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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瘋狗可看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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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

餘則成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在沙發上窩了一夜,半睡半醒的,這會兒他乏困的厲害。

咚咚!

李涯叩了叩門。

“進來。”餘則成喊道。

“老同學,忙著呢?”李涯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他懂點人情世故,知道求人,也有賣低的時候。

但就是那股子裝勁差點味道,顯得很假,很做作,教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忙。

“恭喜李隊長官複原職啊。”餘則成起身笑迎,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站長特意跑京陵去保李涯。

餘則成明麵上要跟李涯死倔,那就是不懂事了。

該裝還得裝。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演戲嘛,都是辦公室有頭有臉的角兒,誰不會啊。

“嗨,什麼官複原職。

“水陸稽查處,冷藏倉庫和德龍客棧還沒握熱乎呢,一竿子全打沒了。

“現在連薪水也不讓拿了。

“日子沒法過啊。”

李涯坐下來,像老朋友一樣談心道。

“這可不像你。

“我記得當年在特訓班時,集體訓練課上你永遠都衝在最前麵,那是何等意氣風發。

“感覺去了趟延城,當了英雄,反而沒英雄氣了呢?”

餘則成笑道。

“人窮誌短。

“你是不知道我在那邊過的什麼日子。

“頓頓窩窩頭、紅薯配一碗水煮白菜,一個月才能洗一次澡,打開水得限量排隊,就這還是學校特供,其他地方連水都沒得喝。

“哎,我真是苦怕了。

“你知道嗎?當年金山衛戰鬥打鬼子我都沒這麼怕過。

“但待在那鬼地方,我真的害怕自己有一天會活活餓死、病死,就像鈍刀子割肉,每天都是煎熬、痛苦。

“吃的,穿的。

“醫藥,各種奇缺。

“老實說國軍麵對這麼一群吃不飽穿不暖的泥腿子,居然能打敗仗,我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李涯掰著手指數了一通,歎了口氣道。

“打住,咱不聊這個話題。

“我要說他們有人才,有信仰,你又該懷疑我是紅票了。

“我這機要室肯定是跟你們行動隊風水相克。

“誰坐上這個位置,都得拿我開刀。”

餘則成一邊給他倒茶,一邊埋怨打趣道。

“餘主任,乾咱們這行的要永遠保持嫌疑。

“你看陸橋山、你、洪智有在保定和鐘旺國的事上,不也說我是紅票嗎?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無所謂。

“不過,這兩次確實是我衝動了,歸根到底都是受了屬下人挑撥立功心切。

“想我初來乍到,您和站長就是我最親的人。

“咱倆的關係不至於這般。

“老同學,過去的事我鄭重向你道歉。”

李涯說著起身向餘則成鞠了一躬。

“彆!

“你這不折煞我嗎?”

餘則成趕緊扶住他,笑盈盈的勸說:

“您老兄是中校軍官,我是小小芝麻粒少校,論升官發財,我連擋你的道資格都沒有。

“以後精誠合作,你上我下同心而向。”

“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李涯笑著坐了下來,二郎腿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老同學,你,你可是大忙人,來我這不光是吐槽延城的苦日子吧。”餘則成問道。

“我在想熊長官要的那批貨,你打算怎麼處理?”李涯問道。

“還能咋處理。

“都被你扣下了,通不了關,違約賠錢唄。

“反正是洪秘書的東西,他人脈廣能運就運,不能運賠錢也是他。

“我大不了就把那三百美金的押運費退給他就是了。”

餘則成一臉輕鬆的笑道。

“彆啊。

“這可是事關黨國大計,你想想要蘇聯人倒向咱們。

“紅票什麼狗屁布爾什維克還能有活路嗎?立馬就得原地解散啊。”

李涯絕口不提跟自己有關,曉以家國大義道。

“老兄。

“黨國大計輪不到我們這種小人物操心。

“去山海關這一路土匪、兵匪、紅票,指不定哪就讓人劫了,對著腦門子崩一槍。

“我去那純粹是看在洪秘書的麵子。

“你老兄人脈廣,要不我分你兩百,不,三百美金,你幫我把這趟活乾了?”

