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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林海最深處。
一處隱秘的溶洞之中,洞頂垂落的鐘乳石上刻滿了血色符文,在幽綠的磷火照耀下如同活物般蠕動。
隻見十名身著血紅勁裝的高手單膝跪地,額頭觸地。
姿態虔誠,宛如朝聖。
在他們麵前的高台上,一方石座泛著冰冷光澤。
王座上的紫衣女子閉目打坐,纖長如玉的手指結成奇異法印,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容貌美得驚心動魄。
可……
她渾身卻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氣息,就像一朵浸透了毒液的曼陀羅花。
無風自動的燭火,在她絕美的臉龐上投下變幻莫測的光影。
突然——
“轟!”
“轟!”
接連兩道悶響,仿佛什麼東西坍塌。
王座左右兩側,兩座貼著神秘符咒的小石碓,此刻竟是毫無征兆地坍塌裂開,上麵的朱砂符咒也“嗤”地燃起幽綠色火焰。
最終,化作飛灰。
“什麼?!”
十名紅衣高手同時抬頭,眼中閃過驚駭之色。
此刻。
紫衣女子緩緩睜開雙眼。
其中一隻眼睛,竟還是火紅色的赤色瞳孔,天生異瞳,在淡淡掃了一眼那兩座坍塌的石碓後,她紅唇微啟。
那聲音,空靈得不似人類。
“哼。”
“有蟲子混進來了……”
“會是什麼人?”為首的紅衣高手疑惑問。
“嗬。”
紫衣女子冷笑:“或許,是來救鐵衣王的吧。”
“什麼?!”
聞言,所有人都如臨大敵。
他們氣勢陡增,腰間彎刀已然出鞘三寸,紛紛橫眉豎目地表態:“司命大人,我等這就去殺了他們,絕不能讓他們救走古厲!”
其餘九人也紛紛起身,兵器出鞘聲在洞府中回蕩。
他們眼中燃燒著狂熱的殺意。
仿佛隻要女子一聲令下,就會毫不猶豫地衝出去撕碎任何敵人。
但。
紫衣女子卻輕輕抬手。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所有紅衣高手瞬間靜止,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操控的木偶。
沒人敢亂動。
“連破本座兩道大陣。”司命的聲音帶著幾分玩味:“這蟲子,似乎有些本事呢!”
言罷。
她優雅地站起身,紫色羅裙如水般流淌。
隨著她的動作,洞府中的燭火齊齊矮了三分,仿佛在向她俯首。
“既然如此,咱們為何不出手?!”
“是啊,哪怕強如那鐵衣王古厲,當初也都著了司命大人您的道,這些人若是不除,隻怕是禍患!”
“絕對留不得!”
紅衣高手們紛紛勸說。
“怕什麼?”司命輕笑一聲,那笑聲卻讓提問者渾身一顫:“還是你們擔心,本座的手段奈何不了幾隻蟲子?”
“這……”
紅衣高手們立刻單膝跪地:“屬下不敢!”
紫衣女子漫步走下高台,赤足踩在冰冷石麵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她停在洞府中央的一口幽潭前,潭水映出她妖異的麵容。
“那鐵衣王……倒是個有趣的棋子。”
言罷。
隻見她伸出指尖輕點水麵,漣漪蕩開,那波瀾微起的潭水中,竟赫然是林默、古玥和他們麾下的護衛們。
而此刻,眾人正在這幽冥林海之中,逐漸深入神秘中心地帶。
“嗬。”
“人還不少嘛,隻可惜……”
說到這裡,紫衣女子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就讓他們去吧,去了,也注定是有去無回。”
“他們,都注定要給那鐵衣王陪葬。”
含著幾分笑意的聲音,輕輕回響在這神秘洞府之中。
聲音裡,透著幸災樂禍。
仿佛,她此刻已經預料到了眾人的結局。
此刻。
幽冥林海深處。
林默和古玥等人,正在陰暗密林中繼續前行。
行進間,眾人靴子陷進濕軟的苔蘚裡,發出陣陣擠壓聲。
不多時。
林默仿佛發現了什麼,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一百多名精銳護衛齊刷刷停住腳步,隻有鎧甲摩擦的細微聲響在幽暗的林間回蕩,古玥也停在他身邊。
隨後,帶著幾分疑惑問:“林默,怎麼了?”
