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張全!給我殺了他!”
朱雀堂主一聲令下,宋恒和張全等人如提線木偶般,直勾勾地朝著秦天撲了過去。
上官九黎看著此情此景,忍不住罵一聲:“好卑鄙的狗賊!”
說話間,她扭頭看向秦天。
隻見秦天眉頭緊蹙,望著宋恒等人,神色複雜不已。
有心疼也有憤怒。
但更多的是不忍。
暗影小隊是鎮魔獄最忠實的敢死隊,也是鎮魔獄精心培育的精英。
朱雀堂主就是知道秦天不忍心對他們下手,所以才將整支暗影小隊煉成了血奴。
“小天,我來!”
上官九黎手中長劍一抖,便要上前。
“不用,我來就行了。”
秦天將上官九黎拉了回來,同時還從乾坤戒中掏出了幾條材質特殊的繩索出來。
雖然看到昔日的手下變成這般模樣,心頭怒火難消。
但秦天知道,此時不是情感用事的時候。
“吼吼!!”
說話間,宋恒等人已經近在咫尺,帶著腥風的爪子幾乎要觸碰到秦天的衣角。
秦天眼神一凝,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幾人之間穿梭。
“砰!砰!砰!”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方才還凶悍無比的暗影小隊成員,此刻都如同粽子一般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秦天輕描淡寫地拍了拍手,甚至連衣角都沒有亂。
“???”
“!!!”
“……”
朱雀堂主三人登時楞在了原地,瞪大了雙眼。
他們三個根本沒有看清秦天的動作,隻見到了一道殘影在暗影小隊之間閃爍。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十幾個人就全被捆住了?
這速度,都能比擬戰鬥機了。
“媽的,我就不信了!”
朱雀堂主隻覺得心裡窩著一口火氣,當即並指操控,試圖讓宋恒等人從束縛中掙脫出來。
在朱雀堂主的操控下,暗影小隊張牙舞爪的掙脫身上的繩索。
然而這繩索卻異常的堅韌,不僅沒法掙斷,反而還越縮越緊。
朱雀堂主氣急敗壞的怒聲吼道:“你……你這是什麼妖法?”
林家上百個座上賓化作的血奴,被秦天用一個眼神廢了也就算了。
現在就連暗影小隊也被秦天輕鬆製服,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秦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妖法?對付你這種邪魔歪道,任何手段都是替天行道。”
“你還有什麼招數,一並展示出來吧。”
朱雀堂主咧起嘴角發出一絲獰笑。
“你以為製服了這些廢物,本座就黔驢技窮了?”
聽此,秦天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上官九黎和姒九娘也警惕起來。
林飛昂更是緊張地握緊了拳頭,死死盯著朱雀堂主,生怕他又搞出什麼幺蛾子。
朱雀堂主眼底透著病態的猙獰之色:“本座最得意的作品,還沒有登場呢!”
話音落下,他抬起雙手拍了拍。
啪啪!
轟——
隨著清脆的巴掌聲落下,角落的一座假山忽然炸開,碎石四濺。
煙塵彌漫中,一道高大而扭曲的身影,緩緩從碎石堆中走了出來。
透過彌漫的煙霧,似乎看見一個人形的輪廓。
隨著塵煙散去,那個身影逐漸顯現出來。
隻見那人身形異常魁梧,穿著破碎不堪的衣袍。
皮膚呈現一種死灰般的青黑色,如同浸泡了數日的浮屍。
皮膚表麵布滿了暗紫色的血管紋路,雙眼空洞無神,眼眶深陷。
他的四肢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關節處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穿透皮肉,裸露在外。
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哢嚓哢嚓”的骨骼摩擦聲,令人頭皮發麻。
他身上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讓人作嘔。
與其說它是個人,不如說是怪物!