餘則成恍然一笑道。

“彆啊。

“我可沒那本事,能跟紅票打交道。”李涯連忙擺手道。

“那就愛誰誰去吧。

“李隊長,裝備室那邊新來了一批德國貨,我得去登記,就不跟你聊了。”

餘則成起身道。

“彆,彆!

“再聊兩句。”

李涯輕咬了一下嘴唇,硬著頭皮抬手攔住了餘則成。

“李隊長,你,你這是……”餘則成一臉不解。

“其實這批白是我押上全部身家買的。

“原本想通過洪秘書高價賣出去。

“沒想到……”

李涯尷尬的聳肩笑道。

“的確是高價賣出去了,東北王老爺子兩倍的價格,轉手你就賺了兩套房。

“你說這個洪秘書,對你也太偏愛了吧。

“我和老陸求白嘴皮子都磨破了,楞沒找到門路。

“你這才來幾天,都倒上白了。

“有建豐的光環就是不一樣,招人稀罕啊。”

餘則成指了指他,夾槍帶棒的損他。

“問題是,我,我把自己的買賣攪黃了。

“現在欠一屁股爛債。

“白這東西又是戰略調配物資,陸橋山要上報給民調局,立馬就會拿去充公。

“要不熊長官都不敢過葫蘆島呢。

“得儘快運走才行啊。”

李涯一臉愁苦的看著餘則成。

“何止買賣黃了,我也差點被你攪黃了。

“李隊長,我是真不能接這活,你找洪秘書吧。”

餘則成嗬嗬一笑,轉身就走。

“餘主任,我分你一半的利潤。”李涯在他身後喊道。

餘則成不搭理他。

“六四。”

“七三。”

“八二。”

……

“這樣,賺的全部歸你,我保個本錢就行了好嗎?”李涯心滴著血,喊道。

“同學一場,你的錢我都賺,那還是人嗎?”餘則成轉頭笑道。

“餘主任,你一定要幫……”

李涯放下身段剛要請求,餘則成豎起食指:“噓,彆讓老陸聽見。”

說完,他腳步輕快的下了樓。

“瑪德!”

李涯拳頭在牆上一砸,氣的肺都炸了。

現在陷入了僵局。

貨,他自己運不出去,沒這能耐。

找人吧。

他是建豐的人不假。

但用這塊招牌保命還行,乾這種勾當,他可沒這個膽子。

在津海他能找的人似乎也隻有站長和洪、餘了。

眼下兩人生了嫌隙,咋辦?

李涯垂頭喪氣,往辦公室走去。

……

洪智有回到了站長室,吳敬中正在喝茶。

“站長,白的事怎麼處理?”洪智有問道。

“你看李涯這人能喂熟嗎?”吳敬中沉聲問道。

“很難。

“如果沒有延城的經曆,他就是第二個劉雄。

“隻認紅票,不講感情。

“或者說,隻對您講感情。”

洪智有道。

“你以為劉雄跟我講感情?”

吳敬中雙目一凜,彆過頭冷哼陰冷道:

“那是他認為享受生活是對的,默許我敲詐這些地主老財,假如他知道我和紅票有任何關係,第一個打我黑槍的就是他。

“李涯也是一樣。

“骨子裡那股執拗、桀驁,光靠嘴上那點漂亮話和虛偽的笑容是遮掩不住的。

“這種人就是典型的自我主義者,隻有自己的精神聖土,容不得彆人半點與違。

“你對他一千樁一萬樁好,隻要有一樁逆了他的意,他就會翻臉無情。

“哪怕是親爹,他也能斃了。”

吳敬中食指一抖,早已看穿一切。

“老師不愧是研究過哲學的人,明辨分毫啊。”洪智有道。

“人性這種東西你見多了,什麼尿性過一眼就能看出來,算不上什麼本事。”吳敬中笑著擺了擺手。

“老師,那這些白?”洪智有道。

“既然喂不熟,那就彆喂,上點刀槍棍棒。

“讓他疼。

“要不,他是不會長教訓的。

“過去我對人總是寬仁,現在想想有時候仁慈也未必是件好事啊。

“一不小心就會有人騎頭上來拉屎撒尿!”

