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興初並不知道薑太行和趙山河心裡已經有了間隙,當然他也不知道西部實業集團和漢唐控股集團這次合並,幕後棋手就是名不見經傳的趙山河。
不過他對薑太行卻非常了解,那就是這個人可以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誰讓薑太行的前科非常多,他的上位過程就是一部背叛史和出賣史。
隻要能給他獲得利益,他不在乎你是不是他的兄弟。
出賣兄弟?
可以,得加錢。
給他起個加錢居士的外號都不為過。
所以龐興初才會直接找薑太行,而不是去找薑太行的死對頭高老頭。
因為趙山河是薑太行的人,薑太行動手更方便,趙山河也不會有什麼防備。
隻要薑太行願意,就可以一擊必殺,置趙山河於死地。
此刻,薑太行聽到龐興初的條件是除掉趙山河,他多少有些震驚不已。
趙山河是怎麼得罪龐興初的,龐興初為了除掉趙山河,如此的不計代價。
如果是彆人的話,薑太行可能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可偏偏是趙山河,這讓他陷入了沉思。
他現在雖然對趙山河有些不滿,因為趙山河最近的風頭太盛了,而且已經壓住了他的風頭。
可是趙山河畢竟是他的心腹,西部實業集團冉冉升起的新星,還是韓先敬重點培養的接班人,跟韓先敬的關係更是情同父子。
最重要的是趙山河的背後是錢家,他跟錢家的關係非常緊密,而他現在需要錢家幫忙,根本不敢得罪錢家。
想清楚這些事以後,薑太行就搖頭苦笑道:“龐先生,你怕是瘋了吧,你難道不知道趙山河是我的人?”
龐興初一直盯著薑太行,從薑太行的反應來看,薑太行本能是拒絕的,因為薑太行肯定有很多忌諱。
不過這些都在預料當中,如果隨便就能除掉趙山河,他們也不會找薑太行。
有顧慮有忌諱不怕,隻要把這些問題解決了就行。
龐興初意味深長的笑道:“正因為知道趙山河是你的人,我們才會找你,不是你的人,肯定不會找你。”
薑太行有些不悅的說道:“趙山河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兄弟,我薑太行是那種出賣兄弟的人?”
龐興初在聽到這句話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了,他陰陽怪氣的嘲諷道:“薑董,您是什麼人,我們比誰都清楚,不然怎麼可能找你,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這赤裸裸的嘲諷,讓薑太行瞬間暴怒,他滿臉憤怒的說道:“龐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龐興初不以為然的說道:“什麼意思,你比我清楚,西部實業集團的絕對控股權和你的兄弟趙山河,你覺得哪個更重要?”
這就是龐興初的籌碼,因為西部實業集團的控製權對薑太行非常重要,這是他賴以生存的根基。
可是他們給薑太行的,可是西部實業集團的絕對控股權,也就是可以讓他擁有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從此不再受任何人的威脅。
薑太行微微皺眉道:“絕對控股權?”
龐興初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我們知道西部實業集團現在已經跟漢唐控股集團合並了,等到合並結束以後就會增資控股,到時候我們可以給你提供資金,讓你的股份超過百分之五十,拿下西部實業集團的絕對控股權。”
當聽到龐興初的解釋後,薑太行的眼神瞬間炙熱,這刻他已經動搖了。
不過他瞬間冷靜下來了,因為這次合並的幕後推手是錢家,以趙山河和錢家的關係,他要是殺了趙山河,那錢家的報複他現在根本無法承受。
薑太行冷笑道:“看來你知道的挺多啊。”
龐興初也沒隱瞞,如實說道:“我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在找薑董的時候,就把薑董的所有情況都調查清楚了,當然有關趙山河的所有情況,我們也都很清楚。”
趙山河的所有情況都很清楚,那薑太行就好奇的說道:“你說趙山河的所有情況都清楚,那你可知道趙山河和錢家的關係?”
龐興初風輕雲淡的說道:“當然知道。”
薑太行就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西部實業集團和漢唐控股合並幕後推手是錢家?”
龐興初輕笑道:“這個我也知道。”
薑太行故意暴怒罵道:“既然你都知道,你特麼還讓我殺趙山河,我殺了趙山河以後,錢家能玩死我,我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你當我傻嗎?”