林默沒有回答。
而是蹲下身,手指輕輕撥開地麵上厚厚的苔蘚層。
他的指尖觸到了一處凹陷——這是個清晰的腳印,順著腳印的方向望去,那串痕跡蜿蜒向前,消失在濃密的灌木叢後。
“腳印。”
他這才開口道:“有人曾經過這裡,從腳印的大小和深度判斷,是個成年男子,體重不輕。”
古玥也見到了那一串乾涸多日的腳印,頓時眼光一亮。
聲音,也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是父王……一定是他!”
“我們找對地方了!”
林默站起身,望向正前方。
前麵正是幽冥林海的正中央,看起來外圍更加陰森可怖。
參天古木的枝乾扭曲盤結,形成天然的牢籠,將天空遮蔽得嚴嚴實實,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明明正值盛夏,可這裡卻十分陰森。
不祥的氣息。
“這地方不對勁。”
林默低聲提醒道:“所有人,提高警惕!”
“是,林先生!”
將士們聞言,紛紛將手放在各自懸在腰間的戰刀上。
可是古玥卻在認出父親腳印後,認為父親就在前麵,心情擔憂的她,免不了有些焦急起來。
她步伐飛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沿著那些腳印往前走。
林默隻得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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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深入,地麵逐漸變得潮濕,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叮咚的流水聲。
林默的耳朵動了動。
那水聲……似乎並不遠,就在前麵。
突然。
眼前的樹木向兩側分開,露出一片開闊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中空的巨大山坳。
可這山坳中的景象,卻讓眾人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氣——
眼前,是一條霧氣騰騰的山泉。
泉水呈現出不自然的乳白色,宛如有生命般的流淌著,而在山泉旁,矗立著一棵他們此生見過的最巨大的樹木。
那棵樹的主乾粗得需要至少二十人才能合抱,樹皮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上麵布滿了類似血管的凸起紋路。
樹冠高聳入雲,遮天蔽日,枝乾上開滿了妖異的紅色花朵。
每一朵,都有碗口大小。
那花瓣厚實如肉,花蕊中不斷飄落出熒紅色的花粉,在空氣中形成一片薄霧。
這樹,竟高達百丈!!
“快看!”
“樹下,好像有人!”不知是哪個眼尖的叫了一聲。
眾人循聲看去。
果然!
在巨樹下方一塊平坦青石上,赫然盤坐著一個身披鎧甲的身影。
那人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仿佛與石頭融為一體。
一旁,一把漆黑戰刀斜靠在石台邊緣。
威光下,散發寒光。
古玥一見那背影,頓時瞳孔猛地縮了一縮,接著便情不自禁地驚喜大喊——
“父王!!”
“太好了,真的是父王……他還活著!!”
此刻。
那巨樹之下的人,正是鐵衣王,古厲。
所以古玥才如此激動。
自從半個月前得知父王在巡查途中失蹤的消息,她可是牽腸掛肚,一刻也不得安心。
得到線索後,她不惜鋌而走險,來到這幽冥林海——
一處凶險不吉的險惡之地!
謝天謝地……
她終於找到了父王,而且父王看起來似乎還活著,這對她而言,無疑是這段時間裡,最好的消息!!
而身後,將士們也都十分激動,紛紛大呼起來——
“是王爺!”
“那盔甲,不會有錯!”
“太好了,總算找到王爺了,他失蹤半個月,沒想到卻在這裡!!”
“……”
“父王,我來了!!”
古玥見父親沒有回應,還以為距離太遠,他聽不清,於是便迫不及待想要過去見他。
可這時,林默卻忽然拉住她的手。
“等等!”
“古玥,你不能過去!”
“咦?”
