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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奔出去三十裡，眾人見到的都是屍體，並無一個活口，各宗弟子都有，死相慘烈，令人痛心。
孫梓凱疾行之中忽然停步，仰起頭來，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這些人，可不可以說是被他害死的呢，如果他不去招惹吞天窟的魔鬼，是不是就沒有這場變故了。
薑鈺瑾以為他累了，說道：“這四周邪獸比較少，我們休息會兒吧。”
程旭說道：“來幾個人，跟我去把前麵兩頭獸搞定。”立即有七八個燕明宗弟子挺身而出。
半柱香後，他們就回來了，不過有人身上受了傷，邪獸的動作還是太快了，他們席地而坐，難得休憩一下，程旭坐到了孫梓凱身邊，看出他神情有些失落，說道：“為死去之人哀傷已經沒有意義了，好好休息，我們要為活著的人而戰。”
“好”孫梓凱回應道，接著又低聲說道：“我曾經...見過一個人...他眉心有一道淡金色的豎紋，眼角細紋很長，下頜有短胡子，顴骨有點凸，你認識嗎？”
程旭說道：“這樣的人多的是，還有沒有細節了，他什麼打扮...”
“額.....我想想...”孫梓凱仔細回憶那個魔鬼變化成的人形，“頭上是竹節冠，鬢角有點白發，哦，左手缺了一根小拇指，青灰色麻布直䄌外罩鶴氅，腰上還彆著三件法器，青銅盤，好像是卦盤，還有個葫蘆，像是玉的，右側是個鈴鐺，鐵鈴鐺像個老鼠頭。”
程旭笑道：“你還見過我太爺爺的畫像啊。”
孫梓凱怔了一下，轉過頭來，“嗯？什麼....你太爺爺？”
“對啊，哈哈哈”程旭抬起頭來，臉上非常的自豪，“我太爺爺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又放低了聲音，說道：“絕不比天藥宗那個老妖怪張百喆弱。”
“不是，等等，你太爺爺他....他誰啊？你怎麼就確定我剛剛說的這人是你太爺爺？”
“哈哈哈哈”程旭又自豪道：“太湖玄機盤、萬年潭玉酒葫蘆、鼠尊菩提鈴，可是我們家世代單傳的至寶，我太爺爺——程高科，境內人送尊號——活道仙，當年三十五歲入了靈虛境，一連突破五層境界，天下聞名啊，後來潛心修行，專修道法、器法，到四十二歲悟道了大法，僅三年就突破到了靈寂境，後來到了靈寂四層，就和其它先輩一樣，忽然就迫切要出海遊曆人間了，這之後，就杳無音訊了，家中至寶也帶了出去，從此我家就家道中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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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梓凱繃緊了臉皮，他覺得不可思議，再次確認道：“你真的肯定這個打扮的人，一定是你太爺爺？”
“非常肯定，他的小指頭，就是被我太太爺爺砍掉的，因為他少時不學無術，惹了太多禍，太太爺爺氣不過，就剁了他一根手指頭，這才把他管教好了，他入道後，就給眉心點了金紋，還自稱道長呢。”
“那他是重瞳嗎？”
“當然不是了。”
“那就肯定不是你太爺爺，我見的那個是重瞳。”
“那你一定是看錯了，我太爺爺的打扮太特殊了，你一說我就知道是他，全南北境也挑不出第二個是那副打扮，再說了，那三件寶器我雖然沒碰過，可我家族譜上畫的清楚，怎麼可能認錯呢，更何況那件鶴氅，還是太奶奶的家傳寶物呢。”
“啊？竟然有這種事.....你確定你太爺爺出海走了？”
“當然了，我爹親眼看著他飛走的。”
“那他.....他還活著嗎？”孫梓凱低聲道。
“應該...活著吧....”程旭有些不悅道，“我太爺爺很強的，就算到了人間它處，也一定是佼佼者，哪有那麼容易死。”
“哦.....好吧。”孫梓凱心裡充滿了疑惑。
程旭又問道：“你在哪看的我太爺爺的畫像？我太爺爺有關的畫像可不多啊，還穿得那麼全，跟真看見了一樣。”
“這.....”孫梓凱猶豫道，“我也說不清楚....以後再告訴你吧，誒對了，為什麼達到靈寂四層的人，都會很快的出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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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每個人都走得很急，隻有走的人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我們也有猜測，應該是隻有達到那個境界，才會感知到更高層次的靈氣，沒準海外不遠處有一處仙境呢，引得一個個修行大乘的人迫不及待地去討機緣了，不過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聽說過出去的人有回來的。外麵的世界真那麼好，我要是出去了，肯定想回家看看。”
“不是有沒出去的嗎？前些日子咱們不是遇到開光境強者了，開始說是妖人，後來不又成了北境中人，北境的人，為什麼到了靈寂四層就不出去，如果他們不出去，我們這邊的人卻要出去，那豈不是北境永遠都比南境實力強大了....”
說到此，孫梓凱忽然愣住了，他突然挺直了身子，腦海中湧現出了一個可怕的陰謀，又站了起來，開始踱步，他仔細回憶著吞天窟前的場景，黃沙之地，寥寥無生機，半掩著不同時間的人類骸骨，屍骸四周散落著寶物....
程旭疑惑道：“你怎麼了？想到什麼了嗎？”
“我.....說不上來...”孫梓凱猶猶豫豫道，“北境的人，是如何在這裡開辟疆土的，又憑什麼能掌控彧獸呢。”
“他們自然有法子，隻是不可能讓我們知道。”
孫梓凱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地看向遠方，心中自語道：“北境之人，一定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和之前一樣，他們原本也會秘密處決這裡的邪獸，然後抹除這裡的一切，可現在他們沒有出現，是因為這裡有南境各宗弟子，如果他們進來了，南境的人也會進來，就有可能發現端倪....北境的人，也知道吞天窟裡的魔物.....如果這魔物的存在絕不能讓南境之人知道，那也能解釋現在的局麵了。”
如南走了過來，說道：“不能再休息了，我們去救人吧。”
正此時，孫梓凱也感知到了二十裡外的生機，回道：“好，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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