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肯斯坦到了。
標誌性的防禦喪屍的圍城，即使已經接受了這個世界的設定，鄭反還是對於有腦子的屍體要去防沒腦子的屍體這件事感覺有些奇異。
但是轉念一想，有腦子的人也要去防沒腦子的人，那好像其實也差不多。
這個城牆顯然沒有不死城的那麼高大厚實，而且分布著不少縫合屍站在城牆上下警惕著外界。
視線越過城牆，可以看到後麵不少明顯是從原本的樓房改建來的建築群，凸顯出比較符合鄭反想象的匪徒風。
和不死城那種哥特風點綴一點廢土的異類比，顯然“血統”要純正不少。
薑思的靠近沒有隱藏，直接引起了縫合屍們的注意。
但這皮屍飛艇的樣式本就十分明顯，看出是不死城麾下的飛艇後它們也沒有阻攔，指引了薑思在固定的位置降落之後進行了迎接。
薑思下來的時候，能嗅到些許腐爛的氣息。雖然弗蘭肯斯坦的防腐工藝優秀，但縫合屍的需求量太大了，也不是所有縫合屍都能對自己進行全方位的防腐，腐爛的味道難以避免。
迎接她的是一位穿著盔甲打扮的高大縫合屍，因為縫合的關係縫合屍的體型平均比正常屍大上些許，不過眼前這位在縫合屍中也算得上突出了。
“是不死城的使者嗎？”對方詢問道。
“嗯。”薑思應了一聲，出示相關的文件，對方沒有接過而是隔著掃了一眼，輕輕點頭。
“我是弗蘭肯斯坦的守城部隊隊長，你可以叫我沃爾頓。”對方自我介紹道。
“薑思。”
從會麵開始，對方也沒少打量薑思。
幾乎沒有腐爛，看似脆弱但實際上身體強度驚人，而且還帶著一些其他的味道，不死城的使者果然不簡單。
“我已經通知了維克多，現在帶你去他。”沃爾頓說著作請。
“明明是屍體但禮儀這塊倒是做得真好。”鄭反在薑思身邊說著。
薑思點頭，算是同時回應了沃爾頓和鄭反的話。
下了城牆，坐上專門負責接送的專車，這車看著也不怎麼好，看著像是路邊隨處可以見到的家用轎車。
薑思和鄭反一路上沒有多說話旁觀著城內的情況。
縫合屍們的生活倒是和正常屍沒有太多差彆，但是有些縫合屍的腐爛太嚴重了。可以看到一具屍體走路都已經十分艱難，身上蠅蟲繚繞，隨著它身形一個踉蹌，手臂突然就撕裂脫落了下來。
街道對於鄭反而言有點像是鄉下的小縣城，兩邊有不少直接打出招牌的參差小店，以防腐最多。
但是店家的條件也各有差異，有些甚至隻有一個路邊攤，幫忙客人縫縫補補，刷點藥水就算是差不多了，處理得相當粗糙。
這在不死城裡是絕對看不到的。
本來感覺不死城也就那樣，但是現在看過弗蘭肯斯坦的情況之後，鄭反感覺不死王先生乾得是真不錯啊。
對於路上唯一行駛過的車輛，屍體們投來各異的視線。
“他們沒有問題嗎？”薑思出言問了一句。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沃爾頓道：“縫合屍想要順順利利地過下去比普通屍要更加困難，就像是我能做到這個地步，在過去以往也大規模更換了三次身體部位，小的縫補更是不知多少，時至今日才穩定了下來。”
他的話語中充滿對過往坎坷的感慨。
“靈素對於屍體的進化成長很重要，想要有朝一日不腐爛到難以再修補，縫合屍對靈素的需求量顯著大於普通屍。”
薑思聞言明白了一點：“所以腐爛肯斯坦才會欠這麼多靈素。”
被不死王收作附庸，那自然也是要定期上繳靈素的，不死王為了自己的永恒，收租大業的範圍非常廣泛，遠不局限於一個自己的城池。
據薑思所言，王先生甚至有列名單，這記仇小本本上都是不好好交稅的麾下城池。其中弗蘭肯斯坦不能說沒有好好交，隻能說他們每次都得缺一點。
雖然缺這麼一點，不死王也知道弗蘭肯斯坦的難處，所以基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常年積累下，每次缺的那一小點數額已經相當龐大了。
王的“錢”終究是沒那麼好欠的。
沃爾頓硬朗的麵龐也流露出苦澀，卻是不好多說。他的職責不在這方麵，不懂那麼多細節，但縫合屍是屍下屍這件事就是這麼直觀，他們甚至無法怨恨過多，隻是他們自己太倒黴了。
車輛駛入了一座大院。
鄭反看著眼前的建築，突發奇想道：“看起來有點像ktv。”
薑思表示讚同，很像是那種外表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大型ktv，燈光打上，半土半豪的氣質凸顯而出。
而這家ktv的門口已經有身影看起來等候多時。
在縫合屍中顯得要小號一些的體型，甚至顯得有些瘦削，梳著精致的大背頭還佩戴金絲眼鏡，臉上端著禮貌的笑容。
在薑思下車還沒來到他麵前時，他便開口：“有失遠迎，不死王使者的大人前來視察之前為何不事先提示一下呢，這樣不是顯得我們有失禮數？”
“不是，一具屍體這麼能裝的嗎？”鄭反看著對方的樣子沒繃住，“而且明明是具屍體還戴著眼鏡，搞笑的吧。”
此時打扮成文學少女模樣，同樣佩戴著眼鏡的薑思：？
“哦，不好意思，不包括你，你不是一般的屍體。”鄭反拍拍手，倒是一點都不尷尬。
“我是維克多，弗蘭肯斯坦的現任城主，請問這位使者如何稱呼？”
“薑思。我記得城主不是叫埃洛納嗎？他怎麼了？”薑思回憶著自己所看到的文件上的內容說道。
“那是上一位城主，也是培養了我的恩屍。遺憾的是，他在上個月已經腐爛徹底腐朽了。於是我接任了這個位置。”維克多恭敬卻又帶著些許哀傷解釋。
死了？
屍體死了，嗯，總之就是死了，死了第二次。
反正從屍體中覺醒的意識，哪怕有部分生前的記憶，屍格方麵也和生前不再一樣，因此屍體們大多不會把自己和生前的人當作一個。
所以死兩次形容也無所謂，精神層麵獨立的兩個存在分彆死去了而已。
薑思奇怪的是屍體真的有死得這麼簡單嗎？一般能坐到城主這個層次，多少已經不會因為自然腐爛這種問題死得這麼乾脆了。
縫縫補補能用好久呢。
屍體如果要“死”的話，那麼先兆是很明顯的，既然有先兆，作為麾下城池那理所當然應該要與不死王那邊提前彙報才是。
是單純這邊疏於了對不死城那邊的聯絡，還是上任城主之死另有隱情？
薑思活絡的腦子動了起來。
維克多邀請薑思進入了建築內：“不清楚您要具體進行什麼樣的視察，但在這期間您就在這裡住下吧。條件比起不死城要有限，希望您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