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司獄之中,黃剛等一眾獄卒再見張遠,都是驚喜躬身。
張遠廬陽青虎之名,如今已經極為響亮。
廬陽府司獄從羅尚虎出事,之後接二連三的有人被牽連,一眾獄卒人人自危,見外人都是低一頭。
好在張遠在城中幾場激戰,贏得了廬陽青虎之名。
張遠可是掛名司獄獄卒長的。
彆人便是看不起獄卒,也要給張遠麵子。
前些時日,征剿九林劍派,廬陽青虎張遠更是大放異彩,一人之力便扭轉戰局。
張遠成名,獄卒們自然也水漲船高,對外麵說自己是張遠麾下,也是臉上有光。
武者就是這樣,彎彎道少,實力說話。
“值守任務要做好。”
“司獄之中事情往後還是王剛你擔著。”
張遠伸手拍拍黃剛肩膀,淡淡開口。
他的話讓黃剛麵上驚喜之色難掩。
從選擇投在張遠麾下,這才多久,他黃剛不但家中財貨增加不少,如今更是代替張遠執掌司獄中事情。
這是無名有實的獄卒長!
其他人看向黃剛,都是目中閃過羨慕。
可惜,他們是沒法跟黃剛比的。
當初張遠還未崛起,甚至因為鎮撫司中傾軋牽連時候,黃剛就已經鐵了心追隨效忠。
如今張遠得勢,黃剛自然能得到重用。
官府之中行事就是如此,有時候你得敢賭。
賭前程。
甚至,賭命。
“頭,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守好司獄。”
黃剛鄭重躬身。
他的腰身挺直,多了幾分氣魄。
權是膽,官是威,有張遠托付,他黃剛就是司獄之中執掌數十位獄卒的代獄卒長。
張遠笑著擺擺手,便走進前方甬道。
不知不覺,他已經一段時間未來司獄。
司獄值守,刑使之職,是他的武道修行根基。
吞噬氣血,觀閱記憶,讓他從一個尋常的皂衣衛,成為如今的廬陽青虎。
走在略帶昏暗的甬道中,他的心緒反而安寧下來。
自己雖然修為提升,可依然隻是隱元境。
武道修行如淵如海,彆說一重境,就算是九重境,也不敢說就是世間無敵。
現在的自己,實力還不夠。
在那些強者,鎮撫司中各方大佬眼中,自己是一柄刀。
一柄還算順手的刀。
自己不需要太多想法,隻要將刀磨利就好。
蟄伏。
終有一日,自己可以一飛衝天。
麵前的青銅門庭開啟,浩然之力侵襲而來。
這一次,張遠能感覺到這等力量在身軀之外的衝擊。
引動神魂動蕩的浩然之力,能讓踏入其中的人無法集中心神。
但張遠此時反而心神清明。
八品真元,讓他的感知已經到無比細微程度。
光是以自己的真元,他就能將侵襲而來的浩然之力抵擋在身外。
這就是真元品級提升的好處。
精細入微,感知微毫。
走進司獄二層,張遠看向一旁的監牢。
丙三一,洛陽生。
他將手中提著的酒壺放下一個,就放在丙三一的門前。
“咦,是你。”
監牢之中正在揮毫的洛陽生抬頭,麵上露出一絲輕笑:“能給我帶酒的人不多,你算一個。”
說著,他伸手將一旁散亂的字畫中一張取出。
字畫一拋,飛向張遠。
張遠伸手握住,隻見其上一頭仰頭長嘯的猛虎。
虎嘯山林。
這圖之中的猛虎似乎活的,張遠隻是目光落在其上,便能感覺到猛虎撲麵而至的煞氣。
若不是他現在修為穩固,神魂堅定,光是猛虎煞氣衝擊,就能心境崩塌。
“多謝。”
收起這猛虎圖,張遠淡淡開口。
猛虎圖中所隱藏意境,剛好跟他所修的虎行戰陣功法同源。
常常觀閱此圖,對他的武道修行有好處。
舉步前行,張遠身上氣血與真元之力緩緩提聚。
所有的浩然之力都聚於腦海,化為一層層屏障。
“是你!”
一道聲音響起。
斷一條腿的杜海正麵色蒼白,緊盯著前行的張遠,雙目之中全是殺意。
“小小皂衣衛,杜某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握緊拳頭,杜海正咬牙低吼。
他手按在自己斷腿之處,麵皮扭曲。
張遠轉頭看他一眼,不發一言,繼續前行。
“前輩。”
到甲一監牢前,他方才低聲開口。
提著的酒壺也放在監牢之前。
“不是說給我帶兩壺嗎,怎麼將另外一壺送彆人了?”
監牢之中,頭發蓬亂的老者抬頭,雙目之中有深邃的神光閃動。
光是這一眼,張遠就感覺渾身氣血震蕩。
他的腦海之外,浩然之力激蕩,似乎要被直接撕裂。
“嗡——”
他經脈之中的八品先天真元微微震蕩,似乎在他身軀之外撐起一道屏障,將所有的浩然之力衝擊都擋住。
這就是八品先天真元的好處,可以讓一位隱元境直麵儒道大修!
怪不得江湖傳言之中,那些精英能直麵前輩強者,在強者麵前不卑不亢。
原來是他們身軀所聚的先天真元,讓他們擁有直起腰杆的力量。
“咦,有點意思。”老者低語一聲,走過來,將酒壺提了,握在手裡。
“說吧,想要什麼。”
張遠躬身,將手中一塊青色的玉石遞過去。
另一邊的牢房中,坐在床榻上的杜海正渾身一震,瞪眼看著張遠手中的玉石。
非玉非石。
“牽絲玉?”牢房中老者將那玉石接過,掂量一下,淡淡道:“你想我幫你刻一個護身傀儡?”
“沒有妖獸魂靈,這東西戰力有限。”
擺擺手,老者看一眼張遠:“等過個幾日再來吧。”
張遠點頭,拱手往外走。
才走幾步,他站在杜海正的牢房外,轉頭道:“杜大當家認得那石頭?”
“大當家可知此石頭何處有?”
被他這麼問,杜海正閉口不言。
張遠輕笑一聲,便出了司獄。
杜海正不說,他就真不知?
他今日來,就是故意讓杜海正知道自己已經將那青絲玉的礦脈尋到。
杜海正所謀,就是這青絲玉。
“小子,杜如晦乃是匠聖,杜家這等世家之力,不是你能想象。”
張遠耳畔,白發老者的聲音響起。
“實力未成之前,要懂得韜光養晦。”
張遠的腳步頓住,沉吟片刻,他方才點點頭,快步離去。
背後,厚重的青銅門庭關閉。
離開鎮撫司,回到丁家巷,張遠目光落在院外那車架上。
“玉娘說你家前院空著,我來借住,沒問題吧?”
從車架上抱著書下來的區陽看向張遠:“我這一趟可是遠行千裡,尋到了壓製煞氣的法子。”
“等我安頓好了說給你聽。”
張遠看抱著書箱的區陽,想起她曾見過自己與玉娘那等事情,不由搖頭一笑:“那多謝區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