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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轉身時，臉上已恢複了商人慣有的精明，他拍了拍洛風的肩膀。
“說起來，今晚歐城有場地下拍賣會，洛先生有興趣嗎？”
洛風挑眉，仔細盯著科林的表情，想從中找到一絲端倪。
發現實在看不出來什麼，他才忍不住問道：“地下拍賣會？去乾什麼？”
他對這種場合不算陌生，隻是科林突然提起，必然另有目的。
可惜科林偽裝的很好，實在是什麼都沒發現。
“有蓬萊的線索。”
科林壓低聲音，眼神裡閃過一絲篤定，“我收到消息，有人會在拍賣會上出手一塊青銅殘片。”
“上麵刻著的紋路和我手裡的石碑隱隱能對上，十有八九和另一半石碑有關。”
洛風眼神一頓。
蓬萊線索？
這倒是正好撞在他的計劃上。
不過洛風也不傻顆粒，能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肯定是希望他跟著一起去的。
他抬眼看向科林，開門見山問道：“你想讓我去競拍？”
“不止是競拍。”科林笑了笑，語氣坦誠，“洛先生的財力，整個歐城都有所耳聞。”
“那青銅殘片必然搶手，不知道多少家的財閥正在盯著我，實在是沒有把握，能夠憑著財力拿下。”
“有你在，我們拿下的把握至少多三成。到時候不管成交價多少，我出六成，你出四成，如何？”
他打得一手好算盤，既借洛風的錢增加勝算。
因為很顯然他實在是沒有什麼信心，而且他看似是出的比較多，但他也並不虧，因為一開始洛風可以一分錢都不用出，完全是由科林拿這份錢的。
緊接著，他又能借機試探洛風對蓬萊線索的重視程度。
要是洛風不想掏這筆錢，就說明他實在是不看好蓬萊這條線索，等同於也不看好這塊石碑背後的秘密，那兩人之間的合作就要三思了。
洛風看穿了他的心思，卻不戳破，隻是淡淡頷首問道：“可以。什麼時候？”
他不掏錢的真無所謂，對洛風來說錢隻不過是一個數字。
不過科林有一點數的沒錯，他隻要一出手這青銅殘片一定就是他們的。
隻是讓洛風有點想不通，一塊價值不菲的，又包含著這種神秘的秘密下落的青銅殘片，竟然出現在地下的拍賣會，這有一點難大雅之堂的意思。
更讓洛風覺得不太靠譜了。
似乎是看穿了洛風的想法，科林神秘一笑，“洛先生，入夜後在老碼頭區，那裡的拍賣會和彆處不同，你去了就知道。”
看到科林說的這麼神秘，洛風也的確是被勾起了興趣。
如果他所料不錯，科林應該是很早之前就得到了消息。
這一次的看似布局，是為了讓有人可以和他一起1前往這個拍賣會，去分攤這部份的錢。
若真是如此，倒是值得一看。
夜幕降臨時，老碼頭區的廢棄倉庫亮起了昏黃的燈。
洛風跟著科林穿過鏽跡斑斑的鐵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微怔。
這哪裡像拍賣會，分明是個熱鬨的夜市。
一條條臨時搭起的攤位沿著倉庫兩側排開，攤主們舉著老式手電筒，對著攤上的古董吆喝。
“剛收的民國花瓶，全品無裂！”
“看這青銅劍，包漿絕對到位！”
“辟邪劍譜！華夏百年古書！據說修煉後能長生不老，走過路過千萬彆錯過！”
“……”
空氣中混雜著灰塵、舊木頭和劣質香水的味道，和他以前去過的那些西裝革履、舉牌競價的地下拍賣會截然不同。
“這裡是歐城最亂的交易市場，明著是擺攤，暗地裡藏著不少見不得光的買賣。”
科林邊走邊解釋，眼神帶著審視得掃過周圍，刻意壓低了聲音，“真正的拍賣會在最裡麵的密室，外麵這些不過是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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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進入到裡麵是需要資格的，外麵這些人，他們則是不可能進入到裡麵。”
洛風目光掃過一個攤位上的青銅鏡，鏡麵模糊，邊緣卻刻著和科林石碑相似的雲紋。
科林見到洛風沒有走也停留了下來，將目光同時的落在這一塊青銅鏡上麵。
攤主是個絡腮胡大漢，見他駐足，立刻湊上來，笑眯眯道：“小哥有眼光！這可是秦代的鏡，鎮宅辟邪……”
“仿的。”
洛風淡淡吐出兩個字，直接打斷了大漢所說的話，轉身跟上科林。
那雲紋的刻痕太新，明顯是用現代工具仿的。
真不知道這裡擺地攤的人到底有沒有水平。
洛風還覺得這個黑市用這樣的方式倒是挺新鮮的，如同菜市場一樣，但這裡的東西實在是不堪入目，基本上就沒有期間能夠拿得出手的。
就算是有幾件真品，那也隻不過是非常便宜的玩意。
科林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多了幾分認可，豎起大拇指拍馬屁道：“看來洛先生對古董很在行，造詣頗深，以後還得多教教我。”
“謬讚了，科林先生，這不是你的風格。”洛風淡淡瞥了他一眼。
開玩笑啊，科林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會拍馬屁？
而且兩人接觸了這麼長時間，之前科林從來都沒有這麼做過，現在反而來拍馬屁巴結他，這其中的意思耐人尋味。
”洛先生，主要還是因為你一眼就能看穿那是仿造的，想到之前你在我那邊還得用手接觸一下，所以現在我有點震驚，情不自禁。”
科林稍微解釋了一下，但其實還不如不解釋。
“略懂。”
穿過喧鬨的攤位，兩人來到倉庫儘頭的鐵皮門。
門口守著兩個穿黑西裝的壯漢，看到科林，立刻放行。
至於科林身後的洛風，他們就仿佛是沒看到一樣，直接就無視了。
這讓洛風覺得很奇怪，按理說，自己這一次來到拍賣會，科林應該是提前弄了什麼門後是條狹窄的通道，儘頭的房間裡亮著水晶燈，和外麵的雜亂判若兩地。
