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何必執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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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武帝驚訝:“崔岑親口說的?”

安平伯點頭:“對!就是他親口說的!”

仁武帝沉吟片刻:“讓周明禮帶你去,不過崔岑詭計多端,有可能隻是故意這樣說,讓你日夜難安,這也就達到他的目的了。”

安平伯跪在地上:“多謝陛下提醒,臣還是想問個清楚。”

“去吧,想問就問,等他一死你也沒機會問了。”

安平伯心中一凜:“是!”

看著安平伯離去,仁武帝皺眉思考了半晌喚道:“高祥!”

“老奴在。”

“你讓人查一查,崔家和安平伯府的老夫人是怎麼回事。”

“是。”

等高祥下完命令,仁武帝讓他擺駕慈寧宮。

高祥立馬去準備禦輦去了。

拖了幾日,陛下終於下定了決心。

慈寧宮明麵上有監察司的人看守著,暗地裡仁武帝將自己的暗衛也給派去了幾個盯著,整個慈寧宮就是一隻蚊子,也休想逃過這些人的眼睛。

太後急的嘴巴上麵長了一顆燎泡,卻無計可施。

她終歸隻是生活在後宮中的婦人,能伸出去的手有限。

等仁武帝動真格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草率。

但她卻不後悔。

仁武帝到慈寧宮的時候,太後正全副武裝的坐在那裡,看到他進來連起身都不曾。

她身旁的周嬤嬤屈膝行禮:“見過陛下!”

仁武帝也沒像之前那樣抬手虛扶讓人免禮,更不曾對著太後打招呼。

兩人就這麼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無聲地對峙著。

仁武帝帝王的威嚴到底還是將太後壓的喘不過來氣,她率先扛不住了,開口吩咐:“周嬤嬤,帶著人下去吧。”

周嬤嬤起身,有些擔憂的看了太後一眼,猶豫一下還是帶著人走了。

“高祥,下去吧。”

“陛下···”

“下去!”

高祥也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太後,緩緩退下。

太後看著這一切,發出一聲冷笑。

仁武帝平靜的看著她:“母後在笑什麼?”

“笑你,笑我。”

到了這個地步,太後也懶得再裝下去:“那天的毒是我下的,就下在那碗甜湯裡,哀家親手下的毒,想必事後你的人也沒在吃食中查出什麼問題吧。”

“為什麼?”

仁武帝的情緒有了一些波動,他語氣有了些許痛意:

“朕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從先皇把朕交給你的那刻起,朕待你就是當做母親看待的,對你向來恭敬,沒有不從的,登基前不管日子多難過,也從未在您麵前有過半分抱怨,您要的東西儘量弄來,登基後也不等朝中之人提起,便將您奉為太後恭敬著!”

“有什麼貢品,朕從來沒有少過您的慈寧宮,布匹香料也向來是您挑完之後才賞給後宮中的其他人,哪怕公務繁忙,三天也必來給您請一次安,朕到底哪裡做的不對?!”

雖然不是親生母親,但仁武帝自認做到這個地步也夠了。

可沒想到最後給他一刀的,正是他拿來孝敬的養母。

太後情緒激動:“從一開始就不對!哀家就不該進宮!就不該養育你!就是因為你,哀家才至今沒有自己親生的孩子!要怪,就怪你父皇!”

“我剛接手你這個皇子,就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先皇灌下了絕子湯!一輩子都沒有生出自己的孩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和先皇!”

“如果當年,不是你說想讓哀家做你的母妃!哀家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哀家如今享受的這一切,原本就是哀家的!如果哀家有自己的孩子,這位置也輪不到你來做!”

仁武帝一瞬間什麼都想通了。

當年他母後去世後,先皇國事繁忙,漸漸疏於對他照顧,宮裡就有流言傳出,他失寵了。

當時他其他兄弟的母妃一個個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博得父皇的寵愛,他一個失去了母後的皇子,更沒什麼機會見先皇的麵了。

於是他宮裡伺候的太監宮女對他就有些不儘心起來。

就連他生病高熱不退,那些宮女太監都不以為然的四處找關係想要被調走。

直到當時還是灑掃太監的高祥發現不對,去求見了先皇說明情況,他才被救了回來。

也是那次過後,先皇對他重視了起來,後來有一天將他拉到一眾妃嬪麵前,問他想讓哪個做他母妃。

當時他看著花團錦簇的後妃們,臉都認不全又如何能選擇?

但被先皇催促著,他隨手一指,就指了如今的太後。

“所以,從一開始你對我就是虛情假意?就連對我的關愛也是假的?”

仁武帝想明白過來,看著太後的眼神滿是冷意。

太後咬牙:“我最恨的就是這個!如果當初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件事的話,我寧願殺了你重新再養一位皇子在跟前,也不會要你!”

聽到如此絕情的話,仁武帝心底的那些恨意反倒好了一些。

這至少說明,一開始太後對他也曾是真心的。

他冷聲道:“按照你所說,如果一開始先皇就給你灌了絕子湯讓你養育我,那就說明先皇一開始對我便早有打算!你能坐上繼後的位置,靠的也是我,這麼多年,你除了沒有自己親生的孩子,你缺什麼?哪怕我不是親生的,對你做到這個程度,就連有些親生的都做不到,你又何必執著?”

“靠你?如果我有自己親生的孩子,還需要靠你嗎!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你說的好聽,可你心裡可有拿我當母後看待?我這麼多年沒求過你什麼,隻讓你放了崔家父子回老家,你都不肯,周明禮對哀家拔刀,你也無動於衷,什麼恭敬、孝順、聽話,不過全都是你的一麵之詞!”

太後的臉色有些猙獰,看著仁武帝的眼神滿是厭惡。

仁武帝歎氣:“你活到這個年紀,還是看不透,永遠都在執著於自己已經失去的東西,哪怕你有親子,最終可能還不如你我今日這般。”

太後嗤笑:“胡說八道!”

仁武帝失望的看著她:“太後做這一切,可想過施家?”

太後冷笑:“他們不管我死活,我又何必顧念他們。”

仁武帝沉默半晌,站起身輕歎:“我不問你和崔家的舊情,不管你這毒從哪來、也不管你是什麼時候、從哪聽來的先皇給你灌絕子湯這話,無非都是崔家的算計罷了,看在你養育朕多年的份上,太後,去給先皇守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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