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後，您去信和國王請示。”
伊蒙說道。
巴提摩斯的長子克萊蒙特·賽提加武藝不賴，精通戰場指揮，擔任金袍子副司令綽綽有餘。
“與國王說嗎？”
巴提摩斯眼神遲疑。
他並沒有把握。
坦格利安王朝開國之初，三個老牌瓦雷利亞家族同氣連枝。
財政大臣和海政大臣的職務，幾乎是賽提加和瓦列利安家族的自留地。
可惜，賽提加家族有著螃蟹的狡詐堅殼，總是不那麼得人心。
人瑞王在位時，財政大臣旁落林曼·畢斯伯裡。
他有自知之明，不爭不搶，守在蟹島安心休養家族。
伊蒙的崛起，才讓他看到重回權力中心的時機。
想在韋賽裡斯一世麵前露麵，也需要伊蒙擔保。
“放心，大伯會同意的。”
伊蒙看出他的顧慮，給出肯定答案。
大伯對賽提加家族沒有什麼偏見，隻是一時沒想起來這個血統相近的盟友。
畢竟他的政治製衡，體現在各境之間。
“十分感謝，親王。”
巴提摩斯展露笑容，感激的鞠躬致謝。
再三保證他會與海蛇結盟，並監視對方是否有叛國行徑後，本本分分的告退。
伊蒙德見打擾的人走了，譏諷道：“巴提摩斯大人真是善於鑽營，比起螃蟹更像一條鱔魚。”
“但他忠誠、清廉，對做人保留底線。”
伊蒙比他更了解巴提摩斯。
伊蒙德不信：“我聽說蟹島藏了喝不完的葡萄酒，怎麼會清廉。”
“他從海上賺的錢，又不是從國庫身上竊取。”
伊蒙對其帶有有色眼鏡，但始終給予一份重視。
巴提摩斯此人。
小聰明有餘，缺乏仁義之心。
留在一位英明、有主見的君主身邊，他會是最好的臣子，最勤快的乾吏。
如果君主不夠有自己的判斷力，就會受到他的影響。
血龍狂舞時期，雷妮拉被罵“梅葛的奈嘰”，導致君臨暴亂、龍穴暴亂，他是罪魁禍首。
什麼稅都敢收，不給平民活路。
伊蒙德皺著眉頭。
還沒人效忠他，願意為他屈膝。
所以，他的眼中隻有好壞。
宴會持續到傍晚，賓客們縱情歌舞，喝了個伶仃大醉而歸。
接下來幾天，潮頭島都很熱鬨。
船殼鎮與香料鎮的港口泊滿船隻，各地商人絡繹不絕。
就連妓院裡的妓女，都賺的合不攏腿。
…
船殼鎮。
科利斯與伊蒙站在港口，送彆一艘染成紫色底的布拉佛斯大船。
“您貸了很多錢。”
伊蒙一臉佩服。
科利斯轉身要走，神情肅然：“向鐵金庫借款，才能更快的擴張海軍，才能拉攏布拉佛斯。”
對於現在的坦格利安和瓦列利安來說，布拉佛斯還是有點太強了。
鐵金庫壟斷世界大半的財富，無麵者來去無蹤。
曾幾何時的古瓦雷利亞龍王，麵對鐵金庫也選擇更溫和的相處方式。
當然了。
更多原因，是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
布拉佛斯歸根結底，隻是一座自由貿易城邦。
在海軍進不去布拉佛斯海灣，巨龍焚毀城邦，得到一座廢墟的糟糕成果上。
還要承擔無麵者的刺殺。
穩虧不賺。
“你說的對。”
伊蒙點頭讚同。
比起把布拉佛斯推到對立麵，不如借點錢，讓其保持中立。
就是海蛇借的有點多。
整整五百萬金龍。
科利斯冷哼一聲，在護衛的保護下，甩袖返回高潮城。
他之所借錢，還不是和伊蒙有關係。
泰洛西重建消耗大量錢財，本想建立一家泰洛西銀行，給家族回回血。
伊蒙養在外的“黑天鵝”先一步建立密爾銀行，打破他的幻想。
光靠近些年賺的錢，根本不夠支撐一場戰場。
“怪我嘍？”
伊蒙眉毛一挑，看出海蛇對他的怨氣。
真是個為老不尊的老登。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小孩子打鬨的聲響。
緊接著，是年輕女性清脆的嗓音：“亞當、埃林，不要在船廠亂跑。”
伊蒙循聲望去，看到一個身材嬌小，穿著乾練的銀發女人。
“鼠兒”瑪爾達。
“好的，媽媽。”
瑪爾達的犀利注視下，兩個銀發紫眸的男孩兒老實下來，不再在甲板上亂跑亂跳。
兩個男孩兒都不大。
伊蒙算了一下
大的亞當7歲，小的埃林6歲。
就在他觀望的時候，亞當發現了旁人注視的目光，一眼看中人群與眾不同的伊蒙。
“大人，您是君臨來的嗎？”
亞當大膽的走了過來，仰頭滿是羨豔的詢問。
伊蒙笑道：“你不怕我？”
正常的平民小孩兒，可不敢主動和貴族搭話。
亞當小臉微紅，低下頭：“我隻看您、看您非常特殊。”
“怎麼個特殊法？”
伊蒙態度和善，說道：“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回答你一個問題。”
