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可能這就是命吧，鄭一峰在心裡說著，如果能重生，他心想，他一定要重生到蘇妙妙剛剛出生的那年。
隻可惜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重生的。
12點到的時候，鄭一峰將吃剩下的蛋糕帶出了酒店房間，葉卉打電話催了，這個小心翼翼的後媽一向習慣早睡的，今天卻到12點還沒睡。
鄭一峰走後，蘇妙妙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她坐在床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天上還是沒有星星。
蘇妙妙起身走到窗邊，探頭往窗外望去，卻驚訝地發現隻是通過窗戶看到的這片區域看不到星星，天空的其餘地方明明星辰閃爍，每一顆星星都宛若璀璨的鑽石一般掛在天幕上。
如果一直坐在床邊，不走過去看看，她大概會覺得這一晚上都沒星星。
……
1月10日，蘆城市一院。
白頌哲醒了。
陸遠秋聽到這個消息後快速起床洗了個漱，然後便帶著白清夏打了個出租車前往醫院。
來到病房，陸遠秋看到媽媽和精神科主任都站在裡麵，張阿姨也早就到了，沒人通知她，她隻是主動過來照顧人的。
陸遠秋看到白頌哲就坐在病床邊上，背影很安靜，他好像是在看窗外的景物，全無原先那番鬨哄哄的表現。
難道真的好了？
“好了嗎？！”
病房門口又傳來聲音，是陸天後腳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白清夏有些緊張，有些期待地走了過去，她繞過床尾，卻看到了神情呆滯的一張側臉。
白頌哲就這麼呆呆地注視著窗外的景象，整個人跟沒有生機似的。
“爸爸？”白清夏嘗試著喊了一聲。
白頌哲依然沒有反應，仿佛陷入了深度發呆狀態，這一幕讓白清夏覺得有些熟悉。
“老白？老白？”陸天走到旁邊連著喊了兩聲。
後方的精神科主任解釋道：“他醒來後就這樣了，刺激應該是有效的，算是讓他進入了思想談判中的狀態。”
“這叫有效？他原來還會說說話，會跑，會跳，喊人也有回應，現在都變得跟個木頭一樣了。”陸天神情嚴肅地朝醫生質問著。
醫生抬起雙手，耐心解釋道：“陸老哥彆急彆急，在我看來，他現在的狀態才是積極的轉變，就像是生病發燒一樣，體內的白細胞在和病毒對抗，人表現出來的狀態就是發燒，這是機體在防禦。”
“他現在呈現的樣子或許就是身處在接受現實與逃避現實的兩方談判中，隻要內心談判成功了，人也就恢複了。”
陸天好像聽懂了。
白清夏扭頭看向醫生，說道：“我爸爸在表現得瘋癲之前，就是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呆滯狀態，每天都呆呆地坐在牆角，一點反應都沒有，吃飯睡覺上廁所都要專門提醒。”
醫生立馬打了個響指，笑著道：“那就對了嘛！他現在就是在原路返回，之前選擇了逃避現實，這次大概就是接受現實了。”
陸遠秋：“還需要住院嗎？”
“住院也沒意義了，白白浪費錢，接回家吧，有新情況及時送過來就行。”醫生回應。
張阿姨聞言連忙道：“那就繼續接我那兒吧，我來照顧。”
“繼續？”陸遠秋好奇道：“白叔這段時間一直在張阿姨你那兒住嗎？”
白清夏也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
張阿姨連忙點頭：“是啊，小麗讓我接過去的，她前幾天專門找到我說，讓我把老白接到我那兒去照顧一段時間，還要給我錢呢，我沒要。”
白清夏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她連忙問道：“為什麼呀？麗姐呢？”
張阿姨：“小麗說她要回老家探親，已經走了五六天了。”
陸遠秋扭頭看向白清夏：“會不會有什麼事？回老家探親也不至於讓張姨把白叔叔接走吧？”
白清夏微微皺眉，有點擔心，她拿起手機走到窗邊，給麗姐打了個電話，結果一直占線。
又打了好幾次，還是這樣。
“沒人接……”白清夏看向陸遠秋。
陸遠秋朝老爹道：“爸，你開車送我們過去一趟吧。”
“好。”
陸遠秋坐在副駕駛，白清夏、白頌哲、張阿姨坐在後座，陸天開車一路送他們來到了桂花巷口。
“你先回超市吧。”陸遠秋下車後朝老爹喊道。
陸天點頭：“有啥事打電話。”
“行。”
陸遠秋先是帶著他們去了張姨那邊，他還是第一次來到張姨家這裡，開了出租屋的門後，陸遠秋看到小小的房間內部，冉冉慢慢摸著牆走了過來。
小丫頭似乎跟他差不多，喜歡聞香識女人，她先是笑著用軟糯的聲音喊了句：“白姐姐~”
然後才是媽媽。
看樣子白姐姐要比媽媽香。
讓陸遠秋鬱悶的是冉冉都喊了一句白叔叔，都沒有喊他這個秋哥哥。
我最臭嗎？
白清夏看到陸遠秋在瘋狂聞自己身上，看得她有些疑惑。
她將視線從陸遠秋身上移開，驚訝地發現張阿姨家的床換了新的，變成了上下兩張。
張阿姨見白清夏在看床，便笑著解釋：“你爸爸住過來後，我用你留的錢買的，房間太小了，這樣的床放得下。”
白清夏點頭，她能看出來爸爸是睡在下麵。
“去我家那邊看看吧。”她連忙朝陸遠秋說道。
“好。”
來到那邊的小院裡，兩人踩著階梯上樓，走進了二樓的陽台，麵前是兩張相鄰的封閉的門。
陸遠秋透過麗姐家的窗戶想往裡看看，卻發現有窗簾擋著，什麼也看不到。
“會不會真的隻是探親，覺得自己走後我爸爸會在這邊沒人照顧，就找了張姨……”白清夏嘀咕著。
陸遠秋回應：“可是麗姐跟白叔的作息完全是錯開的，她也照顧不了啊。”
見白清夏臉色擔憂的模樣，陸遠秋又連忙安慰：“我隻是猜測，按常理來說麗姐回家，會念著情分讓張阿姨多照顧照顧白叔的，畢竟是鄰居，關係還這麼好，這也正常。”
白清夏點頭。
陸遠秋拿出手機看了眼消息界麵，麗姐沒有給他發過什麼消息。
“滴滴滴~”白清夏的手機響了。
她拿出來查看，朝陸遠秋道：“春春說她放假回蘆城了，想來我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