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智丹足足產生了接近兩百顆,此刻,所有滅智丹都端到了張楚的麵前。
十幾個大丹師都伸長了脖子,期待張楚的點評。
不過,張楚卻並沒有點評這些丹藥,他來到了那狗籠子外。
此刻,那怪物丹師蜷縮在狗籠子裡麵,喉嚨被壓製,隻能不斷發出痛苦而沉重的低吼聲,身子一陣陣扭曲。
張楚不能讓他那麼快死掉,於是又多打了幾顆逍遙符在這惑猶族丹師的身上。
很快,這惑猶族丹師體內的毒素被壓製下去,狀態穩定下來,可以說話了。
他已經不敢再威脅大家,而是宛如一條狗那樣求饒:“不要讓我吃滅智丹,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張楚看著他,譏諷道:“我還以為,惑猶族能嚇住大荒那麼多高境界的強者,能多有骨氣呢,原來,你們這一族,也會求饒。”
那惑猶族的丹師則是苦苦哀求:“我是惑猶族,不能就這樣化作癡呆,我的命比其他族群的命值錢,不要給我吃這東西,我什麼都會告訴你。”
然而,張楚的目光落在十幾個玉盤上,開口道:“既然你這樣哀求,這樣吧,我選一顆品相最好的滅智丹,給你服用。”
“不,不……”那惑猶族的丹師慌了。
然而,張楚卻不理會他,挑選了一顆滅智丹之後,直接打入了他體內,藥力瞬間化開。
片刻後,這惑猶族丹師的神魂氣息一陣紊亂,最終平靜下來,它依舊呆在狗籠子裡麵,忘記了掙紮。
這一刻,三大丹師也都圍了上來,徐文肅開口道:“保護好周圍,防止他被暗殺。”
其實不用他提醒,周圍好幾個件九境界尊者早就準備好了,三番五次出現這種事,他們怎麼可能放鬆警惕。
此刻,張楚詢問:“你真是惑猶族?”
“是!”
“惑猶族在哪裡?”張楚問。
他回答道:“在西漠極西,有一片大地,我們暫時棲居在那裡。”
“嗯?暫時棲居是什麼意思?”張楚問。
“我們惑猶族是大荒最高貴的族群,我們不會永遠偏安一隅,中州才是我們惑猶族的最佳安身立命之地。”
所有聽到這話的人頓時惱怒:“做尼瑪的春秋大夢!”
“想占據中州?你敢來試試,打到你滅族!”
“真是賊心不死,中州是我人族大地,膽敢染指,讓你們惑猶族永久除名!”
雖然眾人義憤填膺,但這惑猶族的丹師已經服用了滅智丹,他感覺不到大家的憤怒,隻是張楚問什麼,他就會回答什麼。
於是,張楚開始詢問今天的事情。
“你的名字?”張楚問。
他回答道:“這個丹師本名蔡本昌,我是惑猶族的胡漪,我們惑猶族成年後,便會遊曆四方,選擇自己喜歡的強者取而代之,潛伏下來。”
張楚眼皮一跳,不由問道:“你的意思是,整個大荒,其實有很多惑猶族?你們偽裝成了其他族群的樣子,甚至可能已經成為了某些大族,大派的當家人?”
“對!”胡漪回答道。
眾人聽的都倒吸冷氣,這有點太恐怖了吧。
此刻,徐文肅沉吟道:“我聽說,惑猶族一旦取代對方,極難察覺和判斷,甚至連枕邊人都無法判定。”
“如果真是這樣,那整個大荒……還真是可怕!”
周圍,所有人也心情沉重。
張楚則忽然問道:“那麼丹宴上,還有其他惑猶族麼?”
“不知。”胡漪回答道。
“不知道?”張楚驚訝:“難道,連你們惑猶族,彼此之間都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惑猶族麼?”
胡漪機械的回答道:“是的,惑猶族的取代秘法極其精深,除非是惑猶族的長老,持族中至寶,可分辨族人,其他族人一旦進入偽裝,彼此之間很難分辨。”
“那個刺殺我的生靈,與你有聯係麼?”張楚再問。
胡漪:“沒有。”
但胡漪緊接著說道:“可我知道他為什麼要殺你。”
“說!”
胡漪道:“因為,你教的分金手,是禁忌,隻有明璋島的丹師,才能學習分金手,誰如果流傳出去,丹師必被殺,見過分金手的人,必死。”
“嗯?”張楚目光一凝:“明璋島,也屬於惑猶族?”
“對!”胡漪答應道。
徐文肅倒吸冷氣:“嘶……”
而現場,所有丹師也都麵麵相覷,之前徐文肅就說過,大荒的丹師傳承,很多都是在某一曆史時期,忽然消失的。
而這種消失,隱隱指向了西漠明璋島。
現在,胡漪的話,竟然驗證了這一點!