“這、這是……”
上官九黎看到眼前情形的時候,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小臉煞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握著劍的手都有些顫抖。
饒是見多識廣的姒九娘,此刻也是麵色凝重,眼中充滿了震驚與厭惡。
眼前這個東西,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對“人”的認知。
朱雀堂主看著眾人驚駭的表情,臉上露出了極度滿足的笑容,他張開雙臂,如同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寶。
“哈哈哈哈!看到了嗎!”
“這才是本座最完美的作品!林!青!山!”
林飛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從假山廢墟中走出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那熟悉的身形輪廓,那依稀可辨的衣袍……
儘管麵目全非,儘管氣息詭異,但林飛昂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是他的父親!
“父……父親?!”
林飛昂顫抖著喊出聲,有些不願相信眼前這個怪物就是自己的父親。
他不願意接受,自己那個意氣風發的父親,會變成眼前這副恐怖的模樣。
“哈哈哈……林少,不錯吧?”
朱雀堂主得意地狂笑著,“你父親現在可是本座最強的一具血奴,不枉費我在他身上花了那麼多的心血。”
“我殺了你!!!”
林飛昂雙目瞬間赤紅,理智在這一刻被洶湧的怒火徹底吞噬。
他發出一聲悲憤欲絕的咆哮,手掌一翻,祭出長劍,不顧一切地朝著朱雀堂主衝了過去。
朱雀堂主看著林飛昂那副要將自己生吞活剝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愈發得意。
他甚至連動都懶得動一下,就那麼站在原地,戲謔地看著林飛昂。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給我死來!”
林飛昂手中的長劍,裹挾著他全部的修為。
手中長劍化作一道淩厲的劍芒,直刺朱雀堂主的心口。
上官九黎和姒九娘見狀,心頭一緊,想要上前幫忙,卻已然來不及。
秦天卻是停在原地,沒有選擇出手。
他並不是相信林飛昂這一劍,而是他知道,得讓林飛昂看清現實。
不然,這位沒有遇到過任何挫折的大少爺,永遠也學不會長大。
就在林飛昂的劍尖即將刺入朱雀堂主胸膛的瞬間。
“吼——”
一道高大扭曲的身影,如同瞬移一般,擋在了朱雀堂主的身前。
“鏘!”
林飛昂那勢在必得的一劍,結結實實地劈砍在了那身影的胸膛之上。
劍尖與那身影的皮膚碰撞,竟然發出了金鐵交鳴之聲。
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順著劍身傳導回來,震得林飛昂虎口發麻,長劍險些脫手。
林飛昂整個人都懵了。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身影。
那張腐爛扭曲的臉,那空洞無神的雙眼,還有那無比熟悉的身形……
“父……父親……”
林飛昂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林青山,手中的長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他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自己的父親竟然會變保護自己的仇人!
朱雀堂主得意地大笑起來,“哈哈哈!林少,感覺如何?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
“你父親現在可是本座最忠心的血奴!”
“不、不可能……”
林飛昂歇斯底裡的大喊著,當即攥拳對著朱雀堂主衝了過去。
就在這時,林青山猛地抬起手臂,一掌拍向了林飛昂。
這一掌,快如閃電,勢大力沉!
林飛昂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砰!”
林飛昂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口噴鮮血,倒飛了出去。
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地朝著地麵砸落。
就在林飛昂即將與大地親密接觸的瞬間。
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穩穩地將他接住。
秦天扶住臉色慘白的林飛昂,輕聲說道:“醒醒吧,他已經不是你父親了!”
“我……”
林飛昂怔怔的望著林青山,眼底湧現著不甘、悔恨還有止不住的怒火。
即使他不願意接受,但事實勝於雄辯。
若對方真的是林青山,根本不可能會對自己出手。
要不是秦天及時接住他,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摔在地上,經脈儘斷。
朱雀堂主望著林飛昂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怎麼樣,對本座的血奴可還滿意?”
