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一千萬兩銀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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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暮雲立在客棧二樓窗前,望著遠處不良人府邸的飛簷出神。

酒盞在他指間緩緩轉動,酒液映著搖曳的燭火。

陳遠抱著一摞卷宗疾步而入,羊皮紙與飛魚服摩擦發出細碎聲響。

"鎮撫使,報告出來了。"

陳遠將卷軸重重拍在檀木桌上。

"那個淩統領不僅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

楚暮雲轉身時,腰間繡春刀的吞口擦過桌角,在木頭上劃出細長的白痕。

他的目光掃過卷宗上的朱批,突然抓起最底下的密信:"去年,淩靈剛向長安上繳了三箱被人劫走的夜光琉璃,這個月就為百萬兩白銀鋌而走險?"

陳遠喉結滾動,想起昨夜暗訪時聽到的傳聞。

茶樓說書人繪聲繪色講述著淩統領的狠辣,可當他亮出錦衣衛腰牌追問細節,那些百姓卻突然噤若寒蟬,連茶盞都握不穩。

"鎮撫使,哪裡不對?"

陳遠的聲音不自覺拔高,案頭蠟燭突然爆起燈花,在牆上投下扭曲的人影。

楚暮雲眯起眼睛,指腹摩挲著密信邊緣的火漆印:"馬腳太多了,淩靈露出的馬腳太多了。"

他突然將酒盞重重砸在桌上。

"為了錢財將張家覆滅,這是其一,隻不過,做的還不夠乾淨,這是她的失策。"

窗外傳來更夫梆子聲,陳遠望著牆上斑駁的光影,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張家滅門當夜,本該在城郊緝盜的三百不良衛竟集體失蹤。

當鋪掌櫃被殺前,最後見過的人正是淩靈的心腹。

就連那些偽造的欠款文書,墨跡都透著新鮮。

"可是,這麼些年來,淩靈可謂是做得滴水不漏。"

陳遠抓起卷宗裡的舊案記錄,手背上青筋暴起,"五石散黑市交易、私設刑堂威逼下屬,這些事情竟從未被人察覺。”

“在此之前,這位淩統領還算是稱職的。"

楚暮雲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三分嘲諷。

"陳遠,你當不良人府邸的暗樁都是吃素的?"

他突然逼近。

"為什麼我們錦衣衛剛踏入株洲,淩靈就開始自毀長城?"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陳遠頭上。

他想起三日前進城時,城門守軍查驗腰牌的眼神;想起客棧掌櫃將上等客房讓給他們時,嘴角不自然的抽搐。

那些看似殷勤的招待,此刻想來全是刻意安排。

"線索斷了。"

楚暮雲轉身望向窗外漆黑的湘江,江麵上偶爾劃過的漁火。

"當我們開始追查張家那筆失蹤的白銀,就已經落入彆人設好的局。"

冷汗順著他的脊背滑進甲胄,寒意從尾椎骨直竄天靈蓋:"鎮撫使您是說這個淩靈是個棄子?"

燭火突然劇烈晃動,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牆上。

"看著吧,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們已經失了先機。"

“鎮撫使,我沒和你現在動手,將那淩靈捉拿歸案?此時,那淩靈怕是還醉酒在家。”

“若是我們去的及時,恐怕還有機會。”

楚暮雲聽到陳遠的話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她就什麼時候死,去了到時候死的不明不白,還惹的一身騷。”

“到時候啊,恐怕就有我錦衣衛逼死淩靈的傳言出來了。”

“走,回長安,彙報王指揮使。”

次日辰時,株洲縣衙門前的石板被百姓踩得發燙。

當淩靈戴著鐐銬出現在台階上時,整個縣城陷入詭異的寂靜。

她素白中衣沾滿泥汙,卻將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為謀張家百萬白銀,我偽造搜查令查封府邸。"

淩靈的聲音清亮,驚起屋簷下的寒鴉,"以全家性命要挾張老爺轉走錢莊存款,得手後"

她突然停頓,目光掃過人群中暗藏的錦衣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得手後,自然要斬草除根。"

人群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陳遠卻死死盯著淩靈的眼睛。

當刑部官員問及白銀下落時,淩靈隻是冷笑。

隨後直直倒地,口吐鮮血,服毒自儘。

鮮血濺在青磚上。

陳遠望著淩靈逐漸冰冷的屍體,終於明白楚暮雲昨夜的歎息。

這場看似水落石出的滅門案,不過是棋盤上最無關緊要的棋子。

真正的廝殺不在株洲,而是在長安。

這個淩靈,到底是誰的人?

南京,吝大福麵色鐵青,胸口不斷的起伏。

“娘的,老虎不發威,真當老子是病貓啊?”

“那些人,搞小動作搞到老子頭上了?”

聽著吝大福的罵罵咧咧。

齊先生掏了掏耳朵。

一臉溫和的看向眼前的張家小子。

“好了,你以後就在南京住下來吧,你張家的仇,我們替你報了。”

張家僅剩的小孫子有些害怕的點了點頭。

然後就被帶了出去。

張家能夠將生意做大如此之大,不是他們的本事,而是。這張家的生意,本身就是吝大福的。

加上張家本身的實力過硬,林大福隻是稍稍推波助瀾了一把,這張家就開始扶搖直上了。

可是,吝大福沒有想到,張家在朝廷沒有明麵上的背景,竟然落下如此大禍。

此事說起來也怪他。

要是他小心一些,給張家找個靠得住的背景,張家也不至於有如此之禍。

“好了,你也彆生氣了,這件事,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吝大福收斂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老齊啊,你說的對,這世道啊,還真是變了,欺軟怕硬。”

“這群人,撈錢還真是沒有底線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不知死活。”

齊先生微微挑眉。

“要我幫你嗎?”

吝大福搖了搖頭。

“不用,這件事,我自己來,一百萬兩銀子,就敢滅張家的滿門。”

“既然,他們想要錢,那我就給他們錢。”

“無非就是他們為了錢要了張嘉人的命。”

“我花錢,買他們的命就是了。”

“老齊啊,賭人心的善是沒用的,要賭人心的惡。”

“這張家為我鞍前馬後,如今他們慘死,我也是該出點血了。”

“來人。”

門外一人進來。

“會長!”

“自我們乾宇商會退隱後,這商道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把消息散出去,隻要有人找出元凶是誰,一千萬兩銀子我們乾宇商會拱手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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