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安平伯沉默不語。
安平伯府的管家腳步匆匆的進來:“伯爺!伯爺!出事了!”
“世子帶著人去柴房提老夫人身邊的兩個婢女過來,到的時候卻發現她們全都自儘了!還在牆上留下了血書,說是老夫人去世,她們自覺失職無顏麵對,自願去下邊繼續伺候老夫人!”
安平伯和王學洲不約而同全都站起了身。
這麼巧?
安平伯氣的上不來氣:“看守她們的人呢?”
管家喘著氣回答:“世子封了那裡,正在審訊!”
“一群廢物!連人都看不住!”
“伯爺!能否讓在下過去看看!”
王學洲極快的打斷了安平伯的話:“得看過了,才能確定是不是自殺。”
他咬重了自殺兩個字。
安平伯強壓怒氣,衝著管家擺手:“前邊你先應付著,我和世子隨後就到。”
“是。”
管家彎著腰退下,安平伯大步往前走。
關押婢女的地方就在後院的柴房中,王學洲到的時候安平伯世子正對著看守婢女的人在大發雷霆。
看到兩人過來他收斂了一些怒氣,皺眉看著王學洲:“你過來做什麼?”
安平伯製止了他:“讓王主事進去看看。”
裡麵兩具女屍整整齊齊的放在一起,脖子上全都插著一根簪子。
王學洲看了一眼,然後蹲下仔細看了看,就下了結論:“死於謀殺,而非自殺。”
安平伯和跟進來的世子聽到這話不約而同皺緊了眉頭:“王主事未免太過草率了!如何下的判斷?”
王學洲指著四個人脖子上的傷口:“兩人的傷口位置、角度、深淺完全一致,粗一看沒什麼問題,但仔細一想處處是破綻,這兩個人力氣不同,發簪不同,如何能做到這個地步?不信你們換幾個角度看看,她們的傷口是不是一致的?”
搞不好這個凶手還有強迫症。
安平伯聽了他的話,蹲下身子換了幾個方向,確實離奇的發現傷口角度、深淺是一樣的。
“怎麼會?今日我們伯府辦事,守備非常森嚴,而且看守她們的人一直在外麵,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她們還能全身而退。”
“如果凶手就在她們之中呢?”
“如果凶手在她們其中,就完全能做到不驚動外麵的人,殺了人之後再自殺,為的就是混淆視線,如果兩位不信,就讓人守好這裡讓大理寺或者刑部的人過來查探,再請仵作驗屍,到時就知曉了。”
“不過我這裡還有一個最快的方法。”
安平伯世子這會兒已經徹底服了:“什麼方法?”
“你們伯府查查這兩人中,有沒有誰做事一絲不苟,格外較真的,比如說上茶的時候茶杯必須對稱擺放,鋪床的時候褥子必須和床邊對齊的,花瓶、桌子、擺件全都擺的整整齊齊賞心悅目的。”
安平伯世子聽完毫不猶豫的指著其中一人:“紫鵑!她就是因為做事認真才被我祖母看重帶在身邊的!”
話音落下,安平伯已然恍然大悟。
“來人!將紫鵑家裡的人全都給我帶來!不,將這兩個人的家裡人全都給我抓了!”
“是!”
聽到吩咐的侍衛立馬行動了起來。
安平伯世子下令:“封鎖這裡,一會兒等大理寺的人過來,讓他們查探!”
王學洲看著那名叫紫鵑的女子,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家的馬也是她下的手了。
“伯爺,世子,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你們自己管家不嚴,這才有了老夫人這一遭,我們家也被你們連累多了幾個傷員,如今凶手逍遙法外,我們兩家實屬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等把真正的凶手抓到,再討論責任不遲,你們說呢?”
安平伯沉著臉:“不須你多說,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很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他們暫時的達成了合作,王學洲也舒了一口氣:“既然伯府還有要事,那在下給老夫人上柱香就回府了。”
安平伯這會兒才有了待客的態度:“來人!送王大人去前院!”
在靈堂上完香,王學洲遇到了周明禮,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往外走。
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匆匆趕來的大理寺官員,看樣子他們是去後院的。
“師兄那裡可有進展?”
這段時間周明禮一直盯著崔府,在調查崔三爺。
周明禮笑了笑:“人活在世上,隻要是做過的事情都有跡可循,我已經有了眉目,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結果,你現在閉門思過,倒是可以避過這場風波。”
王學洲遺憾的搖頭:“看不到崔家的下場,真令人遺憾。”
周明禮沉默了兩秒:“隻怕,沒那麼容易。”
如果崔太保狠心,直接將自己的三兒子推出來頂罪,斷尾求生也不是不可能。
從安平伯府離開,王學洲就一直關注著事情的發展,但是安平伯府一直沒什麼消息流出。
老夫人停靈七日,被葬在了祖墳裡,這期間安平伯府一直相安無事。
但王學洲知道,這一切不過是風雨欲來罷了。
張氏的身體和精神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她一心想要養好自己的身體去照顧柳氏。
與此同時,王學洲也收到了老家的來信。
徐山、趙行、沈甲秀、李開,四人中舉!
王學文、呂胖子、鄭光遠、夏千裡儘數落榜。
中舉的四人決定和齊顯一起上京投奔他和古在田,準備明年二月的會試。
等他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他們已經啟程了。
“醜蛋,爹出門一趟。”
王學洲看完信正要和他爹說王學文的考試結果,就看到他爹和石明牽著狗準備出門。
“你們做什麼?”
王學洲站在書房的門口疑惑的看著兩人。
出門就出門,牽著狗是幾個意思?
王承誌專門趁著兒子在忙的時候打的招呼,結果沒想到還是被注意到了。
石明眼神躲閃不敢和王學洲直視,還是王承誌鎮定:“這兩條狗有些不舒服,我們打算給狗看看去。”
王學洲看著尾巴搖的飛快,精神奕奕留著哈喇子的兩條狗,淡定的將信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那我跟你們一起。”
“嗐,你在家休息便是,我們倆人看著兩條狗還能看不住呐?你歇著吧!”
王承誌說完拔腿就走。
王學洲在背後幽幽的說道:“爹,你該不會是要乾壞事吧?”
王承誌有些心虛:“哪有的事···”
“我覺得,你們差個軍師,總得有個善後的人吧?喊上楊禾,我們一起。”
王承誌驚喜:“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