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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齊棹睡得比他自己想象得要好。

也許是因為真的覺得從此以後再無什麼煩憂——對於齊棹而言,孤身一人,確實是一件很飄搖的事。有種以後萬一有什麼,都沒有人可以依靠一下的感覺。

人是群居動物,齊棹從小就很喜歡這一句話,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哪怕他很自信自己的能力,也還是會希望自己身後能有個人依靠一下。

他是人,又不是神,總會有疲累的時候。

而如今,這個人雖不是他挑的,但總歸是有的。

齊棹一直有點隨遇而安的性子,既然定下來了,那他就習慣好了。

左右祁危對他不錯。

他休息了幾日,也窩在祁危家裡把那本《cure》的手稿看完了。確實如陸老師所說,這裡麵有更多的細節,這一版更完整,也更加壓抑。

甚至結局都隱隱帶著黑暗,和“cure”實在是有點不太貼合。

但齊棹更喜歡這一版。

他喜歡真實的東西,不喜歡虛假的美好——不是不喜歡美好,隻是比起一味地追求“hay end”,他更喜歡“true end”。

這幾日齊棹和祁危之間也比較尋常,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

兩個人過得甚至有點像是搭夥過日子的室友,祁危要去公司上班——目前祁家的主事人還是他大伯,他隻是繼承人。所以祁危起得比齊棹早一些,他起來後會做早餐,齊棹洗漱好下來,就差不多剛好和他一起吃早飯。

齊棹也有早起的習慣,不過他沒有祁危那麼早,祁危是真的一天睡三四個小時就足夠了,因為他是alha,基因的優越擺在那兒。

祁危做飯都是z國口味,齊棹也不是特彆意外。

畢竟天天吃西餐的霸總隻存在於小說中,一般人都會更喜歡中式餐飲。要知道z國才是真正的美食大國。

今天的早飯是湯粉和豆漿,湯粉用牛肉片做碼子,鹵汁特彆香,兩人安靜地吃完了早飯後,齊棹就跟祁危說:“我準備投簡曆了。”

祁危稍揚眉:“不多休息幾天嗎?”

“我這人其實不太閒得下來。”

齊棹衝祁危笑了下:“這麼久,已經夠了。”

祁危點點頭:“好。你想往哪兒投簡曆?”

不是“我幫你安排”,隻是純粹地問齊棹想要去哪兒工作。

齊棹很喜歡這樣的相處:“唐盛吧。”

唐盛是一家公司的名字,唐盛地產,沒有齊家名氣那麼大,但也算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地產行業了,更重要的是,唐盛地產隻是唐家的子公司,雖然這個子公司占據的板塊不小,但唐家不像齊家發展得那麼局限,他們趕上了新時代的末班車,近幾年在和祁家一起研發新科技,也做出了不少成果,就是股份占比比較小。但總歸是沒有受到地產行業下行的衝擊,沒有像齊家這樣風雨飄搖。

祁危也不是很意外齊棹的選擇,說到底,齊棹從前學的都是這方麵相關的,他在地產做確實比去其他地方更順風順水,隻是……

果然沒有感覺錯啊。

祁危微垂了下眼簾,齊棹在“回避”他。他每次碰他時,反應也有點奇怪,明明他可以把他當作朋友那樣處理,能夠自然很多,但齊棹似乎就是本能地會想要躲開。

明明他以前和他那些朋友勾肩搭背,甚至摸臉開玩笑也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是因為他說了喜歡他,所以他就變成這樣的“特殊”了麼?

還是說…他oa母親和齊牧那段婚姻給齊棹帶來了心理陰影?

……齊棹剛好至今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他安排在齊棹身邊的人也有感覺到齊棹似乎是有點排斥和人建立親密關係。

祁危抬眼,壓好心裡的情緒。

“如今地產行業大部分都在裁員,”祁危稍偏頭:“唐盛地產並不招人。”

齊棹不是很好意思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尖:“我想投唐懷遠郵箱裡。”

祁危:“……”

他當然知道唐懷遠是誰。

他和唐懷遠走動也算比較多,齊棹肯定有關注到新聞,他們好幾次在宴會或拍賣活動中交談被拍,兩人偶爾還會因生意出去聚一聚。

唐懷遠是個alha,a+級彆的alha,也算得上祁危的朋友了。

但……

其實齊棹跟唐懷遠認識得更早。

哪怕兩家是敵商,可同在這個圈子裡,也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常年聚在一起,齊棹和唐懷遠的關係也不壞,祁危還沒分化時,常常在遠處看見他們碰杯,相視一笑,聊些不涉及家裡生意的話題,那時候他們還把彼此當做敵手,但偶爾也會在學校裡坐著一塊吃飯。

亦敵亦友的關係……哪怕是這種,都叫祁危豔羨了好多年。

隻是物是人非,現在反而是他和唐懷遠的關係更近,成了朋友。

祁危倒不是覺得齊棹去唐懷遠手底下做事太憋屈,他尊重齊棹的每一個選擇,他隻是因為對方是唐懷遠,多少有點……

“二哥,可以嗎?”