徐文肅語氣急促起來:“這麼說,許多傳說中的技法,其實並沒有傳承,其實都上了明璋島?”
胡漪說道:“是,那些傳說中的技法,無論是分金手,八部封火掌,明璋島上都有,都是一些基本的技能罷了。”
“怎麼會這樣?”所有丹師懵逼。
大家奉為神技的技法,都是基礎?難道,明璋島上任何一個丹師,都不弱於楚狂人大師麼?
那我們這些丹師算什麼?
此刻,許多丹師都難以接受,但又對明璋島,有些神往。
胡漪則說道:“丹術是神術,本不該流落在大荒,你敢將分金手教給他們,無論是你,還是這些學了分金手的丹師,都已經有取死之道。”
藤塵大怒:“我踏馬先掐死你!”
萬永旺急忙攔住了藤塵:“你看看你,跟個傻子計較什麼。”
眾人心情更加惱怒,是啊,一個傻子,還理所當然的認為,誰學了分金手,誰就必須死。這說明整個惑猶族,都是從心裡認為,大荒的其他丹師,就不配擁有這種術。
此刻,萬永旺沉聲道:“看來,惑猶族,明璋島上的丹師,都很不凡啊。”
然而,胡漪卻呆滯的說道:“一群奴才罷了。”
“奴才?”眾人吃驚。
張楚也皺眉,依照胡漪的說法,明璋島上任意一個丹師的能力,都不弱於現場的大師,甚至都擁有許多失傳的古法,怎麼會被稱作奴才?
於是張楚問道:“仔細說說明璋島的情況。”
胡漪回答道:“明璋島上的丹師,都是低等族群血脈,像人族,各個妖族等等,他們沒有惑猶族的血脈。”
“這些生靈在明璋島上煉製丹藥,是神的恩賜,他們有機會給我們惑猶族提供丹藥,能接觸到古神的技法,是他們的榮耀。”
“不過,下等族群就是下等族群,我們惑猶族是貴族,所有下等族群,隻是奴仆罷了。”
這一刻,所有丹師瞬間神色大變,意識到了明璋島是怎麼回事。
惑猶族這是將一群丹師困在了明璋島上,把一群丹師圈養了起來。
那些被圈養起來的丹師,可不像大荒丹師那麼地位高,你會煉丹又如何?明璋島上,全是厲害的丹師,你不好好煉丹,直接砍了。
為什麼大荒的丹師地位高?因為大荒的丹師稀少,而且本身是自由的,也有自己的護衛,每個丹師自己的戰鬥力不弱。
所以,彆人想要丹藥,隻能求丹師。
可明璋島卻是另一種情況,圈養在一個島上,讓他們與世隔絕,用強大的武力鎮壓,不好好煉丹就弄死你。
或許有些性子烈的丹師寧死不屈,但隻要丹師足夠多,你死就死好了,人家會一代代培養聽話的丹師。
甚至可能給每個丹師分配任務,每天完不成任務不許吃飯……
這一刻,剛剛那些對明璋島神往的丹師,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原來,明璋島不是丹師天堂,而是地獄。
那裡或許有許多早就斷絕了傳承的技法,或許有技藝精湛的超級丹師,可他們都需要跪在惑猶族的腳下,不見天日。
歐陽欽大師痛心疾首:“真是造孽啊!”
有丹師大喊道:“攻下明璋島,解救那些丹師!”
但少有人回應,大荒太大,其實沒有人知道明璋島究竟在哪裡。
不說大荒,就說西漠,大多人也一生從未踏足過那片大地,而西漠極西,太遙遠了,可能所有丹師窮儘一生之力,都無法抵達那片地方。
最終,所有人隻能感慨,鞭長莫及。
此刻,張楚又問胡漪:“那麼你這次來丹宴的目的是什麼?”
胡漪說道:“我隻是收到了丹宴的邀請,並沒有其他目的。”
“對我們惑猶族來說,取代了對方之後,便會依照對方的生命軌跡生活,除非惑猶族發布命令,否則,我們會一直隱藏下去。”
張楚笑了:“那你之前為何對我露出殺意?”
為什麼張楚能把它抓出來?就是因為,這家夥隱隱對張楚泄露出來一絲殺意,被張楚捕捉到了。
胡漪說道:“因為你掌握了分金手,依照惑猶族的規矩,凡是敢把分金手等技法帶出明璋島的丹師,都必須死。”
“原來如此!”張楚恍然。
此刻,張楚又低聲問道:“那鼓動我和柳憲丹比的事?”
“什麼?”胡漪茫然。
張楚明白了,胡漪這個惑猶族被抓出來,純屬偶然,而真正在推波助瀾,想要搞事的生靈,還沒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