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妤像觸電一樣抽出自己的手。
“怎麼，怕他不高興？”
周彥廷似笑非笑的口吻，隱藏著他壓抑的怒意。
“不是，”薑妤垂眸，“是我和你之間還沒到這種程度。”
她自己握住自己的手。
輸血過後沒有休息，她眼睛看東西有些模糊。
但周彥廷著實有些不高興。
……
門外，陶灩因為不能等，放棄了在這間店買衣服。
不過她也看見了薑妤。
“吃回頭草的女人很傻。明明她有韓丞亦這個哥哥，不用屈居任何人之下，卻把自己搞得這麼卑賤……”
裴昱州打斷她的話：“如果你遭遇的是她的對手，你活不過一天。
陶灩覺得他的話太不可思議。
“她都和她的前前夫在一起了，我為你抱不平，你怎麼還幫她說話？”
“她的處境不是你能看清的，彆在我麵前詆毀她。你隻須記住她是我在乎的女人，容士良讓你對她做什麼之前，想想先我會怎麼對你。”
陶灩表情尷尬極了。
難道他們離婚是做給外人看的嗎？
她生氣了：“這間店的高定我看不上，彆以為在我身上花個百八十萬的，我就能告訴趙海的情況。”
裴昱州冷冰冰的哼笑一聲：“所以我說你活不過一天。我倒是能花幾百萬從你嘴裡買消息，但我給你錢，你敢收嗎？你是容士良的棋子，他從不愛惜自己的玩具，你又搞不定我，但凡有點腦子也應該為自己想好後路。”
陶灩不服氣：“我沒搞定你嗎？我們睡過了。”
裴昱州薄涼的勾了勾唇，不回答她的話。
……
這頭，模特身著當即新款，一個接一個走不完。
薑妤靠在椅背上，有些心慌氣短。
這時導購小姐推門而進，帶起的風把蛋撻的香氣吹到薑妤鼻尖兒。
“您好女士，外麵一位先生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薑妤正要伸手接，周彥廷拿了過來。
“什麼人送的你都敢接，心真大。”
打開，裡麵的蛋撻冒著熱氣，很香。
薑妤咽了咽口水。
周彥廷看向導購員：“人呢？”
導購員說道：“已經走了。”
周彥廷把東西扔進垃圾桶。
“來路不正的東西不能吃。”
隨即他看向助理：“給她買點吃的。”
助理立即出門而去。
周彥廷和顏悅色地看向薑妤：“怪我，這都快飯點了還餓著你。”
薑妤把目光看向彆處。
周彥廷從不在乎她的感受。
曾經是，現在也是。
她習慣了，又或許是這個人對自己已經不重要了，所以一點也不難過。
“舍不得嗎？”周彥廷問。
“在血糖低得我快看見上帝的時候，我眼裡隻有食物，是誰送的根本不重要。”
薑妤說完這句話後就有些喘。
周彥廷在意她對裴昱州“餘情未了”。
薑妤現在身體不適，隻能死扛。
周彥廷這次相信她無精打采的樣子不裝的了。
“你以前沒有低血糖的毛病。”
如果不去醫院抽血，她肯定不至於這樣。
薑妤有點頭疼，揉著額頭不看他，甚至連模特身上的衣服也不看了。
沒多一會兒，助理買來了酸奶和草莓。
都是低溫保存的，拿在手裡很涼。
但她顧不得那麼多，吃了一些。
雖然手腳冰涼，但至少不再心慌氣短了。
她隨意選了幾款。
因為是定製，半個月後才能拿到。
薑妤沒問具體時間，也沒有說自己的需求。
因為她根本就不在意。
和周彥廷上車後，看車開上了高架，她問：“附近餐廳不能吃嗎？”
周彥廷笑道：“沒喂飽你，就一直惦記吃嗎？”
這話能解讀出歧義。
薑妤不應他的話，開車的助理接過話頭道：“周總在瑞禾莊訂了包間。那裡的藥膳堪稱京市一絕。周總心疼你，要好好給你補補。”
看薑妤沒有反應，他繼續道：“瑞禾莊的包間得提前三天才能訂上，也就周總的麵子不用排隊。”
“張赫，你話太多了。”周彥廷提醒道。
助理忙閉上了嘴巴。
薑妤不言語。
瑞禾莊在郊外，也不知道那點酸奶草莓能撐到什麼時候。
她想吃飽喝足好好睡一覺，不然身體有些吃不消。
“有水嗎？”她問。
周彥廷打開儲物箱，擰開瓶蓋在把水遞給她：“能堅持？”
薑妤喝了一口水，點點頭。
周彥廷掃了眼她額頭冒出的細汗：“上午你沒在研發中心。”
“我不喜歡被人調查行蹤。”
薑妤麵無表情放下水。
周彥廷哼笑一聲：“怕我發現你對我是虛情假意？”
薑妤看著他，平靜的目光漸漸充滿打量。
周彥廷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怎麼，我的話戳到你了？”
“周彥廷，”她聲音軟得帶上了鼻音，“你的自信被狗吃了？”
周彥廷愣了一下，笑出聲來。
他把西裝脫下，披她身上。
“我為你得罪了容士良，還忤逆了爺爺。薑妤，你一定要讓我覺得為你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否則……”
後麵的話他沒講，因為她是知道後果的。
“我上午沒見裴昱州。”薑妤道。
周彥廷暗藏鋒芒的眸色終於溫和下來。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說不介意，給她披衣服的力道可不是這樣的。
瑞禾莊離市區十幾公裡遠。
僅僅一條蜿蜿蜒蜒的小道都有好幾公裡。
吃了一碗米飯後，薑妤臉色紅潤了點，冰涼的雙手也有了溫度。
她有些熱，不僅拿開了周彥廷的外套，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周彥廷掃了一眼她袖子上浸出的一點血跡。
那是她抽血後，趕著出門沒壓好，另一點血沾到了衣服上。
周彥廷沒問，往她碗裡夾了一塊蟹肉。
“多吃點，比我們離婚時候還瘦。離開了我，你的日子也不見得有多滋潤。”
薑妤卻放下了筷子：“傷了胃，食欲一直不好，你不是清楚嗎？”
一句話，又提起他當初對她的忽視。
剛有溫度的氛圍又冷了下來。
這時，幾個老總模樣的人在助理的引薦下進到包間和周彥廷打招呼。
其中一個是什麼領基實業的老總。
薑妤一副對他商場上的事不感興趣的模樣，重新拿起筷子，玩起來碗裡的蟹肉。
這頓被打擾的飯局一下就吃到了下午一點。
散席後，薑妤先行去到車上等周彥廷。
助理小聲提醒她：“剛才在席上大家都認為你是周總的女朋友，你拋下周總一個人先走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本來就不是周彥廷的女朋友，張助希望我去證明什麼？”
薑妤坐進後座，關上車門。
張郝挑了挑眉，快步走到周彥廷身邊，同他耳語了幾句。
周彥廷打發走幾個公司的老總，進到後座。
助理啟動車，但車內氛圍有些微妙。
“你要喝水嗎？”
他應酬喝了幾杯，薑妤把一瓶新的純淨水遞給他。
周彥廷不接。
他捏了捏領帶，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陰冷。
“你不是低血糖，你上午去醫院給裴昱州輸血了，對不對？”
薑妤擰開瓶蓋，再次把水遞給他。
“他住院是因為我，於情於理我不能不管，但我確實沒有見他。”
氣壓一時降到極限，周彥廷突然對助理發話：“停車。”
隨後看向薑妤：“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