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恭喜許溪?”
主持人的聲音漸弱。
他疑惑地看了眼台本。
不對啊,台本寫的上明明不是這個名字!
靈莉的笑容僵在臉上。
而許溪先是錯愕,隨後喜極而泣。
不明內情的觀眾在歡呼。
導師和選手們的反應卻精彩紛呈。
“不是你瘋了啊哥們?”
黃子濤避開鏡頭,震驚地瞪著葉寒。
這種選秀貓膩大家都心知肚明,雖然他也覺得不公平。
但說到底,沒必要為一個根本不熟悉的選手得罪節目組。
葉寒的耳麥同時炸響導演的聲音。
因為顧忌著葉寒的身份。
他隻能強忍破口大罵的衝動:“葉寒老師你是不是記錯了?這場的目標選手是靈莉不是許溪,你不配合我們很難繼續下去!”
風庭傳媒那邊早就簽好合同了。
葉寒不按常理出牌,是在逼他們單方毀約!
“葉寒老師,您能再重複一遍剛剛的選擇嗎?”
迫於領導的壓力,主持人隻能硬著頭皮又問了一遍。
求你了按台本走吧!
觀眾這才察覺出異常。
“這主持人耳背?葉寒剛剛不是說的很清楚嗎?”
“嘶,根據我以前追選秀的套路,其中絕對有貓膩。”
“《星舞台》不是號稱完全公開透明嗎?咋搞得跟他們有目標人選似的。”
“這場確實許溪最亮眼!毋庸置疑!”
在眾人的注視下。
葉寒加大音量:“我選,許溪。”
歡呼聲比剛剛更大。
許溪捂住臉,泣不成聲。
奇跡真的誕生了!
其他隊員紛紛衝上去擁抱她。
然而,節目結束後,葉寒立刻被請到了節目會議室。
出品方的高朗、導演孫啟明等等加起來七八個高層,都麵色凝重。
“葉總,我想我們該談談賠償的事了!”
對於這種無法完全掌控的人。
高朗一直保持著又愛又恨的心理。
既看中他們帶來的巨大能量,卻又擔憂他們過度鮮明的自我。
然而這兩種特質,往往會在一個人身上疊加出現!
葉寒不置可否:“如果和風庭娛樂有關,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他從一開始就沒答應過。
追根溯源,當初鵝廠還是靠一通天花亂墜的吆喝把他騙來的。
說什麼導師完全自主,投票公開透明,其實暗地裡操控票數都不止一次了。
孫啟明麵露尷尬。
仔細回憶那麼一下,葉寒當時還反問了他。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公平?我記得這還是《星舞台》主打出去的招牌吧?”
不過當時孫啟明覺得他太過天真。
“葉總,現在行業內都這麼乾,咱也得賺錢不是?”
他隻好放低姿態:“您要是有意見,可以私下跟我們提嘛,我們也不是不能考慮”
在直播現場搞這麼一個大動作,差點把他半條命嚇飛!
其他高層漸漸按捺不住,一個個出言聲討葉寒。
“葉總,你知道風庭跟我們簽了多少錢的項目嗎?一個億!這個損失怎麼算?”
“你一句話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們忙前忙後還得罪人!”
“嗬,毛頭小子,懂什麼商業運營!淨給人添亂了!”
但這話立刻被其他人嗬住。
再不懂也扛下了一整個傳媒集團,現在晨星的體量越來越大,甚至讓他們都有點忌憚。
高朗擔心的卻不是這個。
這一次小打小鬨無傷大雅,可如果下一次,下下次呢?
他看中葉寒帶來的價值,但也怕他不按常理出牌。
“如果你執意這樣,那我們騰飛恐怕隻能采取更為尖銳的行動了。”
先造一點葉寒和選手許溪之間的緋聞,擴大對這次投票質疑的聲音,如果手段再狠一點,許溪完全可以被迫退圈,而葉寒也會深陷緋聞泥潭。
而他們隻需要偽造一些票數,讓靈莉先擠進第三輪選拔,然後慢慢捧紅。
看著麵前這一堆蒙在鼓裡的人,葉寒無奈搖頭。
點開了手機裡的一段音頻:“先聽聽這個吧。”
沙沙的聲音傳出。
“老兄,靈莉進決賽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看咱還是聊聊謀導新電影那兩個角色的事吧?”
