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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江水暖鴨先知！
若非感受到了威脅，甄家絕對不會想著分散藏銀。
沒錯，聽了琮哥兒的彙報，賈環立即知道怎麼回事了。
紅樓原著中不甚起眼，卻是導致榮府完蛋的重罪之一：藏匿甄家罪銀一事！
他一陣頭大，這事兒可不好弄啊。
此時的甄家，依舊是如日中天，實打實的江南第一豪強！
同在金陵，賈史王薛四大家族加起來，都不如甄家耀眼。
所謂的金陵護官符，在甄家麵前就是一個笑話！
當初賈家鼎盛時，在金陵接駕南巡的太上皇一次，就倍感榮幸。
可甄家，卻是足足接駕四次，稱得上煊赫一時！
說一句太上皇心腹中的心腹，一點都不為過。
甚至，太上皇為了讓甄家還清因接駕虧空的銀錢，直接讓甄家掌控江寧製造局數十年，積累的財富怕不下千萬兩。
可惜，甄家覺得這都是應該的，根本就沒想過還銀。
他們有底氣，太上皇最寵愛的甄貴太妃，就是甄家嫡女！
甄貴太妃還有兒子成年，也是堂堂的親王之尊！
隻是可惜，二十年前的廢太子一事，甄家的外孫親王年紀還小，根本來不及參合皇位就已經定下來了。
要說甄家沒點想法怎麼可能？
有太上皇撐腰，一直和當今在暗地裡較量。
這次突然悄然派人上京，又是帶足了銀子準備分散藏匿，顯然察覺到了危險，不得不提前做個預防。
能讓甄家如此行事的主要原因，肯定是太上皇的情況不容樂觀！
這麼說吧，隻要甄家沒有造反，太上皇還活著一天，甄家就不會有事。
可若是太上皇去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的當今會不會下狠手，那是肯定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懷疑。
這也是手下掌握了運河終端碼頭的好處之一，許多通過運河往來的事情，根本就瞞不過賈環的眼線。
可他此時，著實有些頭疼這事。
暗地裡攔截，那就是自尋死路！
甄家還沒倒呢，依舊還是權勢滔天的時候，又是通州那地方，根本就隱瞞不住，到時候就等著甄家外孫親王和朝廷的雙重雷霆打擊吧。
賈環可不覺得，自己能夠扛得住！
本來麼，甄家預備藏銀的事兒，和賈環以及榮府沒什麼關係。
壞就壞在王夫人身上！
這位真是要錢不要命的主，什麼錢都敢收！
關鍵是，從紅樓原著中可以看出端倪，王夫人的想法是直接吞下，以後根本就不會還給甄家後人。
牛比啊，這騷操作簡直就是把自己往孤家寡人的處境上整。
像是甄家分散藏銀的舉動，對於豪門大戶來說十分尋常！
特彆是參合了血腥而又殘酷的朝廷爭鬥中，隨時都有可能被抄家，自然得提前找可以信任的家族藏匿部分銀子，作為東山再起的資本。
這是豪門權貴內部不成文的規矩！
到時候真出了意外，後人就可以去找先前藏銀的家族取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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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拖延甚至少給，但絕對不能直接吞下不承認。
不然，以後還怎麼在權貴圈子裡混跡？
可以說，王夫人的行為，完全就是將榮府的名聲往死裡整！
按說，她也算是王家嫡女，這些門道不可能不清楚啊？
賈環能做的事兒不多，除非提前將甄家的舉動暴露出去，不然想要阻攔他們將部分銀錢送到榮府，根本就沒辦法可言。
心中真有些鬱悶，不管做什麼事情，不怕對手強悍似神，就怕身邊有豬隊友啊，單單幫忙擦屁股就相當麻煩。
這事，提前知道了也沒什麼用處！
要麼，等甄家來人上門的時候直接拒絕，要麼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事態發展。
“叫小弟們盯一下，不要被發現了！”
他叮囑了琮哥兒一句，暫時將事兒放在一邊。
想太多也是為難自己，愛怎樣就怎樣吧！
之所以沒有出手乾預，除了擔心直接暴露之外，也是知曉王夫人的貪婪，根本就攔不住。
他攔得住一回，難不成次次都能察覺，並且提前預防麼？
賈環倒是沒想過弄死王夫人，這位雖然弄出的麻煩不少，卻不至於要搞到那一步，他也不想手裡沾染榮府核心成員的血。
起碼，王夫人雖然有心限製他的發展，卻並沒有使出什麼狠毒手段。
眼下有了政二老爺隱隱的支持，王夫人其實對他的限製已經沒什麼用處了。
大不了，等年紀再大一點，想辦法直接出府成為旁支族人好了。
倒是甄家的行動，透露出來的信息更加重要。