吳敬中眼神一厲,正然道。

“明白。

“我知道怎麼處理了。”洪智有道。

站長說的對啊。

和氣生財的前提是,對方講和氣。

無論是原劇,還是自己這些次的經曆、觀察來看,李涯骨子裡是容不下人的。

既然“和”不了,那就隻能“棍棒”伺候。

“喂,調度室嗎?

“肖楷在嗎?

“叫他來我辦公室一趟。”

洪智有回到辦公室,拿起了電話。

……

情報處辦公室。

司機肖楷快步走了進來:“陸處長,洪秘書打電話叫我過去。”

“又是找你下棋吧。”陸橋山笑道。

“是的。

“下邊就我和米誌國棋下的不錯,他有時候叫的米誌國,有時候叫的我。”肖楷道。

“那就去吧。

“洪秘書人還是不錯的,讓著點,興許他還能賞你點零錢。”

陸橋山溫和笑道。

“好的,陸處長。”肖楷領命而去。

“洪秘書。”

見了洪智有,他恭敬問好。

“快坐。”

洪智有示意他入座。

泡了茶,給他拿了點乾果、糕點,擺開棋盤兩人邊吃邊下。

“洪秘書,你這的餅乾真好吃。”肖楷邊吃邊道。

“這個叫沙琪瑪,外國人發明的。

“你喜歡吃,待會我給你多拿點。”

洪智有很隨意道。

“洪秘書,你人真好,大家私底下都喜歡跟你派活。

“要選副站長是站裡投票的話,您肯定是全票通過。”

肖楷發自肺腑的說道。

“副站長得有銜,陸處長還差不多,我肯定是沒戲了。”洪智有落了一子,淡淡笑道。

正說著,餘則成走了進來:

“洪秘書,李隊長剛剛來找我,求我把那批白拉……”

“喲,肖楷在啊。”

一見有外人,餘則成連忙笑著打住了。

“那個洪秘書、餘主任你們忙,我,我下次再陪您下。”肖楷很識趣的起身道。

“好。

“等等,把吃的拿走。”

洪智有拿了幾塊彩紙包的沙琪瑪,塞給了肖楷。

“謝謝洪秘書。”

肖楷歡天喜地的拿了出門而去。

路過情報處。

他剛要快步掠過,就被陸橋山喊住了:“進來,咋不懂規矩呢。”

肖楷這才回過神來。

他是陸處長的人。

去彆的辦公室派活,是必須要回來彙報的。

“是,是。”肖楷連忙低著頭折了回來。

“拿的什麼啊?”陸橋山皺眉不滿道。

“殺……你馬。”肖楷結結巴巴道。

“拿來。

“沒點見識,這個叫沙琪瑪。

“你倒還挺有口福呢。

“不懂人事的狗東西!”

陸橋山一把拿了過來,打開邊吃邊問道:“洪秘書找你說啥了?”

“就是問我爸媽身體咋樣。

“哦,他還問我我妹夫的餛飩店生意好不好,要不要在咱們站外邊開個分店,說可以幫忙找……”

肖楷一提起這事就興奮。

“什麼亂七八糟的。”陸橋山臉一拉,打斷了他。

“你這腦子一天到晚想些啥呢,你是保密局的司機,不是街頭賣大蔥的。

“淨打聽些雞毛蒜皮的屁事。

“仔細想想,他有沒有說站裡的正事,尤其是站長、我和李隊長的。”

陸橋山點了點他道。

“嗯,好像沒……”

肖楷琢磨了一會兒,雙眼一亮道:

“有。

“餘主任剛剛去找洪秘書,說什麼李隊長那批,求他處理了。

“他見我在場,就沒往下說了。”

“你確定餘主任說李涯用的是求?”陸橋山敏銳的抓住了字眼。

“沒錯,就是求。”肖楷很確定的說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陸橋山抬手示意他下去。

“陸處長,我,我的……”

肖楷尬笑了一聲,指了指陸橋山桌上的糕點。

“拿走,拿走。

“滾!”

