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神腿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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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時不時有零散槍聲響起。

“極有可能。

“陸橋山現在要跟人玩命,他未必會顧忌我這點人情。”

說到這,洪智有跳下床,迅速給林添撥通了電話:

“小林,去北洋大學看看,想法把小慧綁回來。”

“放心吧,林添很機靈,他肯定會照顧好小慧的。”婉秋安慰道。

……

翌日。

洪智有來到站裡。

還沒進辦公室就被早在大廳門口等著的李涯拉到了一邊。

“老弟,聽說了嗎?”李涯一邊嘬著豆漿,一邊問道。

“聽說什麼?”洪智有問道。

“陸橋山昨晚下令開槍了,打死了六個學生,三個流民,九具屍體就擺在北洋大學門口示威呢。”李涯道。

“不會又是你的人吧。”洪智有揚眉看著他。

“那倒不是。

“隻是這手段未免太過激了,殺人可以,還要陳屍,他是真不把學生、輿論放在眼裡啊。”李涯皺眉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人家有國防部的一級授權,連陳長捷都有權問話調查,開幾槍那不很正常。

“管的他呢。”

洪智有聳了聳肩道。

“他針對的不僅僅是學生吧。

“老弟,我聽說他把婉秋小姐也抓去審問了,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要知道你可是救過他的命啊。”

李涯笑道。

“問幾句而已,毫發未傷。”洪智有不接他那茬。

“對了。

“陸橋山讓我給你帶句話,多準備點換洗衣物棉被啥的。”

他想了想道。

“啥意思啊。”李涯雲裡霧裡。

“誰知道呢。”洪智有笑了笑。

他知道李涯沉不住氣了想下手。

但這話、這活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說的,原因很簡單,陸橋山這次是軍務局俞濟時親自從監獄裡提出來的。

極有可能是奉了委座的密令。

要殺了陸橋山,指不定多少人得跟著掉腦袋。

洪智有可以坐看、利用,甚至暗中協助李涯行動,但明麵上的合作是丁點不能有的。

否則,就是授人以柄,日後自找麻煩。

到了站長室,他像平時一樣擦拭著桌子。

很快,吳敬中來到了辦公室。

“穆婉秋怎樣了?”一進來,他就問道。

“陸橋山態度很蠻橫,不過婉秋交代的都是咱們備好的那些,不會有威脅。”洪智有回答。

“好大的狗膽,查到老子頭上來了。

“他昨晚不是殺人了嗎?

“你去找幾個美佬記者炒一炒,讓他像陳繼承一樣趕緊滾出平津一帶。”

吳敬中破口大罵。

“老師我昨晚從李桂芬口中得知,陸橋山患有嚴重的肺癆和心臟病,恐怕活不了幾年了。

“他這次回來錢不收,宅子也不要。

“擺明了就是要玩命。

“他明確放話,要您辭職求體麵。

“怎麼說呢,他已經瘋了,不,準確來說是一條瘋狗,見誰都要往死裡咬。”

洪智有略作斟酌,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明白了。

“這是要跟我不死不休。”吳敬中點頭道。

“或許這也是委座看中他的原因,一個將死之人,他根本就不會在乎輿論。

“到時候這些鍋都會落到陳長捷和您頭上。”

洪智有道。

“做掉他?”吳敬中眉頭一沉道。

“不行。

“下毒、槍擊這些行動,那就是打委員長的臉,肯定使不得。”洪智有搖頭道。

“那就麻煩了。

“碰又碰不得,由著他在津海這麼鬨下去,我這位置真就丟了。”吳敬中皺眉道。

“老師。

“咱們不能殺他。

“但如果是陸橋山自己病死了呢?

“他有心臟病,很嚴重的心臟病。”

洪智有看著吳敬中,嘴角浮起一絲淺淺的冷笑。

“嗯,病死了。

“那就讓他為國捐軀,效忠領袖去吧。

“記住,計劃一定要周密。

“這時候半點差池都不能有,寧可讓他多鬨幾天,也不可急中出錯。”

吳敬中點了點頭,認可了這個想法。

正說著,餘則成匆忙走了進來:“老師,陸巡查員來了,就在樓下大廳。”

“他來乾嘛?

“讓他上來就是。”吳敬中道。

“老師,看起來像是來者不善,隨同的還有警衛總隊的督察員。

“您要不要去迎一下?”

餘則成問道。

吳敬中皺起了眉頭,國民警衛總隊是過去侍從室衛隊改編而來,由俞濟時親自節製,屬於絕對的“禁衛軍”。

這些督察員就像是穿著黃馬甲的帶刀護衛。

陸橋山果然是領命而來。

麻煩了!