太上皇不行了！
若是勳貴集團沒有及時做出調整的話，一旦太上皇突然掛掉，損失必定相當慘重，搞不好甚至可能一蹶不振。
賈環懷疑，紅樓原著裡的勳貴集團迅速衰敗，就跟這個有關。
作為榮府前院大書房的門客之一，政二老爺最近可沒有說過，有關勳貴集團的事兒，顯然並沒有任何調整舉措。
勳貴集團屬於太上皇一係核心力量！
太上皇一直能夠壓製當今皇帝二十年，靠的就是勳貴集團的鼎力支持。
彆的不說，勳貴集團就是此時大乾王朝的軍方頂級勢力，掌握的軍隊數量比當今多多了，單就這一點便相當了不得。
難怪，當今一直視勳貴集團為眼中釘肉中刺！
事實上，紅樓後期勳貴集團已經徹底敗落了。不然兵部尚書的職位，怎麼可能落到賈雨村一個進士出身的文官身上？
前明敗亡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軍隊被壓製得太厲害了，基本上沒什麼戰鬥力可言，難不成當今還能不吸取教訓？
若非被得罪得太狠了，也不會做得那麼絕！
屁股決定腦袋，賈環可不會在乎當今是什麼想法。
他此時既然是標準的勳貴子弟，自然偏向勳貴集團一方。
肯定不希望勳貴集團徹底敗落，到時候做什麼事都得看文官臉色，那得多憋屈啊，反正他是接受不能的。
想想前明時的武將集團待遇，堂堂三品參將竟然要跪拜七品縣令，怎一個瘋狂了得。
想想看，若是以後賈環出門見到了西城巡城禦史，就要跪拜見禮，怕是要直接瘋了，肯定得直接造反啊。
從小武館離開，賈環直接回府來到大書房這裡。
政二老爺難得沒有提前翹班回來，大書房這裡隻有清客相公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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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來啦！”
見到賈環，一乾清客相公紛紛開口招呼道：“外頭有什麼新消息麼？”
他們可是知曉，彆看賈環年紀小，在外頭卻是有一攤子事業，市井消息十分靈通，是大書房這裡的消息來源之一。
“還是老樣子，各種流言都不怎麼靠譜！”
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賈環笑嗬嗬道：“反正我是一個都不信的！”
“沒事就好！”
清客相公們不以為然，臉上神色輕鬆互相交談，氣氛相當活躍。
彆看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圍繞政二老爺打轉轉，可實際上卻是收獲了不少好處和利益。
政二老爺再怎麼清閒，都是鴻臚寺的老大。
單單圍繞鴻臚寺這個衙門，就能分潤出不少利益。
這幫清客相公們可沒有客氣，私下裡打著政二老爺的旗號，沒少撈好處和油水，賺得雖然不多可比以往滋潤不少。
他們私下裡的舉動，自然瞞不過賈環的耳目。
隻是這些家夥還算有些分寸，也不知道是身在京城有所顧忌，還是其他什麼原由，並沒有紅樓原著中跟隨政二老爺上任糧道後的猖狂。
也是如此，賈環這才沒有出手針對，否則可不會跟他們客氣。
真有能力的，等政二老爺升到了三品以上，一個有品級的官員身份是少不了的，這些家夥可不會在暗地裡胡來。
還有部分，就是很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不是混官場的料，而且本身的能力也不足，乾脆就一門心思在族學那教書育人了。
這些家夥的選擇就很聰明了！
隻要寧榮二府不倒，就少不了他們一口吃的。
而且隱形福利不少，甚至還能借勢在京城混得十分滋潤。
最後，就是純粹拍馬屁吹捧手段厲害的樂子人了。
本身能力一般，而且還沒什麼自知之明，個個小毛病不少，特彆的貪婪沒有下限，這樣的存在隨意折騰都不心疼。
偏偏，政二老爺養著的二十幾位清客相公裡，絕大部分都是這樣的貨色。
隻能說，政二老爺本身的能力一般，看人的眼光也是稀鬆平常得很。
京城地界絕對可以說得上藏龍臥虎，落魄的文人士子真心不要太多。
其中有能力的也不在少數，當然得有機會發現才成。
閒話不提，賈環和一乾清客相公逗樂子，一邊則是細細品嘗大書房這裡特有的精致點心，味道相當不錯。
大廚房那邊雖然心黑，卻不敢在政二老爺的吃食點心上動手腳。
很快，隨著天色逐漸暗淡，政二老爺帶著小廝慢悠悠進來。
一番寒暄見禮不用多提，政二老爺的心情顯然不錯，說了一些衙門裡的八卦傳聞之後，就和清客相公們聊起了詩詞歌賦。
一派怡然自得的架勢，很有那麼點子頂級讀書人的派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