齊棹還沒有投,隻是做了一份簡單的簡曆,他還記得alha過強的掌控欲,所以特意先問過祁危再動作:“你要是不樂意,我就不投他那兒了。”

他也不是很有所謂,隻是找個班上,找點事做而已。

至於為什麼不去祁危手底下……齊棹承認,他暫時想和祁危“拉開”距離。天天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他好不容易調整的心態會破功的。

祁危垂眼,低哂了聲,到底還是壓下了心裡的醋意:“沒什麼不可以的。”

他莞爾:“隻是唐懷遠看到你投的簡曆,大概會很意外的。”

齊棹想了想,也覺得是這樣:“但他會錄取我的。”

唐懷遠知道他有多厲害。

祁危頷首:“當然。”

他起身收拾碗筷:“阿棹,你放心。”

祁危低頭,眉眼微彎,溫聲道:“我不會跟他打任何的招呼的。”

齊棹不需要,他明白。

齊棹稍怔:“……我知道。”

他說:“我沒擔心這個。”

他有發現祁危很了解他,所以他知道祁危不會做出這種事踐踏他的自尊心的。

祁危勾起唇,眼裡的笑意終於真切了幾分,他玩笑道:“我這不是怕萬一因為我沒解釋,出現什麼狗血劇情,你誤會我不信任你的能力,去幫你打了招呼,然後又不問我……嘶。”

他說著,輕輕抽了口氣,又歎了聲:“你要是因為這個記我一筆,我會很難過的。”

齊棹笑起來:“小說裡的確很喜歡寫這樣的情節。”

他認真地跟祁危說:“二哥,你可以放心的,無論什麼事,隻要我想知道,我就會問你。我也不喜歡有什麼誤會。”

就像他會直白地問祁危有沒有oa。

祁危輕輕應聲:“好。”

但心裡多少有點歎氣,齊棹想知道的都會直接問,但齊棹沒有問過他的信息素叫什麼名字——他的信息素是“烈酒”,不代表叫“烈酒”,a級以上的alha做登記時,信息素都會有獨一無二的名字,他們擁有命名權。

可齊棹卻沒有問過他,他的信息素叫什麼。

祁危也不消沉,左右時間還很長,水滴石穿,他已經等了十幾年,再等十幾年也沒什麼。他慢條斯理地說:“你要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一定要先問我。”

齊棹想可能是祁家內部爭鬥在外抹黑過祁危不少東西,所以他點點頭:“會的。”

唐家。

“……齊棹先生給您投了簡曆。”

助理將筆記本電腦放到唐懷遠麵前:“您要如何處理?”

唐懷遠愣了下:“齊棹怎麼把簡曆投我這來了?祁危同意嗎?”

他剛問完,就收到了祁危的消息——

【祁危:不用在意我。】

唐懷遠嘶了聲:“這人每次都這樣,怪恐怖片的。”

他滑動了下,看了看簡曆,想了想:“……最近郊區那塊地不是情況一直不太好麼?正好一直想換負責人,讓齊棹上吧。”

助理一怔:“…齊棹先生才二十四歲,直接空降項目組組長,好嗎?”

這種項目組長,可不是那種尋常的小組組長,話語權和職權都很高,一個月大幾萬的薪資,好些部門的經理都得聽他調派啊。

唐懷遠:“你不用擔心,他壓得住人,而且正好我愁得不行,我也想看看,如果是他,要怎麼解決這一堆爛賬。”

助理應聲,先去人事部做調動了,在唐懷遠身後的秘書有些納悶:“您是因為祁危先生嗎?”

“祁危都說了彆在意他,我因為他乾嘛?”唐懷遠懶懶,又有點感慨:“齊棹在外這七年,圈裡人是真的忘了他啊。”

秘書不解:“他很厲害?”

唐懷遠輕笑:“在國家扶持房地產、地產最盛的那段時間,他一眼就看出地產行業非長久,提出希望齊牧不要把全部資金投入地產,要開始發展新科技,走智能…那時候他才十五歲啊。你說他厲不厲害?”

秘書倒抽一口冷氣:“這……”

唐懷遠轉著手裡的鋼筆:“齊牧以為他這七年外放後沒有跟進學習就不行了,也不願意信任他…隻能說他的能力就在那兒了,如青蛙坐井觀天。我反正是很期待齊棹的表現。”

秘書想了想,唐懷遠回首:“想說什麼直接說。”

秘書不好意思道:“老板,你不怕萬一他泄露機密給祁危先生嗎……”

雖然大家現在是合作關係,但在某些東西上還是有利益衝突的,尤其祁家現在想借祁危這個超s級的alha的東風建立他們的商業帝國。

唐懷遠聽到這話,哈哈大笑:“我要是在意這個,齊棹就不會來我手底下做事了……祁危也不可能這麼喜歡他。”

他回憶起從前那麼小嘴巴就那麼嚴實,哪怕從他這兒聽到了不小心泄露的商業項目,被他千求萬求後耐心地跟他說了很多遍自己不會說出去的齊棹……

這個圈子,真的遺忘他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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