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六就是一呆,戰戰兢兢地問:“這鬼不是這凶宅裡自帶的嗎?”
我說:“這裡以前是凶宅不假,但買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淨宅驅邪,作祟惡鬼全都收拾乾淨,一直用作自家兄弟聯絡藏身的據點,從來沒有出過事,隻有你一來,惡鬼就出現了,說明這鬼是追著你來的。接應你的人不懂法術,沒能發現這惡鬼。這個天羅裡麵居然還有能禦鬼害人的術士,倒是小瞧他們了。”
鄭六哭喪著臉道:“惠真人,你能先把那惡鬼滅了再考慮這事嗎?”
我說:“不用著急,要是滅了,那就沒法問話了,我先把它捉住,好問問清楚。你們兩個準備一下。”
慕建國和小梅應了一聲,去廚房尋來大米果盤筷子,將大米灑進果盤,架起筷子在上麵,兩人一左一右扶穩了。
我念咒祭符,虛虛往空中一抓,大喝:“太上老君如律令,萬般鬼邪速伏誅。”
空中響起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鄭六嚇得一哆嗦,叫道:“就是這個動靜,就是它那!”
我便把緊握的手往果盤上一打,道:“速速回話,饒你不死。是誰派人來的?”
架起的筷子一顫,在果盤的大米上寫下兩個字,“天羅。”
鄭六大怒,罵道:“這幫狗娘養的,等著我回京城的,非得跟老爺子好好告一狀不可,想害我,我弄不死他們。”
我喝道:“閉嘴,彆打岔。你想把這鬼引到你身上嗎?”
鄭六這回不橫了,趕忙閉嘴,還用雙手把嘴捂住,生怕發出一點聲音來。
我又問:“天羅派人來乾什麼?”
果盤上寫道:“殺鄭六。”
鄭六忍不住又罵道:“特麼的王八蛋……”
我瞪了他一眼,道:“閉嘴!”
鄭六趕緊又把嘴捂上。
我說:“再要胡亂出聲,我就把這鬼寄到你身上,讓它晚晚來找你玩。”
鄭六不敢出聲,隻能連連搖頭,一臉驚恐。
我這才接著問:“你是怎麼找到鄭六的?”
果盤寫道:“我一直跟著他。”
我問:“誰讓你跟著他的?”
果盤寫道:“老神仙。”
我問:“哪個老神仙,有什麼本事?”
果盤寫道:“老神仙。”
我問:“既然一直跟著他,為什麼現在又要殺他?”
果盤寫道:“他逃出酒店後我才接到的命令,隻能在這裡動手。”
我問:“天羅為什麼要殺鄭六?”
果盤寫道:“有人出錢要鄭六的命。”
我問:“誰出的錢?”
果盤寫道:“我不知道。”
我問:“你還知道什麼?”
果盤久久不動。
我也不催它,轉頭對鄭六說:“既然死人不知道,那就隻能問活人了。為了你這事,我約了天羅的人見麵談判,你也一起去吧,到時候現場作個見證,順便找些能入口的吃的。”
鄭六道:“我?我就不去了吧,我什麼都不懂啊。”
我意味深長地道:“你隻要人去了就行,不用做什麼多餘的事情,到時候老老實實站我身後,彆管彆人說什麼,都不準插嘴反駁。隻管聽我的。”
鄭六說:“要不先開香堂,收我做門下弟子,這樣大家成了一家人,你們幫我也是理所應當。”
我斥道:“香堂是隨便就能開的嗎?不要多說,跟我走就是了。你們兩個留下來,把房間好好收拾收拾,除除陰邪氣,省得以後再引來臟東西。”
說完,也不管鄭六反對,拎起來就往外走。
鄭六急道:“要不然多帶點兄弟吧,要是我們不帶夠人,很容易讓他們給直接留下。”
我說:“人不在多,夠用就行,你記得跟緊我,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就是。”
鄭六還是沒底,但卻不敢再說什麼,轉珠子轉過來轉過去,也不知在琢磨什麼鬼主意。
我下樓開車載著他,直奔觀音山。
麵攤還在。
隻是老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全不在生意上,時不時地把手伸進兜裡,又時不時地作賊一樣東瞧西望,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攤子上隻有一個客人,正低頭吃麵。
正是麥玲花。
我換上周成的麵孔,又給鄭六使了迷魂術,這才領著他下車,來到麵攤前,一屁股坐到麥玲花對麵,叫道:“老板,來兩碗麵。老板,老板?”
連叫兩聲,老板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應了一聲,趕緊下麵。
我示意鄭六坐到我旁邊,然後才對麥玲花道:“殺人不過頭點地,鄭公子跟你們無怨無仇,又沒什麼本事,何必專派個惡鬼來殺他?”
麥玲花愕然道:“什麼惡鬼?我們是來保護鄭公子性命安全的,怎麼會殺鄭公子?”
我微微一笑,看向鄭六,道:“鄭公子,這回放心了吧,這麼多人保護你,跟他們走吧,他們好交差,我也省了許多麻煩。”
鄭六趕忙往我身後躲了躲,道:“我哪也不去,就跟著惠真人。”
我便看向麥玲花,道:“聽明白了?他隻跟著惠念恩,哪也不去。”
麥玲花道:“既然惠真人願意庇護鄭公子,想來在香港也沒人能害得了他。這樣我就放心了,以後也不會派人暗中跟著他了。這事兒就算揭過去,夜長夢多,我們談點正事吧。”
我反問:“我之前說的話,你聽明白了?聽不明白,就讓彆的能聽明白的人來跟我講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麥玲花道:“我聽明白了。”
我便說:“那你講講我那話是什麼意思?”
麥玲花道:“周先生勸我們不要太過貪婪,免得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
我笑了笑,道:“這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彆人告訴你的?”
麥玲花道:“這是我跟大夥一起分析討論出來的結果。難道不對嗎?”
我說:“告訴你的人自己也是個半吊子水平,根本不明白我那話的真正意思。回去吧,再仔細想想,想好了再來找我,還在這裡,不見不散。”
麥玲花急道:“周先生,我們是誠心誠意想合作……”
我說:“點不透的,所謂的誠心誠意便意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