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光的描述中可以得出一個關鍵信息，歸零文明擁有影響征召的能力。
這難道就是半神文明的實力嗎？
陸恒問出心中一個思考了很久的問題：“作為半神文明，你們知道征召意誌是什麼樣的存在嗎？”
白光沉默了下來，沒有給出回答。
然而，沉默其實就是一種無聲的回答。
陸恒從他的沉默中，能夠感覺到，歸零文明應該也不知道征召意誌的本質。
關於深淵的真相，有太多看不清的東西。
現在麵前出現了一個可以正常溝通的半神文明，陸恒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繼續追問：
“你能告訴我一件事嗎？你們的文明有沒有淨化深淵的辦法？”
白光再次沉默，同樣不肯回答。
陸恒隻好轉回到進攻征召的事情上：“你想要創造一個深淵戰場，把我征召到血裔惡魔的世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的文明並沒有前往血裔惡魔世界的能力？”
這一次白光給出了否定的回答：“我有能力進入血裔惡魔的世界，但我要避免文明受到深淵的影響，所以才需要你幫助。
“我會留給你一樣東西，在你找到輪回源質，但沒有能力爭奪的時候，可以用這件物品通知我。”
陸恒答應了他的方案：“可以。”
白光補充道：“還有一點，征召你的第一個世界，不一定是血裔惡魔世界。”
陸恒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先去暗影魔世界？”
白光：“還沒有確定，我會選擇輪回源質最有可能出現的世界，具體是哪個世界，還沒有確定。”
陸恒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有表示反對：“可以，但我希望在確定目標世界之後，可以提前通知我。”
白光沒有回應這句話，慢慢消失不見了。
白光消失後，在原地留下了一顆核桃大的圓形晶核。
陸恒走過去，伸手握住晶核，並沒有看到數據信息，但從白光的描述來看，這顆圓形晶核應該就是和他聯係的物品。
收起圓形晶核後，陸恒左右看看，伸手撈了撈空氣，嘗試分辨白光的本質是什麼。
結果和第一次一樣，白光的出現和消失，沒有帶來環境的任何變化。
隻在白光出現的時候，四周的空間凝固了。
白光消失之後，蘇沐雨幾人也從空間凝固的狀態中恢複過來。
林澤宇趕忙問道：“是不是歸零文明又出現了？”
蘇沐雨點頭回道：“對，我和歸零文明溝通了一下，聽歸零文明的意思，是準備繼續讓我們幫他們尋找輪回源質。”
袁瑤瑤也接話道：“我也和歸零文明說話了，我按照光腦的策略，問了他很多問題，但這家夥有很多問題都不肯回答，最後直接閉嘴了。”
顯然黑羽靈號的光腦製定的提問策略，肯定是連珠炮式的提問，問的還都是關鍵問題，歸零文明不想透露過多信息，到最後徹底拒絕溝通。
林澤宇聽到兩人的話，瞪大眼睛說道：“為什麼我喊話他不理我？你們就能和他溝通？憑什麼？”
謝師恩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可能是覺得和你溝通沒什麼價值吧。”
林澤宇眼睛瞪更大了：“你這是安慰人的話嗎？”
謝師恩不理他，轉頭看向陸恒，問道：“什麼安排？”
陸恒回道：“歸零文明準備給我們安排進攻性征召？”
“進攻性征召？”四人都麵露疑惑表情。
因為這個詞，對陸恒之外的異能者來說，都是第一次聽到。
到目前為止，人類還沒有遇到過進攻性征召。
因為進攻性征召出現的幾率太小了。
遭到深淵入侵的世界，自保尚且困難，哪裡還能多餘的精力發動進攻征召？
陸恒簡單的給幾人解釋了一下什麼是進攻性征召。
謝師恩問道：“這麼說，歸零文明還沒有確定輪回源質的位置，所以不確定是去血裔惡魔世界，還是暗影魔世界。”
