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白銘咳了一聲,製止了自己的閨女胡鬨,沉聲道:“正山,嬌容,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都是自家人,打罵又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咱們要一起想個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楚美香抹著眼淚,也適時開口道:“老爺,這件事情隻怕已經傳出府了,估計不出兩日,整個臨安城便會人儘皆知。咱家青桐還未出閣,如今卻已名譽儘毀,這讓她以後如何做人,如何嫁的出去?”
白銘瞥了她一眼,歎道:“青桐名譽受損,子君也不好過。若不好好處理此事,隻怕來年科舉,子君很可能會因為此事而被除名……”
李正山和洛嬌容一聽,又是惶恐,又是感動,又是羞愧。
都這個時候了,人家還在關心著他們家弟弟的前途,這種大度善良的好人家,哪裡去找?
洛嬌容哭著磕頭:“大老爺,大夫人,你們的大恩大德,那個小王八蛋何德何能,有這個資格承受?不如直接亂棍打死了,少個禍害!”
她自然是氣急了才這般說的,隻希望自己對那不成器的弟弟罵的越狠,打的越狠,讓對方可以消消氣。至於誰真敢亂棍打死她弟弟,她肯定要跟誰拚命的。
李正山在一旁勸道:“夫人,你就彆說這種話了,大老爺和大夫人隻是想讓我們想想辦法,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楚美香滿臉苦澀地道:“是啊嬌容,子君也是我們白家的人,做了錯事,稍稍懲罰一下就是了,哪有喊打喊殺的。還好,此事隻是我們白家自己的家事,受傷的都是自己人,咱們自己關起門來想辦法解決就是了。”
白銘也勸說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子君隻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此話一出,楚美香的目光突然又怪異地看向他,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咳……”
白銘轉移了話題:“正山,嬌容,你們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解決,才是最好?”
洛嬌容如今腦中一片空白,哪裡想得出什麼解決事情的辦法。
李正山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絞儘腦汁,卻是想不出任何辦法。
屋裡頓時陷入尷尬的沉默。
又過了片刻,白銘隻得開口提示:“流言蜚語肯定是堵不住了,青桐的名譽,也無法挽回了,我們隻能想辦法,儘量讓這種違背法禮的事情合乎法禮,這樣才能止住以後的非議。”
李正山一愣:“儘量這種違背法禮的事情,合乎法禮?”
他心頭暗暗嘀咕:姐夫與小姨子勾搭在了一起,小姨子當著姐姐的麵,從姐夫的床底爬出來……這種事情竟然還能儘量合乎法禮?
他是怎麼想,都想不出來該怎麼儘量合乎法禮。
洛嬌容結結巴巴地道:“要不,就說子君和三小姐喝醉了酒,失去理智,酒後?不知者不怪,不是故意做那苟且之事,情有可原?”
眾人一聽,皆嘴角抽搐不止。
洛子君在外麵的庭院裡,也捂住了額頭。
“你胡說什麼!”
李正山連忙喝斥,瞪著眼睛道:“你哪隻眼睛看到子君和三小姐酒後亂……不會說話就彆說!”