龐興初眉頭微皺,薑太行這生氣有些太刻意了,戲精上身啊。
他難道沒有反應過來,在不知不覺中他所說的,已經是如果他殺了趙山河以後的後果了。
並不是最開始的,趙山河是我兄弟,我不可能出賣兄弟。
龐興初就給薑太行出謀劃策道:“趙山河是你的人,你想除掉趙山河有很多種辦法,隻要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道是你做的?”
薑太行不以為然的說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萬一失敗了,錢家報複我怎麼辦?到時候你們溜之大吉,我隻能替你們背鍋,所以不好意思你找錯人了。”
龐興初端著茶杯親抿了口茶道:“我們沒有找錯人,薑董最開始說的是不會出賣兄弟,現在已經在跟我聊出賣兄弟以後可能給你帶來的危險了,所以我覺得我們沒找錯人。”
薑太行猛然回過神了,不知不覺就掉進了龐興初挖的坑裡麵了。
他立刻義正言辭的說道:“我隻是說舉個例子,既然你們什麼都知道,還讓我去殺自己的兄弟,真以為我薑太行好騙?”
龐興初並不著急今天就可以說服薑太行,因為他知道他們的籌碼對薑太行誘惑太大了,所以隻要給薑太行種下種子,到時候就會生根發芽,薑太行逐漸就會上鉤。
因此,龐興初戛然而止道:“既然薑董這麼說,那今天咱們就到底為止吧,薑董回去可以好好考慮考慮,我等著薑董的答複,當然薑董的所有顧忌,我們都可以談。”
薑太行沒想到龐興初突然就不聊了,這讓他瞬間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對方既然找到了自己,不應該想儘辦法說服自己嗎,怎麼突然就不聊了?
不過薑太行也沒有跟著對方的節奏走,而是徑直起身說道:“不好意思,龐先生的事我薑太行做不到,咱們後會有期。”
龐興初根本沒有挽留,隻是笑道:“薑董慢走,我就不送了。”
薑太行盯著龐興初撇了幾眼,他好像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龐興初的來頭,更不知道龐興初和趙山河有什麼深仇大恨。
等到薑太行轉身往回走的時候,還沒走兩步龐興初就再次誘惑道:“西部實業集團的絕對控股權和一個無親無故的趙山河,薑董好好考慮考慮。”
薑太行下意識停下腳步,雖然隻是那短暫的半秒鐘時間,卻已經暴露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隻不過他並沒有轉身,而是繼續大步離開。
很快薑太行就回到了眾人這邊,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上車以後就直接讓王猛回市區了。
薑太行不說,其他人也都沒問,諸葛明也很識趣的閉嘴。
薑太行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你們記住了,今天這件事隻有你們知道,不準告訴任何人。”
薑太行如此嚴肅的提醒,可見事情肯定非常的重要。
眾人什麼話都沒說,沉默就是最好的回應。
這邊的龐興初繼續留在驪山半山腰上喝茶欣賞日落,當日落的餘暉徹底消散,黑夜逐漸降臨,新的風景又出現了。
天空是繁星點點,遠處是萬家燈火。
龐興初就這麼喝著茶,他的心情很不錯,因為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不會主動聯係薑太行,因為他相信薑太行會主動聯係他的。
薑太行如果不是那種人,他們真不會找薑太行。
等到徹底天黑以後,龐興初就給杜文斌打電話彙報了這兩天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今天薑太行的反應等等,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當中。
杜文斌那邊非常滿意,讓龐興初繼續留在西安,直到這件事搞定以後再回上海。
趙山河這邊還不知道薑太行已經跟龐興初見麵,他也將被薑太行拋棄和出賣,現在已經是倒計時了。
這邊的薑太行回家以後,確實已經開始考慮了。
他對趙山河本就不滿意,也一直擔心合並以後,失去西部實業集團的控製權。
現在突然有人主動上門說要幫他拿到西部實業集團的絕對控股權,條件隻是讓他殺一個人而已,這對於他來說非常容易。
隻是這個人是趙山河,這就讓他有些頭疼了。
如果不是趙山河的話,他毫不猶豫的就會答應。
不過西部實業集團的絕對控股權實在是太誘惑了,趙山河跟他完全無法相提並論,所以想著想著薑太行就真的心動了。
他甚至已經開始考慮,怎麼才能悄無聲息的除掉趙山河,又怎麼在暴露以後麵對錢家的報複。
前者似乎並不難,而最難的則是後者。
所以,這件事得好好謀劃謀劃。