其中一個高層麵露驚詫,驚恐地盯著那台手機。
這是他的聲音!
這種談判說到底就是資源置換。
風庭娛樂是圈內的影視公司龍頭,靈莉是風庭董事長靈齊的女兒。
而他們也需要風庭的一些關係和人脈。
就比如張一謀新電影的選角,比如風庭投資的某部電視劇的獨家播出權。
而風庭利用自身優勢跟他們捆綁的同時,也可借鵝廠騰飛的這塊踏板,擺脫近幾年經營困境的局麵,實現雙贏。
但什麼時候,這麼私密的對話居然被錄了下來?
立刻,他們看向葉寒都變得警惕。
“你從哪裡拿到的?什麼目的?”
以為環境足夠安全,加上喝了一點小酒,二人當時大談特談。
把選秀一點內幕全抖出了出去!
這要是被有心人爆出去,《星舞台》絕對會麵臨大震動!
葉寒把音頻放完,當著他們的麵點了永久刪除。
“這隻是我錄的一部分,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不想摻和你們內部這些事,但就一點,當初怎麼把我忽悠進來,就按照你們吆喝的口號讓我錄完。”
看他這淡定的模樣,也不像要坑他們節目組的意思。
幾人狐疑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那會是誰?
所以葉寒選擇保下許溪,其實是出於節目大局的考慮?
如果是真的,那得好好磕一個了!
他們都有種劫後餘生的僥幸。
高朗麵色複雜:“行,我答應你。”
等在門口的黃子濤見葉寒神色自如地走出來,長舒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你起碼得被扒一層皮,你居然好好出來了?”
對麵可是騰飛,法務部賊能打的那種。
沒走一會,又遇見了早早等在那的許溪。
她眼睛依舊紅彤彤的,看起來很可憐:“葉寒老師,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葉寒神情莫測:“你想多了,各取所需而已。”
許溪麵露錯愕,似乎被傷到。
而葉寒揚長而去,黃子濤跟在後麵一肚子疑問。
“什麼各取所需啊?你倆乾啥了?臥槽你該不會!哥們你衝動啊!色即是空空即是”
葉寒怒罵:“滾犢子!”
許溪愣在原地。
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三天前,她為了練舞在練習室待到淩晨。
而根據節目組要求,幾個導師需要在深夜突然降臨慰問,錄製一些能當花絮的片段。
當時練習室隻有她一個人。
攝像錄完後迫不及待地告辭下班。
而鬼使神差之下,許溪叫住了也要走的葉寒。
“葉老師,聲樂方麵我還有幾個問題,您能等等我去找下歌譜嗎?”
怕他拒絕,許溪沒等葉寒回答就跑掉了。
而在葉寒目之所及的地方,她的背包上。
正正當當地放著一支錄音筆。
那是她花了很大代價得到的東西。
許溪拖延了十分鐘才回到練習室。
可錄音筆似乎沒有變動位置,葉寒正坐在另一邊看手機。
她那個時候半是慶幸,半是失望。
因為她早就得知了自己會被淘汰的內幕,想借此機會替自己扳回一局。
如果葉寒點開那段錄音,那她就有了談判的理由。
本以為是無功而返,但眼下看這情形,他似乎都知道了。
那各取所需又是什麼意思呢?
許溪百思不得其解。
而對葉寒來說,這反倒是最好的局麵。
他要按照係統的要求排除關係戶,那必然會得罪鵝廠,在達到目的前,首先得留在節目裡。
葉寒一直苦於如何淘汰靈莉這個已經暴露的皇族。
有了這段錄音,他反倒能順勢而為。
對鵝廠來說,查到許溪的動作隻是幾天的事情,而他及時截住了這段錄音,幫節目組挽回局麵,幫了個大忙,甚至還有了談判的條件。
許溪那邊,目的達成,穩穩晉級。
葉寒並不覺得她的手段齷齪。
沒日沒夜地練習也打不過天天劃水的關係戶,努力在資本麵前跟笑話似的。
是個人都得黑化!
隻是許溪還是太天真了。
手上有這麼個把柄,鵝廠還能放過她嗎?
與虎謀皮,他日必為虎所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