十幾個衣著各異的人圍坐在長桌旁，桌上擺著幾件用紅布蓋著的物品。
一個戴單片眼鏡的老頭坐在主位，見他們進來，微微點頭問道：“科林先生，這位是？”
“我的朋友，洛風。”
老頭目光在洛風身上轉了一圈，沒多問，也沒有把洛風當成什麼大人物，注重看待。
他隻是敲了敲桌子，淡淡道：“人差不多齊了，開始吧。”
第一個被推上來的是幅古畫，展開後是幅《山居圖》，筆觸細膩。
但洛風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搖了搖頭。
一看紙質是做舊的，墨跡也不對。
科林顯然也沒興趣，低聲對洛風說道：“青銅殘片是最後一件拍品。”
洛風沒說話，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他注意到角落裡坐著個穿旗袍的女人，手裡把玩著一串蜜蠟，眼神卻時不時瞟向他們，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女人他見過，上次在科林莊園外，跟蹤他的暗影議會成員裡，有個人和她長得很像。
看來，這場拍賣會，不止他們想拿到青銅殘片。
拍賣師的聲音在密室裡回蕩，一件接一件拍品被推上來，又在稀疏的應價中被人拍走。
古畫最終以低於估價的價格成交，買下它的是個禿頂男人，滿臉興奮地捧著畫軸，仿佛撿了天大的便宜。
洛風瞥了一眼，那畫軸邊緣的漿糊都帶著現代工業膠的氣味，怎麼看都是很明顯一件粗製濫造的仿品。
接下來的青銅鼎、青花瓷瓶，也都大同小異。
要麼是一眼假的贗品，要麼是存世量極大的普通貨色，根本不值得花心思。
密室裡的氣氛有些沉悶，不少人打起了哈欠。
“好無聊啊。”
“真真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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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人開始低聲交談，也是對這些拍品興致缺缺。
大家都是懂行的人，誰都知道這些是假的。
可洛風奇怪就在這裡，那為什麼還拍賣這些？
他哪裡知道的是這個拍賣會上映這些假貨就是騙那些不懂的人購買。
因為很多人都是內行，都是懂行的人，這裡就會給人一種感覺，所有出現的全部都是真的上也有假貨。
但是為什麼這些有身份的人不說，就是因為這家背後地下拍賣會的勢力並不簡單，誰也不想去得罪他，被拉入黑名單，再無法踏入這裡，甚至有可能被封殺。
“看來大家都在等壓軸的東西。”科林側過頭，對洛風低語，“這些不過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好東西總在最後。”
洛風沒接話，目光落在角落裡那個穿旗袍的女人身上。
她依舊把玩著蜜蠟手串，這手上已經被她盤的滿是油光了。
她臉上笑意未減，仿佛對眼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可洛風卻從她偶爾抬眼的瞬間，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這眼神洛風可太熟悉了。
那是獵人盯著獵物的眼神。
終於，拍賣師清了清嗓子，示意助手推上最後一件拍品。
紅布掀開，露出個巴掌大的青銅殘片，表麵覆蓋著厚厚的銅鏽，邊緣不規則，像是從什麼器物上硬生生掰下來的。
“各位，壓軸的來了。”拍賣師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笑著道：“這青銅殘片，據考證來自戰國時期，上麵刻有特殊紋路，至於具體用途，暫時不明。起拍價，五百萬歐元。”
話音剛落，密室裡安靜了幾秒。
沒人立刻叫價。
有人皺眉打量著殘片，試圖從銅鏽和紋路裡看出些門道。
有人和身邊的人交換眼神，也在權衡利弊，畢竟五百萬不是小數目。
更多的人則保持沉默，像是在等待什麼。
洛風的手指停在桌麵上，幾乎要碰到光滑的木麵。
這點距離，他能看清殘片上的紋路。
確實和科林的石碑能對上，而且比石碑上的更完整。
甚至能隱約看出“蓬萊”二字的輪廓，這絕對是真的，並非是贗品。
但他沒動。
他知道真正的對手不是在場的這些散客，而是角落裡那個女人，以及她背後的暗影議會。
現在出價，隻會打草驚蛇，讓對方立刻警覺。
科林也按捺著，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盯著洛風，似乎在打量著他，以及……確認他的態度。
“五百萬，沒人要嗎？”
拍賣師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可是好東西啊！”
其實五百萬價格真不算高，就是沒人喊。
“六百萬。”
終於，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個戴帽子的男人，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臉。
科林看了洛風一眼，見他依舊沒反應，便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的助手。
“八百萬。”助手立刻跟上。
戴帽子的男人頓了頓，似乎沒想到有人會跟價，遲疑片刻後喊道：“一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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