陸橋山一拍滿手的糕渣,不爽罵道。

“是。”肖楷拿了糕點,一溜煙跑了。求?

陸橋山喝了口咖啡,仔細琢磨了起來。

這批白莫非是李涯的。

又或者是餘則成的?

肯定不是洪智有的。

否則這會兒站長早就下令轉走了。

問題是,李涯的白,怎麼成了餘則成押運,還被李涯自己扣起來了?

不管了。

這倆都不是什麼好鳥。

餘則成吃獨食。

李涯更是肉中刺,眼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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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的白,這得多少錢?

嗬。

這可真是天助我也啊。

陸橋山快速拿起電話,嗦著腮幫子,然後笑容滿麵道:

“喂,是民調局的張局長嗎?

“是這樣的,我們保密局扣押了一批來路不明的白,得有個兩卡車。

“你帶人過來清點一下。

“對,白。

“少說也得一兩噸吧。

“好的。

“再見。”

半個小時後,民調局的張鳳來領著一群執法人員來到站裡。

“張局長,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吳敬中與陸橋山、洪智有親自相迎。

眼下處於戰時,民調局可不簡單,歸屬於物資供應委員會管轄,負責調配民生物資,妥妥的油水衙門。

比如北平的馬漢三,現在就是民調局局長。

戴老板非但沒整垮此人。

反而在李宗仁的支持下,掌控了整個北平物資,撈的盆滿缽滿。

如果有什麼職位是吳敬中都覬覦的。

隻有一個,津海的民調局局長。

張鳳來背靠著張治中,在國防部那邊的根子可不淺。

“吳站長,咱們都是為黨國鎮守一方,我就不說客套話了。

“剛剛得到消息,你們津海站昨晚扣押了兩卡車的走私白,不知是真是假。”

張鳳來不卑不亢的笑問道。

“有這回事嗎?”吳敬中轉頭看向陸橋山。

“好像是有。

“李隊長扣的,要不把他找來問問?”陸橋山道。

“不必了。

“張局長來都來了,讓他親自檢查。

“要是白,按照上峰指示直接拉走就是,至於走私白的人,這是咱們保密局的專長,自會調查清楚給張局長一個交代。”

吳敬中朗聲道。

“吳站長,那我就……”張鳳來欣然道。

“請。”吳敬中抬手道。

很快,張鳳來拉走了兩卡車白。

李涯站在窗口目睹了這一切,氣的臉色煞白,渾身直發抖。

那可是他的全部身家。

現在全被洗光了白說,還倒欠謝若林一大筆錢。

他心有不甘的來到了站長室。

“站長,這批白是咱們扣押的,怎麼讓民調局拉走了?”李涯不滿問道。

“私販白比販賣軍火的罪還重。

“民調局都找上門來了,我不交難道等著國防部派巡查員來?”吳敬中反問他。

“可這是餘主任秘密押給熊長官的。

“讓姓張的拉走,熊長官那不太好交差吧。”李涯皺眉,變著法子道。

“熊長官麵子比我大。

“不過那是他們之間的事,與你我無關。

“李隊長,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反正白又不是你的,餘則成、熊式輝都不急,你跟著急什麼?”

吳敬中“善意”的寬慰他道。

“我……”李涯比吃了死蒼蠅還難受。

“行了,我實話告訴你吧。

“就這批白我還真想藏倉庫裡了,隨便倒手一賣,咱們站裡每個人的年底獎金都能翻三倍。

“設備也能全部換上新式的。

“但張鳳來明著告訴我,這是陸橋山點給他的。

“你說我怎麼藏?”

吳敬中適時的告訴了他“真相”。

“我知道了!”

李涯麵如死灰的走出了站長室。

一想到兜裡分文皆無,美食、西裝、頭油全都沒了指望,他胸口不禁陣陣絞痛,整個人已經無法呼吸,不禁扶著牆痛苦的哼出了聲。

“喲,李隊長這是怎麼了。

“要我送你去醫務室嗎?”