“那就走吧。”

吳敬中看了兩人一眼,大步往樓下走去。

到了大廳。

一身軍裝的陸橋山正負手而立。

“橋山,好久不見啊!”吳敬中主動上前伸手笑著打招呼。

“吳站長。

“好久不見。”陸橋山連手套都懶得摘,很隨意的握了下。

“橋山,這次下來還是掛站裡吧,辦公室都給你留著,我咖啡豆都給你備好了。”吳敬中擠眉笑道。

“不了,還是警備司令部安全點。

“這次來主要是奉國防部和軍務局命令,全麵調查津海站相關人員。

“吳站長,可能要占用貴寶地問話。”

陸橋山一臉的公事公辦,完全不理會吳敬中遞過來的“梯子”。

“好。

“陸巡查請便。

“智有,你負責安排下。”

吳敬中也懶得熱臉貼冷屁股,當先折回了辦公室。

“嗬嗬,還跟我擺架子呢。”陸橋山蔑然一笑。

“李涯呢?”

他看向洪智有和餘則成。

“可能躲在辦公室瑟瑟發抖吧。”餘則成道。

“精辟!

“一個也彆想跑。”

陸橋山指了指他,也不知說的誰。

到了三樓辦公室。

裡邊早已收拾的乾乾淨淨。

“老陸,來杯咖啡?”洪智有問道。

“不了,戒了。

“我要挨個審查、問話。

“你們先下去,叫李涯進來。”

陸橋山臉一板,從隨從手裡拿過厚厚的材料拍在了桌子上。

“好。”

洪、陸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快步退了下去。

行動隊辦公室。

李涯緊緊咬著嘴唇,望著早上的太陽和藍天白雲,貪婪的呼吸著。

他知道。

過了今天,這些東西或許都將變成奢侈。

“李隊長,陸巡查讓你去三樓辦公室問話。”洪智有走了進來。

“智有,我是不是要完了?”李涯道。

“李隊長……哎。”洪智有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

建豐已經不信任李涯。

而且,陸橋山是奉令來的,建豐乾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一旦陸橋山下死手。

李涯最次也得去蹲監獄。

“哎。

“我運即國運啊。

“如我等忠勇為國之人,蒙冤而屈。

“反倒是陸橋山這種小人,屢屢高升,節製忠良。

“當真是可笑至極啊。”

李涯渾身一顫,笑歎了起來。

“又來了。

“國運可比你慘多了,你好歹是讓自己人騎在頭上拉屎撒尿,國府可是頭上騎著一堆洋大爹。”

洪智有搖頭諷笑道。

“走了。

“我要落了難,你老弟彆忘了清明去我墳頭撒杯酒。”

李涯交代了一句,往樓上走去。

到了樓上。

門口有持槍的軍士把守。

裡邊兩個軍務局督查立在陸橋山的左右。

“來了。”陸橋山指了指麵前的小板凳。

他坐在真皮沙發上。

李涯坐著沒有靠背的矮板凳。

這不是問話。

而是羞辱。

那場麵說不出的諷刺。

“李涯,知道叫你來是什麼事嗎?”陸橋山問道。

“不知道。”李涯道。

“我現在懷疑你是紅票。

“這是唐大春、小雲仙等人的口供,人證物證俱全。

“你還有什麼說的。”

陸橋山居高臨下的笑問道。

“這都是假的,陸橋山你在陷害我。”李涯頭一彆,冷冷道。

“陷害?

“你錯了,找你來是通知。

“我現在處理你,無需什麼對峙,你也沒有狡辯的機會。

“我現在宣布,你就是紅票。

“就這麼簡單。”

陸橋山一合手,蔑然冷笑道。

“陸橋山,你,你不要瞎搞啊。

“我要上報總部,我申請軍法處和軍事法庭、督查室介入。”李涯大叫了起來。

“想多了。

“我本來今天就可以按軍統的老家規秘密處決你。

“但那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也嘗嘗大牢、每天挨犯人打的滋味。

“想讓你看看,我是怎麼把那些跟你一樣惡心的家夥送上斷頭台的。

“好好享受吧。

“來人,帶走,先關入水屯監獄。”

陸橋山看著李涯,一臉玩味道。

“陸橋山,黨國就是毀在你這種無恥小人之手。”李涯大叫了起來。

“好笑。

“說的你好像很乾淨一樣。

“女大學生玩膩了,一天三頓大魚大肉,倒賣白糖,掙黑心錢。

“李涯你什麼沒乾過?

