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於大章驅車來到億盛集團。
剛到樓下不久，就見曲脫脫腳步輕快地向他走來。
來到車上，她笑盈盈地問道：
“晚上想吃什麼，要不要去買菜？”
自從於大章回到鬆海，她的心情一直都很好，說話也越來越溫柔。
同時她也很享受於大章做飯給她吃。
隻要看著他在廚房忙碌，曲脫脫就覺得特彆安心，仿佛在這一刻，這個男人才完全屬於她。
“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吧。”
於大章看起來有點發蔫，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今天太累了，我想早點回去睡覺。”
這兩天看著餘家來分局鬨，其實他比誰都鬨心。
如今停職了，他反倒是輕鬆不少，同時也感覺全身乏力，隻想好好睡一覺。
“你怎麼了？”
曲脫脫察覺到不對，看著他的側臉問道：
“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怎麼感覺你情緒很低落。”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於大章這副模樣，即使是之前他受傷的時候，也未曾見他如此沮喪失落。
“沒什麼，就是有點累。”
於大章啟動車子：
“吃西餐吧，我有點喜歡上西餐廳那種用餐環境了。”
曲脫脫盯著他，最後強行忍住了，隻是點了下頭：
“好，去咱們之前常去的那家吧，”
西餐廳內，兩人相對而坐。
一時之間，他們誰都沒有說話，直到食物上桌，才各自動刀切起牛排來。
“你到底怎麼了？”
曲脫脫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足夠熟悉後，是能夠清楚感受到對方情緒變化的。
於大章咽下嘴裡的食物，慢悠悠地說道：
“工作上遇到了點事兒，不太順心罷了。”
他以為用工作當借口，曲脫脫就不會再追問了。
豈料，這一次她卻一反常態，執意要把事情問清楚。
“什麼事？”
她的語氣中透著關切，還帶著幾分擔憂。
這事說起來也不涉及到泄密，而且現在整個鬆海警界都知道了。
所以於大章隻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便將整件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
當然，他說的是官方版本。
真正的原因隻有他自己知道，並且不會和任何人透露。
聽到最後，曲脫脫的身子不由得顫抖了起來，眼睛也越瞪越大，握著餐刀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而導致指節發白。
“啪！”
餐刀被她用力拍在了桌子上。
此時的她已經全然忘記這裡是西餐廳。
“太欺負人了！”
曲脫脫的音量很大，引得周圍的食客紛紛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姑奶奶啊，你先彆激動。”於大章趕緊安撫道：
“我這不沒什麼事嘛，再說局裡領導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這時，一名服務生走了過來。
“非常抱歉，請您小聲一點。”
他微微彎腰，對著曲脫脫說道：
“以免影響到其他客人用餐。”
雖然曲脫脫的性格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文靜內斂，但卻沒在公共場合做出過失禮行為。
這一次純粹是本能反應。
當她聽到那個叫餘澤的人獲救後，不但不感謝，竟然還倒打一耙誣陷於大章，她實在忍不住了。
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拿著眼前的餐刀捅那人兩下。
“抱歉，我們……”
於大章剛要對服務生解釋，卻見曲脫脫猛地站起身：
“不吃了！”
說完之後，她轉身就走。
真要命了……於大章有點後悔將這件事告訴她了。
最近曲脫脫對他越來越溫柔，以至於讓他忘了這位大小姐原本的性格。
於大章隨後結了賬，來到車裡，看見曲脫脫氣呼呼地坐在副駕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要不，找個公園坐一會兒？”他提議道。
本來是想回家睡覺的，但看曲脫脫現在的狀態，他又有點不放心。
“不去，送我回家。”她氣鼓鼓地回了一句。
怎麼感覺被欺負的是她……於大章有點搞不懂曲脫脫的腦回路，所以也隻好順著她：
“行行行，你先把安全帶係上。”
路上。
“你說你生這麼大氣乾嘛？”
於大章一邊開車一邊勸道：
“我自己都不生氣了，碰到那樣的人就當是出門踩了狗屎，倒黴而已，沒必要太較真。”
他勸了一路，直至將曲脫脫送到家。
曲脫脫臨下車前，勉強擠出一個笑臉：
“你回去開車慢點，我不生氣了，你也彆再想這件事了。”
“好滴好滴。”於大章趕忙點頭答應。
剛走出兩步，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回頭說道：
“對了，這兩天公司的事情很多，所以不能陪你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等曲脫脫進了家門，於大章才長舒一口氣。
這姑奶奶生起氣來，冷冰冰的，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在眼前晃啊晃的。
她不會是想去找餘家吧……於大章腦中不自覺地冒出了這個想法。
應該不會。
曲脫脫還不至於這麼不理智。
其實這種事，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如今是法治社會，衝動的事不能做，除非她和餘家認識，能勸對方就此收手。
不過從剛才她的反應來看，顯然是不認識餘家的人。
最後於大章無奈地歎了口氣，驅車離開。
曲家彆墅。
曲脫脫進來後，直奔二樓臥室。
正在客廳喝茶的曲萬年看到女兒風風火火的樣子，眉頭皺了皺。
“這丫頭怎麼了？”
“我哪知道。”曲母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看樣子像是和誰鬨彆扭了。”
來到臥室，曲脫脫關上門，隨即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後，她直接問道：
“你聽過餘家嗎？他們家的獨子叫餘澤。”
“聽說過，好像是做食品加工的。”電話那邊的人語速很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後，才加快語速說道：
“我想起來了，他家的企業叫百通集團，主營食品加工和釀酒等業務，這些年發展得不錯。”
曲脫脫默默在心裡記下，隨即又問道：
“我想要這家企業的所有合作夥伴資料，越詳細越好，大概需要多久？”
“這個嘛……”對方猶豫了，聽起來好像有點為難。
這種小伎倆當然騙不了曲脫脫，她立刻補充道：
“價格你開，這次我不還價，明天早上我能拿到資料嗎？”
如今的商業領域存在著一批買賣消息的人。
其實這種人從古至今都是存在的，隻不過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這些人更加隱蔽了。
因為私家偵探不合法，所以他們現在的名頭是：信息谘詢服務公司。
“沒問題。”
對方這次答應得很痛快：
“明早七點之前我把資料發你郵箱。”
掛斷電話後，曲脫脫馬上又撥了另一個電話。
“明天上午收攏資金，另外聯係銀行，我要做股票質押貸款。”
對麵的人聽到後，愣了足有三秒鐘，這才回道：
“你要乾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手裡的股票是多大一筆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