陸橋山早站在門口瞄半天了,瞅準機會過來落井下石。

“不用。

“陸處長,祝你平安。”

李涯衝他森冷一笑,蹣跚著往辦公室走去。

“嗬嗬。

“死狗一樣的東西,還想跟我鬥?”

陸橋山看著李涯的背影,不屑冷笑了起來。

李涯三年不得晉升。

眼下正是內戰頻發之時,不僅是建功的好機會。

也是撈錢的絕佳時機。

這一處罰基本上宣判了李涯的“死刑”。

讓他再也沒了跟自己競爭副站長的資本。

留下來,也不過是一個陪跑罷了。

“陸橋山!

“我去你祖宗十八代!”

一進辦公室,李涯雙拳狠狠砸在桌上,咬牙切齒的咒罵了起來。

……

秋去冬來。

有人歡喜有人愁。

常德路1號。

翠平、梅秋菊和綢兒正在包餃子。

“大哥愛吃羊肉,咱們先包羊肉餡的,他們一回來就能吃上熱乎的。”一身旗袍的翠平熟練的趕著麵。

“管他呢。

“先包豬肉餡的,智有愛吃。”梅秋菊眨眼小聲道。

“彆看老吳官大,現在好多事都是智有操持,他呀一天就知道玩古董,該到退休的年齡了。”頓了頓,她又小聲道。

“還好我家則成跟智有是兄弟。

“你看李涯,前幾天在街邊吃餛飩還躲著我,生怕丟人似的。

“西裝也不穿了。

“頭發也不打油了。

“你說他也是站長學生,咋混成了這樣。”

翠平一臉唏噓道。

“作的唄。

“跟他那個老師劉雄一樣,一根筋不上道,你家大哥可瞧不上他了。

“不過,這回也是遭了陸橋山的害。

“聽說托人搞了兩噸白,讓民調局給弄走了。

“這種人,有錢不掙非得作,活該。”

梅秋菊一臉鄙夷道。

“是活該。

“一個個跟瘋狗一樣,專門盯著我家老餘咬。

“你說他這麼礙眼,大哥咋不弄走他呢?”

翠平不解問道。

“不能弄走。

“瘋狗咬人是疼。

“李涯要走了,毛人鳳派來的人那就是猛虎,是要吃人的。

“養條瘋狗多好,還能看門。”

梅秋菊笑道。

正說著,吳敬中戴著厚厚的帽子走了進來,餘則成、洪智有緊隨其後。

“這人呀,上了年紀就怕吹風,稍微著點頭就鑽心的疼。

“冬至,吃餃子。

“挺好。

“都有啥餡的?”

吳敬中摘下帽子,笑問道。

“有大哥您愛吃的羊肉餡,現在就下鍋。”翠平道。

“翠平,叫老師。

“大哥,大哥是你能叫的嗎?你讓洪秘書咋叫。”餘則成板著臉提醒道。

“這不叫習慣了,改不了口嘛。”翠平道。

梅秋菊本想說隨意。

但一想到那樣智有就矮了一輩,煞了自家姑爺威風,便笑笑不說話了。

“馬上就要進入47年了。

“津海光複前,我和陸橋山就過來建站了,一眨眼就快兩年了,你說這時間過的多快。

“聽國防部的消息說,胡宗南近來的戰事很順利。

“向委員長彙報時稱,最遲明年三月就能攻占陝北、直搗黃龍!

“各位,為了黨國,為了前線的黨國將士們。

“一起舉杯致敬吧。”

吳敬中洪聲道。

“向胡長官和無畏的戰士們致敬。”餘、洪等人紛紛舉杯。

吃完飯。

翠平和梅秋菊去了偏廳閒聊。

吳敬中叩了叩桌子道:“眼下有樁麻煩事,毛人鳳執意要津海站立即設副站長,鄭介民自然是樂的同意。

“陸橋山這位怕是上定了,你倆有什麼看法。”

洪智有搖了搖頭道:“副站長絕不能是陸橋山。

“這個人比李涯陰險。

“一樣也喂不熟,白的事我故意找他去拉餘主任一把。

“結果他不幫就算了,還說了不少風涼話。

“老師,這個人靠不住。”

餘則成接過話茬道:“嗯,聽說鄭局長已經卸任了二廳廳長,過完年據說就要進國防部當次長了。

“這要熬到明年,更不好說了。”

吳敬中點了點頭道:“我也在為這件事發愁啊,現在都盯著津海這塊肥肉!