秦天驟然抬眸,眼神冰冷地看向朱雀堂主。
下一秒,恐怖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從秦天眼底彌漫開來,整個院子裡的溫度驟然下降。
“今日,我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聽著秦天那冰冷的聲音,朱雀堂主心中一顫。
他強壓下心頭那股不安,臉上擠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說完他又猛地抬手,指向秦天,對著李青山厲聲命令道:“給本座撕了他!”
“吼——!”
林青山喉嚨裡發出一聲沉悶的嘶吼,那雙空洞的眼眶死死“盯”著秦天,沒有任何的情感,隻有對嗜血的欲望。
下一瞬,林青山的身軀猛地一弓,腳下的青石板瞬間龜裂。
他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裹挾著的狂風直撲秦天。
速度之快,遠超常人的認知。
利爪閃爍著幽幽的寒光,仿佛能撕裂一切。
攻勢還未抵達身前,凶煞暴戾的氣息已經撲麵而來,若是尋常武者恐怕連站立的勇氣都沒有。
上官九黎和姒九娘臉色驟變,下意識地便要上前。
秦天卻隻是微微側身,動作看似緩慢,卻又快得不可思議。
林青山那足以劈金斷石的一爪,險之又險地擦著秦天的衣角掠過。
淩厲的爪風甚至將秦天幾縷發絲削斷。
“砰!”
不等林青山變招,秦天手肘迅疾如電,精準無比地擊打在林青山的小腹。
林青山如同被炮彈正麵擊中一般,身軀猛地向後弓起。
隨即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重重砸落在數米之外的地麵,激起一片塵土。
上官九黎和姒九娘臉上剛露出一抹喜色,結果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發生了。
林青山仿佛沒有痛覺一般,落地的瞬間,四肢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撐地,一個翻身便再次站了起來。
他身上被秦天擊中的地方,隱約見看得見骨骼錯位,但對他似乎毫無影響。
“吼!”
林青山再次發出一道咆哮聲,眼中的凶光更盛,再次衝向秦天。
他的動作毫無章法,感覺像是野獸本能的動作一般。
秦天眉頭微蹙,腳下微微一側,身體在林青山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中從容閃避,同時做出反擊。
時而一拳,時而一腳,每一次都精準地擊中林青山的要害。
“砰!”
林青山再次被擊飛,胸口塌陷下去一塊,骨骼發出一道清晰的“哢嚓”聲。
可他像是不知疼痛的機器一樣,一次又一次地爬起來,悍不畏死地撲向秦天。
他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扭曲的四肢以詭異的姿勢耷拉在身下,暗紫色的血液不斷滲出。
“父、父親……”
林飛昂目眥欲裂,看著自己父親變成這副模樣心如刀絞。
他知道秦天是在對敵。
可眼前這人,終究是自己的父親!
砰!
林青山有一次被秦天一掌拍在地上,半邊身子都幾乎變形。
林飛昂再也忍不住了,衝了上去,跪在地上,拉著秦天的衣袖,嘶喊著央求道:“秦兄!手下留情!”
秦天停下動作,看著如同爛泥般癱倒在地的林青山,眼神複雜。
他轉頭看向涕淚橫流的林飛昂,沉聲道:“林飛昂,你看清楚,他現在已經不是你的父親了。”
“他沒有痛覺,沒有人性,隻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一具行屍走肉。”
“這樣活著,對他而言,才是最大的折磨。”
“讓他早點解脫,或許才是對他最後的仁慈。”
“不、不是的!一定還有辦法!一定可以救回我父親的!”
林飛昂瘋狂地搖著頭,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對他來說,眼前這人就是他的父親。
是頂天立地的林家家主,怎麼可能就這麼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怪物。
“哈哈哈……真是感人至深的父子情啊!”
聞言朱雀堂主猖狂大笑起來,滿臉戲謔地看著林飛昂,“林少,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中了本座的血奴術,除非本座親自解除,否則神仙難救!”
“不過嘛……”
朱雀堂主話鋒一轉,笑容愈發猙獰,“看著你們父子相殘的戲碼,本座倒是很樂意再加點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