未來的“亞當·瓦列利安”，改變黑黨頹勢的主力。
就連墓碑上，也隻有忠誠二字。
他還是願意予以善意。
“感謝您，大人。”
亞當禮貌道謝，回答道：“我剛才在甲板上玩的時候，看到您和科利斯大人站在一塊。”
“而您的氣度，我從沒在船殼鎮見過。”
說罷，他有些慚愧的把頭耷拉的更低。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生身父親的身份。
說出“科利斯大人”時，小小的人兒忍不住自尊心受挫。
“我的確來自君臨，但更準來講是穀地。”
伊蒙言而有信。
聞言，亞當暈乎乎的，小聲問道：“您有什麼想問我嗎？”
聽到穀地的時候，聰明的腦袋瓜立馬猜到穀地親王。
有點腿軟手麻。
“亞當！”
瑪爾達追了上來，連忙將兒子拽到身後，臉色發白的道歉：“抱歉，大人。我這就帶他回家，有所衝撞萬望見諒。”
“沒事，快回家吧。”
伊蒙笑了笑，不為難這個有稀薄血緣關係的私生女姐姐。
“感謝您，大人。”
瑪爾達裝傻，扯著兒子逃也似的離開。
亞當一步三回頭，明亮的紫色雙眸滿是崇拜之色。
“屠龍者”伊蒙、“鐐銬破除者”伊蒙。
是他心目中的偶像。
騎著“青銅之怒”沃米索爾，打敗邪惡的三女國海盜，解放奴隸灣遭受壓迫的奴隸，平複河灣地的叛亂……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小孩子眼裡的正義之舉。
伊蒙要是知道，一定汗顏。
誇張了。
我沒花錢請托。
以他的名聲，在七國罵名更多一些。
在亞當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伊蒙微笑道：“我沒什麼好問你的，等你長大了，希望你能個成為一名真正的騎士。”
亞當驚喜的瞪大眼睛，想回答卻沒來得及。
瑪爾達把他丟進船艙，又把小兒子埃林揪過來，果斷的塞了進去。
要不是怕踢壞兒子，估計都要補一腳提提速。
伊蒙莞爾一笑。
私生子小弟蠻有意思的。
……
中午。
伊蒙剛回到高潮城，便被蘭娜爾一把揪住，粗魯的拽回臥室。
“不用如此吧。”
伊蒙一個趔趄，滿心無奈。
這一幕，和方才瑪爾達拽兒子一樣。
砰！
蘭娜爾一把關上房門，把他懟在牆上，清純不失嫵媚的姣好臉蛋逼近。
“哇哦~”
伊蒙脊背貼牆，嘴角忍不住上揚。
“不搞怪。”
蘭娜爾有些緊張，問道：“你見了我父親的私生子？”
“你怎麼知道？”
伊蒙訝然。
蘭娜爾翻了個好看的白眼，無奈道：“你回來之前，一個眼線從船殼鎮先到一步，見了我父親。”
海蛇的臉色直接晴轉多雲，彷佛一個快被點燃的爆竹。
“我是說，你什麼時候知道科利斯大人有私生子？”
伊蒙眼裡隻剩對八卦的渴望。
蘭娜爾直言：“很早之前。”
蘭尼諾知道的事，她都了如指掌。
稍加沉吟，蘭娜爾握住伊蒙的手，眼眸水汪汪的說：“這件事千萬不要往外講，答應我。”
“好的。”
伊蒙點點頭，心道雷妮絲姑姑有點可憐。
一家四口人，三個都知道的秘密，隻有她被瞞在鼓裡。
可又沒有辦法。
這件事捅破了，以雷妮絲姑姑的自尊，很難接受丈夫的婚內背叛。
“我為家庭和睦謝謝你。”
蘭娜爾鬆了口氣，把頭倚靠在伊蒙懷裡。
她理解父親養私生子的苦衷。
但她沒法替母親諒解。
更不敢告訴母親。
伊蒙摟住她的後背，輕輕拍了拍：“沒事噠，我跟你站在一塊。”
“你說的好像犯罪團夥。”
蘭娜爾被他逗笑了。
伊蒙化身哲學家，認真道：“人這一輩子，誰還沒有罪呢。”
蘭娜爾聞言一怔，詫異道：“要不是知道你背地裡罵七神，我都要以為你是虔信徒了。”
伊蒙得意一笑，埋頭和她臉頰貼貼。
蘭娜爾被蹭的臉紅，小聲道：“你最好也彆在我父親麵前提起，他會以為你在威脅他。”
“嗯哼~”
伊蒙享受臉。
蘭娜爾沉吟少許，提起：“等貝妮拉再大一些，把她留在潮頭島，交給母親撫養怎麼樣？”
“嗯？”
伊蒙一下精神了。
不怎麼樣，他可舍不得黏人的小棉襖送人。
蘭娜爾低頭不敢見人，弱弱道：“不會太早，等蘭尼諾和卡珊德拉成婚後。”
瓦列利安和拜拉席恩家族商議好的，卡珊德拉12歲嫁過來。
距離還有四年。
那時候，貝妮拉也7歲了。
伊蒙不語，一味的展現眉毛藝術。
“貝妮拉交給母親撫養，由我繼承潮頭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