陸恒點頭：“對，目前已經可以排除人類和賽克斯文明了，剩下的就隻有血裔惡魔和暗影魔。”
重生前，陸恒曾經接觸過輪回源質。
如果按照原來的局勢發展，陸恒知道最後輪回源質出現的位置，但那是深淵降臨滿三年的時候。
也就是說，距離上一世接觸輪回源質的時間，還有差不多半年。
現在是深淵降臨第三年的六月末，上一世的這個時間點，輪回源質的信息還沒有傳出去。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原因了。
現在這個時間點，是歸零文明從他們的世界出來尋找輪回源質，而且是秘密調查。
調查的目標都是曾經去過歸零世界的征召者。
甚至是被歸零文明調查過的征召者，都未必知道歸零文明在尋找什麼。
刨除重生的記憶，陸恒是通過溝通的方式，主動提出要幫助歸零文明，才從歸零文明那裡問出了“輪回源質”這四個字。
因此，現在除了陸恒和團隊裡的成員之外，沒有人知道輪回源質的信息。
按照重生的記憶，關於輪回源質的信息會在兩個月後傳開，然後出現了無數異能者、大勢力爭奪輪回源質的事件。
陸恒的記憶裡，隻知道輪回源質會在五個半月以後，出現在深淵魔巢裡。
然而，這五個半月裡，輪回源質藏在什麼地方，被什麼人得到過，一概不知。
而且，這一世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自己提前半年開始尋找輪回源質，肯定會對事件發展產生影響，一旦時間線發生改變，最後輪回源質未必會出現在深淵魔巢。
……
謝師恩思索著問道：“你想去血裔惡魔世界，還是想去暗影魔世界？”
陸恒考慮過這個問題，答道：“人類正在麵臨血裔入侵危機，如果可以，去血裔惡魔世界更好，說不定可以找到對抗血裔入侵的辦法。”
林澤宇撓撓頭說道：“好像我們沒得選吧？白光不是說還沒有確定目標世界嗎？如果他覺得輪回源質在暗影魔世界，肯定會把我們弄到那邊去。”
陸恒笑了笑，說道：“去哪個世界，確實是歸零文明決定的，但不代表我們不能對他們的決定產生影響。”
林澤宇一聽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說道：“你是說，要啟用血裔惡魔裡的那個間諜仆從？”
陸恒正是這個想法。
團隊簡單討論了一下這幾天的安排，然後各自回去休息。
陸恒取出至高女妖蒂茵絲的心臟容器，和她取得聯係。
過了幾分鐘，心臟容器中傳出了一股精神波動。
“尊敬的主人，蒂茵絲向你問好。”
陸恒用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問道：“血裔族近期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蒂茵絲：“沒有特彆的大事，如果有的話，那就是莫茲尼斯親王很可能要晉升半神了。
“因為我的魔力在衰退，所以繼續這樣下去，我掌握的勢力很快就會被莫茲尼斯親王超越。”
她所說的魔力衰退，指的自然是獻出心臟的事情。
雖然獻出心臟沒有讓她死去，但失去了原本的心臟，魔力必然會急速衰退。
魔力的衰退，導致她沒有辦法繼續擴大派係的影響力，掌握的勢力衰退也是必然結果。
陸恒不在乎她的派係力量是否衰退，隻要她還是至高女妖，就足夠了。
“關於人類中隱藏的那位血裔始祖，還有沒有其他消息？”
蒂茵絲：“這名人類裡的血裔始祖不是已經被你殺掉了嗎？我得到的消息就是這位血裔始祖已經死了。莫茲尼斯親王發了很大的脾氣，之後就沒有相關的消息再傳出來。”
陸恒雙眼微眯，沉思起來。
在抓捕勞倫斯·菲尼克斯的時候，確實在攝像頭裡親眼看到勞倫斯·菲尼克斯死掉。
然而，通過dna樣本比對，勞倫斯·菲尼克斯和其他菲尼克斯家族成員沒有血緣關係。
這意味著死掉的勞倫斯·菲尼克斯很可能是假的。
如果這個猜測是對的，意味著真的勞倫斯·菲尼克斯還活著。