古玥不禁納悶問:“為什麼不能?”
“看!”
“你父親身上,似乎有東西!”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已經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此刻,抬手指過去。
聞言。
包括古玥在內,所有人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很快,都發現了異常——
就在鐵衣王古厲周圍的地下,竟有數十道破土而出的細長樹根,像活物一般,纏繞在鐵衣王的四肢和軀乾上。
有些甚至刺穿了鎧甲的縫隙,直接紮入了肉體。
仿佛,他已和這棵巨樹融為一體!
“天啊!”
古玥也看到了這一幕,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那些根……是怎麼回事?!”
此刻。
她雖然不知原因,可心裡卻有股不祥的預感。
“有蹊蹺。”
林默低聲告訴古玥以及所有人:“先不要輕舉妄動!”
“可……”
古玥掙脫林默的手,聲音顫抖:“父王還活著!我能看到他的呼吸!我們必須救他!”
“古玥。”
林默死死盯著那棵巨樹,聲音透出一股凝重的味道來:“古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不要輕舉妄動。”
“如果我猜的沒錯……”
“這棵巨樹,是活的,它在吸食王爺的元氣與精血!!”
什麼?!
眾人一聽,都臉色狂變。
內心,大為震驚。
“樹……竟吸食人的元氣與精血?天啊,那這還是樹嗎?”有護衛忍不住震驚,口中喃喃自語著。
“當然不是。”
林默盯著那紅花綻放盛開的詭異巨樹,沉聲道:“這樹,已成樹妖了!”
話音一落。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般。
一陣微風吹過,樹上的紅花齊齊顫動,無形中無數花粉飄落,並順著山坳中那微弱的山風,散落在各處。
一股無名的股腥甜,立刻濃鬱起來。
那是妖樹花的味道!
正在這時。
幾個站在前麵的護衛突然眼神渙散,手中的兵器當啷落地,他們仿佛一瞬間被奪走了神智,竟眼光空洞,主動朝那妖樹走去!
“花粉有毒!”
林默立刻意識到不對,大喝道:“所有人,屏住呼吸!!”
聞言。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他們立刻聽林默的,屏住呼吸,同時立刻去把那幾個眼神空洞走向巨樹的護衛們給生生拽了回來。
見他們不醒,便一耳光抽上去。
“啪啪!”
還彆說。
這一招還挺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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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仿佛失去意識的護衛們,在耳光下倒是清醒了過來。
古玥用袖子捂住口鼻,在林默的帶領下,轉移到了一旁一處避風,並且花粉吹散不到的角落裡。
同時,隨著眾人移動位置,也稍微能看清巨樹石台上那人的臉了。
那張臉,棱角分明,薄唇緊抿,看上去透出一股嚴肅與莫名的殺氣,也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此人,也正是失蹤半月之久的鐵衣王古厲。
這就是他。
隻不過……
現在的他,看上去臉頰卻消瘦得可怕,皮膚蒼白,眼窩深陷,仿佛生命力正在被一點點抽走。
但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肩膀和胸膛,卻說明他的確還活著。
“父王!”
“是我……我是玥兒啊!”
古玥焦急不已,忍不住繼續向父親呼喚著。
可不論她如何呼喚,那在樹下石台上打坐的鐵衣王,就仿佛是聽不見一般,沒有半點兒反應。
“彆喊了,沒用的!”
林默則目光如炬,仔細觀察著古厲的狀態,又抬頭看了看那棵妖樹。
旋即,語氣透著斷定。
“是這妖樹花粉。”
“花粉讓王爺陷入了某種幻境,而且被奪走了神誌,因此無法自主醒來。”
說到此處。
他的聲音越來越沉重,“看他的狀態……恐怕撐不過三天了!”
古玥聽的心驚肉跳。
再望向父親,目光燃起幾分倔強:“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得救他,可……這花粉無法躲避,該怎麼辦?”
這時。
身後那護衛隊長趙鐵山仿佛想起了什麼,猛然一拍大腿。
“有了!”
