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由禁毒委員會核心領導林波拍板,其他參會成員一致投讚成票。
今年國際禁毒日的宣傳主力,定為葉寒執導的犯罪劇情片——《門徒》!
立馬籌備開拍!
其他導演才堪堪把劇本開了個頭,聽到消息,人都傻了!
因為時間緊 ,演員僅僅花了三天時間確定。
首先是反派毒梟昆哥的角色被劉德發一舉拿下。
出於普及度和吸引觀眾的角度考慮,禁毒委員會對男主選角提了一個要求 。
除了正義感外,必須具有一個特點——帥!
觀眾哪怕不愛看,盯著那張帥臉都願意買票的程度!
葉寒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那個帥成形容詞的男人最合適。
彥祖!
武彥祖倒是對劇本很感興趣,不過他更想演的是阿芬丈夫,另一個泯滅人性的癮君子。
但這個角色,已經先一步被古田樂給看上了。
本來還想爭取一下,但化妝師給兩人做了一下造型,滿口大黃牙和黑眼圈一畫,古田樂一出現,把路邊小孩嚇得哇哇大哭,武彥祖立刻甘拜下風。
算了,我還是演阿力吧,誰讓我長了一張正義的臉呢。
男性角色定好後,最難的問題來了。
誰能駕馭女主角阿芬?
她為了向丈夫證明毒品可以戒,以身試毒,從此走上不歸路。
最後的結局也非常可悲,吸毒過量而死,爛在家裡都沒人發現,身上爬滿老鼠。
但也因為角色有挑戰,很多實力派女演員都來試了戲。
最終葉寒選了劉德發推薦的人——張靜楚。
張靜楚吧,演技是被認可的,就是獎運不太好。
最鼎盛的那幾年碰上更牛掰的徐凡、江子儀、李冰等人,n提名0中獎,至今沒能擠進大花的隊伍。
還有一個就是得罪了人。
她有段時間跟很多導演的關係都說不清道不明。
據說顧長偉老婆蔣文麗曾經抱著兒子到片場當眾扇了她一耳光。
顧長偉之後,小剛導演也沒遭住誘惑,傳出了緋聞。
張靜楚的存在引發導演太太團眾怒,被聯合封殺後被邊緣化,地位一直不上不下。
但不得不說,張靜楚具備好演員的特質。
葉寒讓她試了一段阿芬犯毒癮紮針的戲。
阿芬癱坐在牆角,全身痙攣性抽搐,手指扭曲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這時候身體機能已經全線崩潰。
她開始乾嘔,麵部肌肉不受控製地高頻抖動,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找針管。
毒品生效。
她眼球暴起,麵上浮現出短暫的快感,靜靜地望著天花板,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那種更深層的絕望讓人頭皮發麻。
她,已經完全失去了“人”的體征!
毒癮上來的渴望和崩潰,掙紮著找注射器的熟練和迫切,以及紮上針之後那種酣暢淋漓。
演完後,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久久不去。
沉默半天,眾人心有餘悸地開口:
“我怎麼感覺,身上涼颼颼的呢?”
“背上好像螞蟻在爬,冷得嚇人!”
被安排來細節指導的老緝毒警察汪泉神色恍惚:“我在她身上,起碼看到一百個吸毒者的影子!”
有這麼一個反麵教材存在,應該能警醒一些人吧?
在簽合同前,張靜楚的一句話,讓葉寒徹底意識到這個人對演戲的瘋狂。
她說:“導演,你覺得我有沒有必要嘗試一下?”
葉寒一開始沒聽懂她的晦澀:“劇組會安排你去戒毒所接觸一段時間,不過比較緊迫,你需要快速進入狀態。”
然而張靜楚卻擺擺手,做了個鼻翼翕動的動作:“我說的是這個。”
她想真刀真槍,親身體驗!
這話把葉寒嚇了一大跳。
他們這是禁毒電影,不是他媽的帶你走上歧途啊!
他趕緊把合同收回來,嚴厲地勸了一個下午,確認她這方麵的想法完全被打消後才放心。
拍戲追求真實不錯,但也得適可而止,不然那些拍世界末日,藍星爆炸的外國電影怎麼辦?
不管怎樣,急哄哄地,在多方幫助下,《門徒》的拍攝總算進入了正軌。
這天,受局裡安排負責給電影當細節指導的老緝毒警汪泉告了假,甚至還化妝了一番,悄悄坐動車去了一個小城市。
“來兩套雞蛋餅,要全家福的。”
汪泉操著和平常不符小嗓子,趁著店主沒發現,把事先準備好的錢塞到了錢櫃底下。
對麵的女人認出了他,沒做聲,手上不停忙活。
攤位邊上坐著一個小女孩,原本在做作業,見有客人來想上前幫忙。
卻在看見汪泉的那一刻眼睛一亮:“汪叔”
她覷了眼母親的臉色,聲音漸小。
“去寫作業。”
孩子被打發走了。
汪泉緊張地搓了搓手:“弟妹,沒幾天就是和我一起去山上看看他吧?”
女人拿著刮板的手一頓,聲音很冷:“人都死了有什麼好看的,不去!”
汪泉聲音有點抖:“他是英雄。”
“丈夫,父親,兒子,哪個身份他做到了?知道耽誤我一天出攤少掙多少錢麼?小溪以後上大學,談朋友哪個不要錢?英雄”陳蘭受了刺激,眼眶通紅:“我寧可他是狗熊!”
“弟妹”
汪泉喉嚨發苦,站在攤前默默。
三年前,一次掃毒行動,臥底在毒窩裡一名警察身份暴露,被喪心病狂的毒販折磨致死。
而這名警察,就是小溪的父親。
因為身份特殊,秦蒼死後不能刻碑,親人不能掃墓。
為了保護他家人,警方隻能把他們送到另外一個小城安置。
唯一的祭奠方式,就是找一個山頭,擺兩壺酒,坐幾分鐘。
“汪叔”小溪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手裡抱著一幅畫。
似乎是很不好意思:“我已經很久沒見過爸爸了,汪叔,您能幫我看看畫的像不像嗎?”
畫上,一家三口。
中間矮個子的那個是小溪,旁邊穿裙子的是媽媽,戴著警帽看不見臉的是爸爸。
他們手拉著手,在公園裡奔跑。
汪泉淚湧如注。
小溪今年九歲,六歲父親離世,父女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八個月。
和爸爸媽媽逛公園看似家常,對小溪卻是一種奢望。
在她同學的印象裡,這是個沒有父親的小女孩。
英雄的家人,同樣也是英雄。
“像,像,要是在這點一顆痣就更像了。”
聽到這番對話,陳蘭背過身,泣不成聲。
“你走吧,彆再打擾我們了。”
她恨著的,念著的那個男人再也回不來。
唯一的念想就是把女兒好好撫養長大。
汪泉還想再勸,卻被後麵到來的顧客催促。
他隻好捏著兩套雞蛋餅離去。
雞蛋餅是燙的,心卻是涼的。
如果吸毒明星可以複出,那些犧牲的緝毒警察能回來嗎?那些破碎的家庭能重好嗎?
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