“其實我相中的人是則成。

“奈何戴老板死了,他沒了靠山,再者這個銜始終沒機會往上走一走。

“眼下除非去前線,否則立功的機會比美女還少。

“難啊。”

說到這,他苦惱的歎了口氣。

“老師,也還是有辦法的。

“能對付陸橋山的,咱們站裡隻有李涯。

“您先讓李隊長鬆一鬆,營造建豐要抬他的趨勢,讓他清幾個印刷廠找找手藝和威風。

“李涯一會暖,陸橋山必然著急。

“到時候他們必然互咬。

“李隊長的手段大夥兒也見識過了,興許他就把陸橋山送走了。”

洪智有提議道。

“嗯,有道理。

“讓李涯去對付他。

“抬李涯,陸橋山必然對李涯下陰招,兩者互相反擊,咱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可以試試。

“智有,你跟李涯關係還不錯。

“去,把這兩盤餃子給他送去,順便把這個給他,就說是建豐給我透話了。

“他就認建豐,好使。

“讓他打起精神,把行動隊的活支起來。”

吳敬中叮囑道。

“是,我這就去見李隊長。”

洪智有打好包,用屜子一裝驅車直奔李涯家。

敲了好久,李涯才開門。

“喲,洪秘書,你怎麼來了?”李涯一臉頹喪,滿嘴酒氣問道。

“這不冬至吃餃子嘛。

“站長請你不去,托我給你送過來了。

“剛下鍋的,你摸摸,還熱乎著。

“趕緊的,趁熱吃。”

洪智有進了門,給他擺上了。

“餃子!

“又是餃子。

“上次吃餃子的時候,還是過春節,在延城二保小當自然老師。

“那個香啊。

“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李涯雙目一紅,拿了香油、醋一蘸,滿嘴流香。

“這個給你。”

洪智有掏出兩根金條,一千美鈔,一封銀元放在了桌上。

“老弟,你這是?”李涯激動問道。

“站長托我給你的。

“也不是站長。

“建豐昨兒晚上跟站長提起你來了,說你還是很有能力的,要站長彆荒廢了你。”

洪智有張嘴就來。

“建豐同誌真,真的提到我了。”李涯含著熱淚問道。

打袁佩林丟了手藝,建豐再沒聯係過他。

李涯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受到重用了。

沒想到……

一時間,他激動的渾身發抖,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李隊長,我敢拿那位開玩笑嗎?”洪智有道。

“可這錢?”幸福來的太突然,李涯人有點懵。

“正好,今晚上我跟站長說了白的事。

“站長早知道那白是你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張鳳來拉走的。

“還埋怨說你咋不開口,問你最近過的越來越摳搜是怎麼回事?

“我說了後,站長心疼的呀,立馬私掏腰包讓我給你送錢來了。

“老師心裡還是裝著你嘀。”

洪智有繼續說道。

“謝謝老師。

“老弟,謝了。

“李某此生沒齒難忘。”

李涯向洪智有鞠了一躬。

“彆,要謝就謝站長,謝建豐。

“快,吃餃子。

“站長的意思是讓你打起精神,趕緊把行動隊這一攤支起來。”

洪智有怕李涯起疑,不敢說的太深。

“你放心。

“隻要建豐同誌和站長還信任我,我就是津海站的一把利刃!”

李涯麵頰一緊,眼中那股傲氣和殺氣又回來了。

洪智有暗舒了一口氣。

他知道李涯的確是把好刀。

至少在原劇中,陸橋山就是他的刀下亡魂。

津海不能有副站長。

如果有,那也隻能是餘則成。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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