“我以前聽老家老人說過,對付這種妖魔邪祟,童子尿似乎有效!若是有童子身的弟兄,可以撕塊布,撒泡尿浸濕了捂住口鼻!”
這個說法,顯然在場不少人都聽說過。
可……
眾人,卻是一片死寂。
“哎呀,還愣著乾什麼?”護衛隊長催促:“誰還是童子?自己站出來!”
此刻。
護衛們麵麵相覷,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幾分慚愧之色,有人低頭看腳尖,還有人假裝整理鎧甲,就是沒人應答。
“王大!”
趙鐵山直接點名一個年輕人:“你去年才入伍,應該還是吧?”
“這……”
被點名的年輕護衛漲紅了臉:“屬、屬下上月休沐……去了趟紅花坊。”
“你……算了!”
“李義,你呢?!你小子不也是沒說到婆娘?!”
另一個護衛則捎了捎頭,憨笑了起來:“隊長,您有所不知,上個月王大去紅花坊的時候,我……我也在!”
“混賬東西!”
趙鐵山氣得胡子直翹:“你們這些臭小子,平日裡就知道往紅花坊跑,一個正經玩意兒都沒有!”
“關鍵時刻,全用不上!!”
護衛們縮著脖子,都覺得心裡慚愧。
可這時,也有人小聲嘟囔:“趙隊長,您不也是那兒的常客嗎,上次我還看見您點了兩個姑娘……”
“你……你放屁!”趙鐵山老臉通紅:“老子那是去……去查案!”
可對他這狡辯,護衛們顯然都不信。
扯淡!
站在一旁的林默,倒有些忍俊不禁。
紅花坊……
他當然知道紅花坊是什麼地方。
未央城最有名的風月場所,據說裡麵的姑娘個個貌美如花,技藝超群,是無數男人的銷金窟,溫柔鄉。
當然,他可沒去過,隻是聽聞過。
此刻。
古玥郡主也站在一旁。
可她卻沒有林默這麼從容,眨眼功夫,那冰清玉潔的臉頰,就一路紅到耳後根。
這些家夥……胡說八道什麼?!
“你們……”
她忍不住張了張嘴,想嗬斥這群粗鄙的男人。
可……
那些露骨的,男人之間的話題,卻讓她羞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默瞥見古玥的窘態,輕咳一聲,打斷了這場荒唐的討論:“咳……倒也不必那麼麻煩了。”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瓷小瓶,倒出數十顆黃豆大小的黑色藥丸。
“來!”
“每人一顆,含在舌下!”
“林大人,這是……”趙鐵山接過藥丸,好奇嗅了嗅。
“清心明智丹。”林默平靜地解釋道:“含在嘴裡,能抵保你們不受外邪侵擾,很管用的。”
什麼?!
一聽有這等寶貝,護衛們如獲至寶。
他們紛紛上前,一人拿了一顆,並且將藥丸含入口中。
果然。
很快,所有人都一下有種心明眼亮的感覺!就連充斥在空氣中,那妖樹花的詭異腥甜氣,也似乎變淡了許多。
“來。”
林默走到古玥麵前,掌心托著最後一顆藥丸:“這是你的!”
“謝謝。”
古玥抬眼看他,眼中的感激與好奇交織。
不過很快,她也想到了。
大概,是林默自己煉的好東西吧,他的本事,自己還是知道的。
很快她也接過藥丸,並輕輕含入口中。
霎時。
一股清涼之意立刻從舌尖蔓延至全身,混沌的頭腦為之一清,清心丹在舌下化作一股清涼,驅散了鼻腔中那股甜膩得發腥的花粉味。
神清氣爽,心明眼亮!
而此刻。
托了林默這清心丹的福,護衛們重新列陣,精神抖擻。
護衛隊長趙鐵山甚至還笑著問:“林先生,這樣的好東西,您是在哪兒買的,改日我也備點兒去!”
林默笑而不答,隻是指了指前方:“當務之急是救王爺。這丹一炷香內會徹底融化,因此藥效也隻有一炷香。”
“得儘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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