洛嬌容見大家這般眼神,自知說錯話,立刻脖子一縮,低下頭,閉上了嘴巴。
李正山隻得拱手道:“不知大老爺和大夫人可想到什麼辦法?若有解決之法,正山夫婦與子君,即便拚了命,也要完成此事。”
白銘與楚美香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楚美香見他愚鈍,忍不住想要直接說出來,白銘卻是輕咳一聲,道:“我們暫時也想不到好的辦法,隻能再想想了。任何問題,總有解決的辦法,你們夫婦回去後,也幫忙想一想。其實麵子啊,尊嚴啊什麼的,這個時候都不用計較了,主要是青桐以後該怎麼辦,子君做了這種事情,該怎麼儘量補救,才能換回一些名聲。”
他已經提示的很清楚了。
洛嬌容依舊苦著臉,紅著眼圈,一臉茫然。
李正山一時之間,也是心頭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怪兩人想不到這位國公府大老爺的提示,畢竟雙方的身份擺在這裡,洛子君又是一個贅婿,如今又犯下了大錯,就算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不可能想到,要讓自家弟弟乾脆姐妹雙收這種膽大包天的辦法。
他們根本就不敢想。
“行了,彆跪著了,你們先回去吧,回去後好好想一想,若是想到了,就過來找我們。”
白銘暗暗搖了搖頭,開口送客。
李正山隻得扶著洛嬌容起身,忐忑告辭。
來到庭院,看到自家弟弟還跪在那裡,李正山不由得歎氣,洛嬌容忍不住又抹著眼淚罵:“看看你這個小王八蛋做的好事,人家把我們當作自家人,你倒好,偷人偷到自己家裡來了,連自家的小姨子都不放過!我和你姐夫從小就教導你,要知恩圖報,要安分守己,要……”
“行了行了,子君已經知錯了,彆在這裡大呼小叫的,咱們回去好好想辦法就是了。”
李正山連忙勸說。
洛嬌容眼淚滾滾:“我和你姐夫一輩子都沒有做過虧心事,沒拿過彆人一針一線,白家對我們恩重如山……”
洛子君道:“姐姐,我記得我小時候,你帶我去偷過彆人的蘿卜……”
“……”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這個不知悔改,偷自家小姨子的小王八蛋!”
洛嬌容頓時惱羞成怒,對著他的後背就是幾拳,結果由於他的後背太硬,疼得她自己齜牙咧嘴,嘶嘶了幾聲。
李正山忍著笑道:“這小子是練武的,我都打不疼他,夫人你何必自討苦吃。走吧,咱們回家,讓他自己在這裡跪著。”
洛嬌容揉著紅紅的手背,沒敢再打,隻得又罵了了幾句,道:“好好跪在這裡給大小姐認錯!不準起來!”
兩人離開後,丫鬟出來道:“姑爺,老爺和夫人讓你回去,在屋裡麵壁思過。”
洛子君這才起身,回到了君子居。
與此同時。
前院大廳中,楚美香正在責怪自家老爺:“老爺,剛剛為何不直接對他們說?讓他們回去自己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想出來。”
白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緩緩道:“這件事還是讓他們自己來說吧,由他們自己主動開口,那小子也不敢拒絕,我們既滿意了,也不會失了麵子。若是我們主動開口,那不僅我白家失了麵子,青桐也會被看輕幾分。”
楚美香聞言一想,覺得有道理:“老爺說的是,若是我們主動開口,他們還以為咱們青桐嫁不出去了,求著那小子娶青桐呢。”
白銘放下茶杯,冷笑一聲道:“到時候,咱們要讓他們主動來求著我們。做錯了事情,還讓我們去求著他們,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就是!要讓他們來求著我們!要讓那小子來求著咱們青桐!”
楚美香很是讚同。
不過她又有些擔憂道:“可是老爺,他們看起來有些傻,隻怕想不到要讓那小子直接把青桐娶了。”
白銘冷哼道:“不是傻,是有自知之明。那小子入贅過來,現在偷了小姨子,犯下彌天大錯,他們哪裡還敢想著,讓那小子姐妹雙收?”
“那該怎麼辦?”
楚美香蹙眉。
白銘眼中精光閃爍,道:“不用擔心,自然會有人去幫我們告訴他們,到底該怎麼做。”
楚美香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剛剛一直沉默的白大小姐,突然又開口道:“我還沒有同意呢。”
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白銘微微皺眉,道:“袂雪,事已至此,你還想怎麼辦?為了我們白家,也為了你妹妹,隻能這麼做了。”
白大小姐沉默了一下,看向他們道:“青桐不能做妾。”
“讓她做正妻吧。”
頓了頓,她又道。
屋外,夜色漸濃。
此時,王宮之中,王後娘娘正在書房中,聽著手下的彙報,臉上神色變幻。
“聽說白三小姐當著她姐姐和娘親的麵,從洛公子的床底爬出來的……”
“兩人經常在一起,夜不歸宿……”
王後娘娘聽完,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語氣嘲諷道:“可憐的丫頭,一心一意想要報恩,舍棄千年修行投胎,追了幾世的相公,自己還沒有享受到,就先被本宮糟蹋和享受了,現在又被她那親妹妹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