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遜聳聳肩，內心卻嗤笑這可笑的江湖規矩。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而此時的林耀，早已收回打量兩人的冰冷目光。
打開衛星電話。
電話剛接通，王建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那頭傳來低沉的命令：
“建國，盯著剛出去的兩個人，跟緊，彆打草驚蛇。”
“明白，耀哥！”王建國混身一顫，立刻消失在人群中。
林耀收起手機，轉身時氣場瞬間爆發。
天耀集團眾人蜂擁而上，劉鸞雄笑著伸手，卻被林耀的眼神震得滯在半空；
雷英東想開口彙報，聲音卻卡在喉嚨裡。
唐心死死咬住嘴唇，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才能克製住想要撲進他懷裡的衝動。
“都準備妥當了？”
林耀環視眾人，聲音不高卻像重錘砸在每個人心頭。
“都按您吩咐辦好了！”
此起彼伏的回應聲裡，帶著敬畏，更帶著恐懼——
對這位執掌千億帝國的男人，骨子裡的臣服。
林耀目光掃過三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你們這陣仗搞得太大了，接風宴才是敘舊的時候。”
雷英東重重拍了拍林耀後背，爽朗大笑震得周圍人耳膜發疼：
“林先生！你這次搞的大新聞，把全港人都震得找不著北！
“剛才那些記者跟瘋狗似的，要不是提前清場，你怕是要被生吞活剝咯！”
劉鸞雄搖頭歎氣，眼底藏著三分佩服：
“當時誰能信你能在外彙市場翻雲覆雨？
“現在想想，咱們這些老骨頭，真是被你這小子上了一課。”
李上貓突然往前半步，笑得滿臉褶子都在討好：
“林先生，商場如戰場，先前那些摩擦，就當是我老糊塗了！
“您大人有大量，彆跟我這糟老頭子計較。
“嗬嗬，今天我就是來負荊請罪的，以後還盼著跟您多合作！”
林耀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表，眼神似笑非笑。
草，這老狐狸倒是會挑場合——
當著這麼多記者和商界大佬的麵低頭，既保住了麵子，又把他架到不得不原諒的位置。
“李叔這話嚴重了。”
林耀語氣漫不經心，卻帶著上位者的從容，道：
“生意場上沒有隔夜仇，能賺錢的事，我向來不介意多個朋友。”
話音剛落，人群外突然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喊聲：
“林先生！教教我們怎麼投資！”
“下支漲停股是什麼？！”
林耀眉頭微皺，身後保鏢立刻組成人牆。
王建國湊到耳邊低聲提醒：
“老大，媒體和粉絲把出口堵得水泄不通，怕是得想個辦法。”
“讓丁瑤安排三輛一模一樣的防彈車，從三個出口同時出去。”
林耀壓低聲音，眼神冷冽如刀：“放出消息說我坐中間那輛，但我上左邊那輛。”
……
三個小時後，半島酒店宴會廳裡，水晶吊燈把香檳塔照得流光溢彩。
天耀集團的高管們已經喝得滿臉通紅，舉杯的手都在打顫：
“耀哥！這仗打得太漂亮了！咱們現在可是港股風向標！”
林耀端著威士忌，淺抿一口，目光掃過醉醺醺的眾人。
李上貓舉著酒杯過來敬酒，他笑著碰了碰杯，卻始終沒喝。
這杯酒，不過是商場上的又一場博弈。
散場時，十幾輛防彈車組成鋼鐵洪流。林耀靠在後座，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突然冷笑一聲。
王建國遞來熱毛巾，小心翼翼問：“老大，您笑什麼？”
“笑有些人以為低個頭就能化乾戈為玉帛。”
林耀擦了擦嘴角，道：
“記住，在這世上，隻有永遠攥在手裡的籌碼，才是真正的交情。”
——
晨光剛爬上中環的玻璃幕牆，林耀已經坐在天耀大廈頂層辦公室。
噠噠噠……
他解開定製西裝的銀扣，修長手指在紅木桌麵上叩出有節奏的輕響。
王建國抱著十幾份文件推門進來時，正撞見自家老板盯著落地窗外的維多利亞港出神。
“建國，那些印著成人用品廣告的雜誌，最近銷量又漲了？“
王建國翻開報表，馬上回道：“上個月突破35萬冊，東南亞幾個碼頭都在加單。
“不過“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互聯網那邊動靜不小，聽說美利堅已經有人搞出能在線瀏覽的'網頁'了。“
林耀嗤笑一聲，抓起水晶鎮紙把玩：“能火個年就夠本。
話音未落，突然把鎮紙重重拍在a貨產業的報告上。
“倒是假貨這邊，得提前做打算。“
“老顧那群人最近消停多了。“
王建國指著報表上的數據波動，道：
“不過珠三角那邊傳來消息，內地廠子開始偷師我們的仿造技術，聽說莞城已經有人能做出以假亂真的勞力士。“
“大勢所趨罷了。“
林耀往後一靠，真皮座椅發出低沉的吱呀聲，續道：
“年內，港島的仿冒市場就得被內地吃乾抹淨。
“記住，我們不做接盤俠。
“等假貨市場開始走下坡路，立刻把生產線往電子代工轉。
“那些給歐美大廠做貼牌的活，利潤可能沒假貨高，但勝在乾淨——“
“以後咱們天耀要上市，總不能背著'造假大王'的名聲敲鐘。“
王建國正要開口，林耀已經抓起內線電話：
“讓財務總監十分鐘內過來。順便通知公關部，準備召開記者會——就說天耀要響應港府打假號召，主動關閉三家仿製品工廠。“
掛斷電話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輿論這東西，得緊緊攥在手裡。“
林耀轉動著雪茄剪，冷不丁問：“王建國，你說港島地價還能瘋漲多久？“
王建國推了推金絲眼鏡，彙報聲帶著股精明勁兒：“照目前趨勢，至少還能撐兩年。不過最近港府放出風聲，要加大土地供應“
“他們敢動真格？“
林耀哢嗒剪斷雪茄頭，火苗在防風打火機下竄起，道：
“等填海造地的新盤上市，那些炒樓花的投機客怕是要哭爹喊娘。”
嘶——
他深吸一口煙，吐出的煙圈在陽光裡炸開。
“天耀置業先按兵不動，彆碰那些風險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