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三爺是以心狠手辣,小心謹慎著名的。
夏澈沒和他打過交道,原身也沒有。
現在看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這個人,謹慎到了一個讓人為之發指的地步。
僅僅隻是一句話,就能瞬間打消自己所有的好奇心。
絲毫不在意這份答案會給他帶來多少有利的東西,邢誌成隻考慮那些不利的後果是不是他能承受的。
如果不是,那麼就果斷拒絕,壓根連聽都不會聽。
“跟我們走吧。”
負責看管夏澈的黑衣人,此刻站在夏澈的麵前,居高臨下淡淡說道。
見狀,夏澈苦笑連連。
這下連拖時間都拖不成了。
對方壓根就不感興趣,而且他說的對,隻要把自己帶回去,有的是時間審問,沒必要在這裡。
對方試著拽了兩下夏澈的手腕,可他還是不動,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警告道:“認清現實,你已經被我們抓到了,彆再抱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乖乖跟我們走,還能少受點苦。”
“是麼?你說的對。”
夏澈深舒一口長氣,心頭盤算著從自己被抓到現在過去了多久,看了看安靜的四周,街頭街尾全都是對方的人在警戒巡視,左右兩邊也沒有什麼動靜,沒有絲毫有人的跡象。
難道今天真要折在這兒?
明明本該安靜祥和的夜晚,卻在此刻變得殺機四伏,夏澈歎了口氣,似乎是認命了,緩緩抬起了頭,向前走了幾步。
見狀,r組成員微微放下了心,冷笑一聲:“識趣。”
“你要是再不出現,我可就真要遭重了。”
沒成想,夏澈忽然抬起了頭,看向夜空,眼神有些飄忽,似乎沒有個定點,語氣輕緩,不知在跟誰說話。
“帶走!彆再跟他廢話,不要給他任何機會,全體人都有,最高警戒!”
邢誌成豁然轉身,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恐怖,表情都猙獰了起來。
他就知道!
上次都有溫晨露來救場,這一次豈會沒有?
堂堂夏家大少,就算落魄了,但四色玫瑰這個遊離在夏家之外的戰力,可是隻屬於夏澈自己的。
夏家走了,四色玫瑰還在!
邢誌成始終都在警惕四色玫瑰的出現,明明已經很小心了,從抓到夏澈到現在,他甚至連拖時間的機會都不給,一切從簡。
就這……
難道還是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邢誌成牙都快咬碎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四周,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出現高手的角落。
整個r組瞬間警戒起來,本就高壓的神經在此刻更上一層樓,彼此之間的站位很有講究,能幫同伴照顧到那些他們看不到的視野盲區,相對的,其他人也能看到對方的。
彼此遙相呼應,確保不管是哪一方麵的人遭受攻擊,其他人都能瞬間出手,力求一瞬間擊垮對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意料之中的變故卻並未出現。
四周的氣氛還是靜悄悄的,剛才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落針可聞。
“奇怪……怎麼回事?”
“不是有敵襲嗎?還是最高警戒……三爺他可從未用過這種程度的警戒,我還以為藍玫瑰又來了……”
“不對勁,我還是看不到人,你們那邊呢?有動靜嗎?”
“沒有……”
r組成員竊竊私語,互相交換了一下信息,卻一點反常都沒有發現。
就好像是邢誌成給他們開了一個不怎麼好笑的玩笑,想試試他們的反應一樣。
這種惡俗的手段,邢誌成這些年來用過不少次,讓他們下意識以為這次也是同樣。
“沒動靜麼……”
邢誌成將一切情況儘收眼底,一絲疑慮緩緩消失,再次看向夏澈時,眼中已然帶上了一抹好笑。
果然……
他就說,這次的行動明明這麼突然,夏澈本該沒有通知四色玫瑰的機會才對。
也就是說,夏澈沒有時間留下任何後手。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是因為即將要成為階下之囚,不甘心所以想給他們增添一些變故麼?
想以此來尋求轉機?
“聰明,但不夠聰明。”
邢誌成搖了搖頭,隨即擺擺手,身旁的r組隊長厲聲喊道:“帶走!彆相信這小子說的任何話,他在唬你們!”
此言一出,r組成員的眼神頓時變了,原來不是三爺在試探他們的警惕性,而是這小子在耍他們?
byd……
都沒有任何翻盤希望了,還在那裡掙紮個不停,真是欠收拾啊!
“真不在啊?”
夏澈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連連。
他低下頭,看著食指上戴著的金戒指,歎了口氣。
想來也是。
自己都說了那麼重的話了,雖說有吳奇恩套話的原因在,可自己說了重話也是事實。
青檸不想原諒自己,情有可原。
或許,對於她來說……隻是因為在乎小時候的那段美好感情?
既然自己已經忘了,那麼青檸也就沒必要再繼續留戀。
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也就沒跟上來麼……
夏澈忽然灑脫的笑了一下,算了。
自己已經努力過了,也有想彌補的心態,但卻連對方的人都見不到,如今更是直接被仇敵給抓走,接下來的下場會是什麼,夏澈自己都不清楚。
但肯定不會好到哪兒去。
既然已經努力過了,那麼事情有沒有轉機……
無所謂了。
夏澈任由r組成員拽著他向著眼前的汽車走去,在想通了之後,夏澈變得特彆平靜,在對方拉開車門的那一刹那,夏澈想了想,還是把食指上的金戒指脫了下來。
不管青檸有沒有看到,自己都不能把對方帶進火坑。
沒看到更好,金戒指直接丟掉的話,青檸是沒辦法定位自己的,這樣也就不會有危險。
夏澈將金戒指攥在手裡,隨即就要趁著r組成員沒注意的時候丟出去。
可忽然——
“你已經傷害過我一次了,現在連我給你的東西也要丟掉,是麼?”
一道委屈巴巴的聲音,驀然在眾人的頭頂炸響。
聲音並不大,甚至還帶著委屈。
但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夏澈以外,沒由來的,忽然感到了自己的後脖頸傳來了一抹寒意。
刻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