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暹羅已翻不出什麼浪花,關鍵是銀子,上億兩白銀啊!”
泰安帝喜滋滋的說道,看著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康乾帝見狀,笑了笑。
“確實不錯。”
話雖如此,但保德帝的反應卻是平平。
顯然,他是沒怎麼將所謂的上億白銀太放在眼裡。
和一上位就窮的叮當響的泰安帝不同。
保德帝是真正遮奢過的人物。
早年大楚富裕之時,每年光國庫的賦稅收入,就多達數億兩銀子。
更彆說,除了正兒八經的賦稅外,皇家的內務府亦是個聚寶盆。
所以,沒窮過的保德帝,和“窮鬼”泰安帝心態自然不一樣。
泰安帝更看重這筆巨額賠償。
相反,保德帝的關注點卻在暹羅冒犯大楚上麵。
不得不說,這對父子雖感情甚篤,但性子卻截然不同。
好在保德帝對於自己的寶貝兒子,從來都是格外寬容的。
哪怕此刻泰安帝說的都是他不怎麼感興趣的話題,他都耐心地在聽著,並時不時插上幾句話。
一時間,坐忘閣大殿內,一派父慈子孝,其樂融融的場麵。
肅立在旁伺候著的王潮,悄悄抹了抹眼淚。
他心道,要是皇後還活著的話,看到眼前這一幕,該有多欣慰啊。
王潮雖是保德帝的貼身太監。
但對於皇後卻同樣尊敬得很,甚至早些年皇後還曾救過他一難。
故此,王潮又怎能不盼著保德帝父子越來越好?
“對了我兒,子玉如今在哪,怎的還不回京?”
似想起什麼,保德帝忽然問道。
如今他愈發沉迷仙法,再加上泰安帝已經登基。
所以,哪怕是洛珩有時候向他彙報什麼,都被他示意直接報給皇帝就行。
自從洛珩出京後,他就不知道洛珩的行蹤了。
反倒是泰安帝那般邊,常與洛珩保持著聯係,知道洛珩的最新動向。
“父皇,子玉如今又去了中原。”
泰安帝聞言,回道。
保德帝一愣。
“中原?子玉怎的又跑去中原了?莫不是中原出了什麼變故?”
不怪他會如此想。
實在是,自從洛珩接掌繡衣衛後,四處在救火。
哪裡出問題,他就趕去哪裡。
前有巴蜀、荊楚、北境。
如今又是西南雲貴,東海瓊州,乃至都去了中原。
“我兒,莫要瞞我,速速道來。”
見泰安帝麵色有些遲疑,保德帝露出嚴肅的表情,道。
中原不比其他地方。
雖然大楚的京師並未跟前朝那樣設在中原。
但中原關乎著整個國朝。
中原亂,天下亂。
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父皇,是……是三……項炎。”
“子玉傳訊給朕,說是在中原豫地發現了項炎,他招攬流民,組建軍隊,正攻城略地。”
“眼下項炎的兵鋒已直指開封府了。”
泰安帝遲疑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保德帝聞言,頓時勃然大怒。
“項炎?”
“好,好一個逆胚,朕就知道,這是頭喂不熟的白眼狼,跟他娘一個樣。”
保德帝的語氣中,充滿了殺氣騰騰的味道,顯然他被項炎給氣壞了。
他當初就該弄死這個小賤種才是!
“父皇息怒,子玉如今已去了中原,想來項炎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泰安帝見狀,忙勸慰道。
在泰安帝眼中,就沒有洛珩辦不成的事情。
他三弟項炎雖然厲害,不也一樣是子玉的手下敗將麼?
許縣民宅。
雙方的戰鬥停了下來。
不是不想打,而是像剛剛那樣純拚技巧,實在沒法令雙方分出勝負。
子鼠、醜牛雖然技巧方麵有些拉跨。
但卻皮糙肉厚,就算項炎、圓覺占儘了上風,屢屢用招式擊中子鼠、醜牛。
子鼠、醜牛卻也跟沒事的人一樣,反倒是項炎、圓覺卻被反震的雙手都隱隱發麻了。
看著占儘上風的一方,實則吃了暗虧。
而落於下風的一方,卻占儘了便宜。
這還怎麼打?
項炎、圓覺又不是傻子,自然不願意繼續打下去了。
反正他們也意識到了,繡衣衛這邊若是想靠那兩個傻大個大宗師拿下他們,顯然也很難成功。
與其如此,還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條件呢。
看看洛珩到底要怎樣,才放他們離去。
“洛都督,此番算平手如何?”
圓覺抬眸看向洛珩,緩緩道。
端坐在椅子中的洛珩,挑了挑眉。
“平手?”
“圓覺,你莫不是以為,本督在和你們江湖武鬥?”
“記住了,本督這是在緝拿叛賊!”
“留下項炎,你離去!”
洛珩麵帶冷笑。
他倒要看看,佛宗在項炎身上押了多大的寶。
圓覺聞言,瞬間沉默了下來。
一旁的項炎,一顆心更是直接提了起來,七上八下。
如今他最大的靠山,就剩少林佛宗了。
若少林佛宗放棄了他。
那天下之大,幾乎再無他容身之處。
彆說什麼他麾下軍隊快攻破開封府什麼的。
沒了佛宗支持,就算他攻下了開封府,也根本守不住。
甚至,在中原大地好不容易才打開的局麵,也會儘數毀於一旦。
如今的項炎頭腦再清楚不過了。
他雖是皇子出身,被不少人視作奇貨可居。
但問題是,他在朝廷那邊,卻是廢庶人身份。
這意味著,除卻部分野心家外,沒有人會支持他。
再加上,他這個皇子冒頭的時間又不長,在地方上根本沒有任何根基。
所謂的局麵,純粹就是鏡花水月而已。
當然,若是能給他一點時間,讓他在中原真正站穩腳跟。
那少林佛宗的支持,也就無所謂了。
到時候他有足夠的底氣來對抗朝廷和天下英豪。
但偏偏他如今最缺的就是時間。
念及此,項炎緊張兮兮地看向圓覺,生怕對方真就棄他而去。
好在圓覺是個頭鐵的家夥。
在沉默片刻後,緩緩搖了搖頭。
“阿彌陀佛,項施主乃我佛門迦旃延尊者轉世,注定要光大我佛門。”
“貧僧無法棄他而去!”
此言一出,項炎瞬間鬆了口氣。
而洛珩則笑了起來。
他就知道,佛宗的人不舍得項炎這樣的奇貨。
也是,佛宗據說已經籌謀了好些年了。
好不容易才得到個項炎這樣的人,又怎言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