但大部分都是倒地撲街的下場,沒撐住,就中毒了。”
“這也是有很多人打完架,直接倒地,拉都拉不起來的原因。”
“李老師,據我所知,你這種天生的罪犯,遇到關鍵時刻,是不會掉鏈子的,隻會越來越興奮。”
“我的確輸了!”
“但我要講明一點,k教授是襲人的,她的價碼,你自己來談,談妥了之後,再告訴我答案。”
“我是個急性子,偽英鎊先送來一批,然後我會告訴你一個新秘密,我剛剛得到的新秘密,但新秘密則是另外的價格。”
池夢鯉發現在江湖這個爛泥坑裡混久了,總能獲取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非常值錢,可以換來想要的一切。
不過他還沒有想好要什麼,所以就戴上墨鏡,拿起煙盒,離開了咖啡館。
李老師沒有動,他約了人打網球,他還在盯著差館門前的鬨劇。
靚仔勝懂的真多啊!居然還精通醫理,這可跟自己了解過的背景對不上啊!
沒有上進之路的筲箕灣屋邨仔,因為老豆是古惑仔,被人舉報,不能進入黃竹坑改變命運,隻能去當古惑仔。
但不管是差佬,還是古惑仔,都不會精通醫理!
真係越嚟越好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