作為血裔親王，勞倫斯·菲尼克斯如果要逃走，躲到血裔惡魔領地，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隻不過，現在蒂茵絲確認勞倫斯·菲尼克斯並沒有出現在血裔惡魔領地，那就隻能是躲在其他地方了。
陸恒沉默片刻，接著問道：“去調查一件事，查出所有去過歸零文明的血裔惡魔名單，包括他們的資料和居住地方。”
蒂茵絲答應下來：“好的，我會去辦的，主人。”
交代完這件事，陸恒便結束了這次聯係。
……
隨後，陸恒取出圓形晶核，嘗試溝通：“我很快就能拿到所有去過歸零世界的血裔惡魔名單，如果傳送去血裔惡魔領地的話，應該能很快確認這些目標身上有沒有輪回源質。”
圓形晶核沒有回應，陸恒也沒有繼續等，直接收起晶核。
當天晚上。
陸恒團隊四人同時看到了一行提示。
【深淵戰場：征召倒計時7天……】
征召出現了。
陸恒看到征召信息的第一時間，就是拿出歸零文明的圓形晶核，嘗試溝通：“我出現征召了，是你們安排的嗎？”
嗡……
下一瞬間，一團白光在背後綻放。
四周空間凝固，背後傳來那個悠遠的聲音。
“是的，深淵戰場是瓦倫達爾血裔族領地，核心區域地焰城。”
陸恒聽到這個回答，心中莫名的平靜。
這是第一次通過特殊方式，創造了深淵戰場。
而且是進攻性征召。
陸恒接著追問：“能提前知道深淵戰場的任務內容嗎？”
白光：“不能，你隻能傳送過去後查看。”
陸恒皺了皺眉，追問道：“那這次深淵戰場的任務，和輪回源質有關嗎？”
白光：“不確定。”
陸恒勾了勾嘴角，輕笑道：“看起來，你們對征召意誌的影響也沒有那麼大。”
剛開始的時候，得知歸零文明可以主動創造深淵戰場，還能把指定目標傳送進入深淵戰場，陸恒心裡是有些震撼的。
不過，歸零文明並不知道深淵戰場的任務內容，這意味著他們並不能完全掌控深淵戰場的規則。
換而言之，歸零文明應該是熟悉征召規則，然後利用規則創造了觸發深淵戰場的條件。
也就是說，征召意誌的法則等級，在半神文明之上。
雖然不知道深淵戰場的任務內容，但能提前知道目標世界，已經是很大幫助。
陸恒現在想要和隊友集合討論，主動結束話題：“你們還有什麼要安排的嗎？”
白光：“由於這次深淵戰場不一定和輪回源質有關，所以戰場任務，隨便你們怎麼應對。我不會插手，就算你們死在深淵戰場裡，我也不會出現幫忙。“
陸恒語氣平靜的回答：“知道了，你們不就是想和其他世界減少接觸嘛。我懂你的意思。”
其實從歸零文明出現開始，這個文明就一直在堅持一個理念，那就是封閉文明。
歸零文明為了阻止征召者對他們的文明產生影響，直接把征召者關在失重空間裡，等深淵戰場結束後，給一份補償，然後送征召者安全離開。
這種做法，有另一層目的，那就是歸零文明不想讓征召者死在他們的世界裡。
為了做到完全封閉，歸零文明甚至連進入他們世界的惡魔都不殺。
能封閉到這種程度，肯定不會出手幫助其他文明。
陸恒對此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很平靜。
白光繼續說道：“還有另一種可能，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深淵戰場的任務，有可能和輪回源質有關。
“如果戰場任務和輪回源質有關，無論任務是什麼，隻要你拿到輪回源質，必須交給我，同意嗎？”
陸恒勾了勾嘴角，答道：“可以。”
這句話並不是欺騙歸零文明，陸恒是真心的。
因為上一世已經接觸過輪回源質，大概知道這種源質有什麼作用。
陸恒不想再重回三年前，所以不需要爭奪輪回源質。
如果真的拿到輪回源質，還可以和歸零文明談條件。
這個文明願意給征召者補償，對幫助他們找回輪回源質的人，補償不可能太吝嗇。
所以，陸恒如果拿到輪回源質，確實會還給歸零文明。
至於換取什麼補償，也已經想好了，那就是歸零文明掌握的，與征召意誌和深淵相關的所有秘密和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