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第四塊……
他記得師父和他說過，這些玉碑都是根據年代遠近從裡往外排的，越是靠近外麵的距離現在的時間就越近。
倒數第四的話，那就是四百年前的青雲榜排名了。
小少年一時有些好奇。
這位前輩來看青雲榜，莫非是來看自己的名字嗎？
女子早就察覺到了少年跟隨著她的目光，但她並未在乎和計較，隻是仰頭去看玉碑上的名字。
平靜的目光忽視其他名字，徑直落到最上麵那一個。
四百年光陰過去，這些字卻不見褪色，龍飛鳳舞，像是才寫上去的一樣。
透過字，仿佛又看見那人當時站在自己麵前，笑得快意：看吧，我就說第一名是我的。
年輕女子望著玉碑上的字怔怔出神，小少年發現她和自己以往見到的那些可怕高手似乎不同，便大著膽子走到她身旁搭話：“前輩您的名字也在上麵嗎？”
女子回過神，輕輕地笑了一聲：“嗯。”
小少年頓時驚訝，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居然真的是！他今天遇到大佬了！
正驚歎之際，忽然有個藍衣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兩人身旁，喚道：“院長。”
小少年嚇了一跳，心道這些前輩高手怎麼都是神出鬼沒的。
白衣女子卻未感到驚奇，微微側目，問道：“有儀，你的事辦完了？”
藍衣女子點頭，也望向玉碑上，隻是嘴上說的卻和上麵的內容無關，“此次去歸一洲並無收獲，您下次還要去嗎？”
“去。”
幾乎是藍衣話音剛落，白衣女子便不作猶豫地回答。
回答完，她將目光從玉碑上收回，轉身，“走吧，先回學院。”
藍衣女子點點頭，同她一起邁步走出碑林。
小少年還在一個個地看玉碑上的名字，看見她們要走了，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朝著白衣女子的背影喊道：“等等！您能告訴我您的名字是哪個嗎？！”
他實在是頗為好奇這位前輩會是榜上哪一個。
白衣女子腳步一頓。
小少年也是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
他竟然這麼沒禮貌地去問一個大佬的名字！
問名字這件事換了平常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師父說，有些性情古怪的高手是不喜歡被一個小輩這樣問名字的，他們會認為那是冒犯。
小少年懊悔得幾乎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不過這位前輩看上去不是那種陰晴不定的怪人，應該……沒有生氣的吧？
他小心翼翼抬頭，飛快瞥了一眼女子的方向，又低下頭。
本以為前輩不會告訴他了，沒想到下一瞬他就聽見了一聲極輕的笑聲，隨後是女子清朗的聲音——
“花間。”
聽見回答，小少年愣愣地抬眼看去，誰知雲梯之上已沒有了人影。
兩道身影眨眼之間，已經消失無蹤，仿佛未曾來過。
……
“照你這麼說的話，這位花前輩和淨秋穀主還有離風老頭交好，要是能找到她，我們就能多個幫手了？”
聽完元泠講完來龍去脈，雲棲雙手抱臂問道。
元泠剛才告訴她，淨秋、花間、離風三人年少時偶然相識，曾一起遊曆大陸，闖蕩四方，交情甚篤。
如果能遇到花間，她們就能多個幫忙的人了。
“不錯，”元泠點頭，摸著下巴思索道，“花間是絕對可以信任之人，隻是如今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找她。”
“四百年前他們三人在天一洲一同參加競天大會，一同登青雲榜。”
“競天大會結束之後，主人便要回神王穀繼任穀主之位了，離風也跟著我們回了神王穀。”
“至於花間，她本來就是天一洲的人，便留在了天一洲，好像還加入了個什麼學院修煉去了。”
說到這，元泠停頓一下，皺眉想了想，似乎在回憶。
但她顯然想不起來了，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但我那時沒記清楚是什麼學院，這會根本想不起。”
天一洲的那些個學院宗門什麼的這麼多，她從前就很容易將一些學院記混，要她猜更是猜不到了。
最後元泠乾脆放棄了回憶，繼續說道：“之後她倒是來過神王穀幾次，但是她師父對她太嚴格了，總是帶她在外到處曆練，後來也就沒什麼時間再來了。”
“再後來就是靈脈衝突那件事，人靈兩族關係惡化，我因為重傷，必須沉睡修養神魂，主人叫我安心睡。”
“可再醒過來時，物是人非。”
元泠說完沉默了一下，目光中少見地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
但那情緒很快，轉瞬即逝。
她很快又恢複了神情，對雲棲道：“不過我知道她是天一洲花家的人，以後要是我們去天一洲，或許可以去花家找找。”
雲棲點了點頭，暗自記下。
……
一天時間很快便過去，今天就是通天塔開放的時間了。
如今距離開學已經兩月之久，新生們也都多多少少有了些修為在身上，通天塔對新生開放後，不少人躍躍欲試。
雲棲和洛月早早出了學舍，在外麵等沈惜和蕭長樂，然後直接去通天塔和洛星蕭景玄會合。
學舍的院子有東西南北四個房間，每個房間兩個人。
沈惜和蕭長樂在一個院子，卻不在同一個房間。
雲棲和洛月等了沒一會，兩人便到了。
“你們怎麼這麼快，我和沈惜還打算去喊你們呢。”
為了行動方便，蕭長樂今天沒穿門服，而是換了身黑紅的勁裝，看上去倒是和平常明豔俏麗的模樣反差十足。
沈惜柔聲提醒：“玉牌都帶了嗎？”
炎陽學院的學生每個人都有一塊象征學生身份的玉牌，有了身份玉牌才能進入通天塔中。
而玉牌也是儲存積分的東西，是很重要的。
洛月拍拍胸膛：“放心吧惜姐姐，我一早放進儲物戒裡了。”
蕭長樂也道：“我可沒那麼丟三落四的，一直帶在身上呢。”
雲棲則直接將她的玉牌掛在了腰上，施了個小術法綁著，根本掉不了。
確認東西都帶好，四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通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