“彆老是端著聖人的架子,你比誰都臟,比誰都無恥。

“談節操?

“呸!

“你也配!”

陸橋山探身一口唾沫吐在了李涯臉上。

“你!”

李涯氣的要死,卻又無從反駁。

很快兩個督查員押著狼狽不堪的李涯,在站裡眾目睽睽之下拽進了汽車。

這一手直接把吳敬中也給嚇住了。

就這威風,跟當年來津巡查的戴老板有得一比了。

“陸巡查,下一個叫誰?”督察員問道。

“不急。

“想搞掉吳敬中,光靠一個穆連城還不夠,先讓他再快活幾天。

“餘則成……”

陸橋山琢磨了一下,都不太好搞。

餘則成漏洞很多。

但不像李涯,能找到很多人證、物證、材料。

陸橋山並不是嚇唬李涯。

就他手上搜集的材料、證據,秘密處決李涯完全夠了。

但要對付餘則成就證據不足了。

他有了方案,隻是眼下一時還得不到驗證。

也不急。

“算了,今天就到這,先回警備司令部。”

想到這,陸橋山吩咐道。

……

看著陸橋山的汽車遠去。

吳敬中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李涯。

“建豐的人,上校軍銜,國際間諜案被委座嘉獎的‘英雄’,就這麼被陸橋山給帶走了。

“智有,你說陸橋山下一個帶走的是誰?”

他看向洪智有,擔憂問道。

“老師放心。

“您是將官,他動不了。

“動餘則成,他找不到人證、材料。

“李涯也就隻能拿李涯撒撒氣了。”

洪智有寬慰他道。

“得防一手啊,笑麵虎那是要吃人的。”吳敬中道。

“是。

“不過我更傾向於他會在學生問題上下狠手,隻有那樣才能重創您和陳長官。”洪智有分析道。

“看看吧。

“對了,殺害李二寶的凶手抓到了嗎?

“我昨晚思考了一宿,陸橋山回來的時機太巧合了。

“我很懷疑,那個犯罪組織與陸橋山有著聯係。

“咱們不能防著陸橋山,還得儘快揪出這幫亡命之徒,否則誰也睡不了安穩覺。”

吳敬中抱著胳膊說道。

“是。

“我已經在加緊發動漕幫碼頭的工人四下尋找了。”洪智有道。

正說著。

肖國華敲門走了進來:

“站長,洪秘書,米誌國那邊有消息了。”

“根據胡同裡的目擊者,有人見過凶手。

“警察局請畫師把人畫了出來。

“您看看。”

他打開了畫像。

裡邊是一個麵目陰鷙,臉頰瘦長的中年男人。

“像個狠角色。

“刀法如此伶俐,應該不難找。

“智有,你拿去問問餘太太,還有漕幫那些老刀把子。”

吳敬中當機立斷道。

洪智有打電話,直接約了在飯店見麵。

翠平、周炎等人都來了。

幾人見了畫像都是一臉陌生。

直到林添見到時,驚呼了起來:“我認識他。”

“是誰?”

洪智有問道。

“他叫張金貴。

“江湖上綽號神腿張,跟我師父燕子李三是同門。

“隻是我師父出師早,歲數要長他不少。

“按輩分,我得叫他一聲師叔。

“張金貴好色,過去是采花賊,在保定一帶被通緝後就不知所蹤了。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沒想到這個大魔頭回來了。”

林添一臉驚駭道。

“我也聽說過此人,神腿張,來無影去無蹤,輕功極其了得。

“而且,他擅長使雍一雙蝴蝶刀。”

周炎點了點頭道。

“按照郭樹文的屍檢報告,是被人用一種來自東南亞的特有植物毒藥所害。

“也就說神腿張這些年極有可能藏身在東南亞。”

洪智有補充道。

“哼,再厲害也不過是好色之徒。

“讓我找著他,一腳就能踢爆他的腦殼。”

翠平對這種垃圾極是惡心。

“翠平說的對。

“當務之急立即發動漕幫、警察局的人,在市內各大花場多找找,或許會有神腿張的下落。”周炎道。

“不行。

“對方要真跟黃雲先參謀有關聯,警察局、漕幫很可能走漏風聲。

“這事交給我來辦。”

洪智有謹慎起見道。

他可以用仁記的工人,或者乞丐幫。

尤其是後者,受了他不少恩惠,打探情報極為好使。

“好。

“找到神腿張,揪出背後的黑手。”眾人一致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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