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震衝擊的疆聞街道一戰結束之後，薑思依舊回到了屍體的世界，在不死城過著隨不死的王先生進修的生活。
鄭反過來的時候，薑思和之前一樣一直都呆在不死城高塔那間圖書館，今天打扮是穿著一身保守的深藍色水手服搭配同色長裙，雙腳裹著潔白的小短襪搭配一雙小皮鞋。
頭發還紮成了兩股麻花辮垂落在胸前，戴上了一雙文學氣息濃鬱的圓框眼鏡。
這是哪裡來的文學少女？
她正在看書，但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鄭反的出現，開口就問：“惡魔先生的演出怎麼樣了？”
鄭反最近在忙演出的事情她也都有知道，之前還有吊她胃口說之後錄像給她看。
如果自己還在大都的話，薑思肯定也想去參與參與這場在鄭反口中無比盛大的演出，隻可惜現在她隻能呆在這個一個活人都沒有的地方安心進修。
“非常順利，喏。”鄭反把手機遞過去：“給你看看直播錄像。”
二者一起回顧了一下當天的演出，主要當然是修道院樂隊的場合。
“惡魔先生邊彈邊跳得好開心啊。”
“畢竟是大舞台，在彆人的注視下不自覺地就會有動力的。”
“這些伴舞其實都是上來挨揍的吧，最後有活下來的嗎？”
“有兩個生命力很頑強地活下來了，現在還在醫院裡治療，之後的話應該也逃不過被處理局帶走的下場吧。”
“哇，你們還給這個人當伴奏？嗯……這首歌確實好聽。”
“一個經曆了一點風霜的人，可惜一時半會兒是沒有新歌了。”
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就這麼把錄像看完。
薑思更羨慕了，身體往旁邊側倒。二者坐著的是一張長沙發，她直接把腦袋枕在鄭反的大腿上。
“我也好想去啊，不論是當‘伴舞’還是去殺殺殺。”薑思語氣慵懶。
“最近還好嗎？”鄭反摸摸薑思的臉蛋，感受著薑四皮膚上傳來的冰涼觸感。
“殺人的衝動沒有特彆強烈，不至於影響我的生活，但是時間久了腦子裡還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偶爾出去幫忙收集靈素的時候我也就順手發泄一下，勉強算是夠用吧。”薑思閉上眼睛，默默享受。
“你稍微在這裡呆得也比較久了，想會大都嗎？”見狀鄭反問道。
薑思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從鄭反的腿上起來：“暫時還不用。”
“嗯？”
這個回答稍微有些意外，鄭反還以為薑思會迫不及待地想要從這個怎麼都和殺人魔合不來的世界離開呢。
“我有點想搞清楚永恒這個東西。”薑思道。
“不是吧。”鄭反一愣，“我之前隻是隨便找個借口讓人家王先生帶帶你而已。”
“一開始我也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但這幾個月學下來感覺還是很有道理的，或者說。比起永生這種東西，我更在意的是麵對永恒的心境。”薑思拿起放在沙發邊剛剛她在閱讀的書籍。
應該又是王先生的一本手稿，厚厚一冊。
很難想象那位不死王先生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永恒的心境啊……”鄭反皺著眉頭思索，這東西對他來說還是太難了一點，稍微聯想了一下道：“就像是修仙修心一樣的感覺？”
“感覺也是種不錯的心態呢，和激情的感覺不一樣，平靜下來之後再去思考也能透析更多的問題，證明本心之後也可以增進對自己的了解。”薑思抬了抬自己臉上的眼鏡，說得頭頭是道。
話是沒錯，但作為一隻由殺人魔變化來的僵屍，薑思說這話鄭反聽著怎麼就感覺這麼彆扭呢？
“海納百川我感覺總歸是有用的，隻局限在自身的身份上，思維也會被隨之局限。”薑思接著道。
鄭反再伸手摸摸薑思的腦袋。
薑思是感覺挺享受的沒錯，但感覺鄭反不懷好意：“乾什麼？”
“就是有種村裡的狗娃考上大學了一般的感慨和感動。”
薑思：？
“薑思小姐……我打擾你了嗎？”這時一個聲音從圖書館一角傳來，一名女子……女屍從書架後走出，雖然看不到鄭反但是從薑思的說話聲和動作上也意識到薑思身邊的那個“惡魔”應該是回來了。
“沒事，單真有什麼事嗎？”薑思轉頭問道。
單真道：“王找你。”
薑思起身：“又有什麼事情？”
單真沒有回答，不過薑思也不是在詢問她。畢竟隻是個幫忙管理圖書館的小女屍，薑思在不死城吃住都在這裡，所以也基本和經常定期在圖書館上下班的單真熟絡了，多少算是朋友。
不死王找薑思有什麼事情的時候，一般也都是由單真傳話，但是不死王先生不會費心勞神地把事情跟一個傳話的說清楚。
鄭反跟著薑思，坐上了不死城高塔那座樸實又帶點優雅的電梯，聽著電梯內的古典旋律：“最近城裡有什麼事情嗎？”
“埃爾德裡奇從疆聞街道回來之後就加大了整改城內的力度，外麵現在已經看不到狂歡……遊行的東西了。”薑思想了想說道，“屍體軍隊也經常出城征戰，雖然城內是一天比一天平靜了，但外麵倒是亂翻天了。”
“它是認真的啊。”鄭反再度確認了不死王先生的態度。
它是真的想搞大都一手。
當初給了它一次去大都的機會，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不知道它考察到了多少東西。總不至於是真的把當時一團糟的疆聞街道當成了大都的統一水平。
以目前王先生的智慧來看不會那麼膚淺。
而看它直接開始著手整備“屍體世界”的行為，足以說明它心意已定。
電梯來到頂層，打開門，鄭反有些久違地見到了那個坐在黃金辦公椅上的高大身影，此時它正拿著一支相對於它的手掌而言顯得有些嬌小脆弱的精致黑金鋼筆，在桌上的文件檔案中寫寫劃劃。
“來了啊……”
“好久不見，王先生，吃了沒？”鄭反熱情地上去打招呼。
“我早已脫離了效率底下的進食攝入。”
“你就說吃了就行，這不是在真的問你吃沒吃，你應著就完事了。”鄭反對著認真的王先生擺了擺手指。
不死王猩紅的目光隻是看了鄭反一會兒，然後移開視線選擇不接鄭反的話茬，對薑思道：“縫合屍最近不是很安分，我命你為不死城使者前去‘弗蘭肯斯坦’視察，明晰它們的態度。”
說著它將一份文件輕輕前移。
薑思上前接過：“如果那邊對我有直接的冒犯的話？”
“隨你喜歡處置就是，如果有必要，你將弗蘭肯斯坦摧毀也無妨。”不死王先生隨意地給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